第192章 捕鯨
就在鐵樹出穀散心的同時，黑石部落的捕鯨也在有條不絮地展開之中。也許限於北地一隅之地，黑石部落眾人的視野沒有鐵樹那般廣闊，但是他們卻並不欠缺豐富的經驗以及強大的執行能力。
??在鐵樹離開鐵山穀四天之後，一支剛剛出海不久的捕鯨隊便已經在距離冰蓋不足一百公裏的海域發現了一支由二十幾條鯨魚組成的鯨群。
??“隊長！快看，大魚！”作為槳手的安德斯剛剛用手中的船槳頂開皮筏旁的一大塊浮冰，就在距離他們的皮筏不足兩百米的海麵上突然露出了一個巨大的背鰭。
??“所有人注意！放慢速度，小心靠近！”負責指揮這支由三艘皮筏組成的捕鯨隊的隊長克裏姆也同樣注意到了海麵上的異常，在第一時間便向相鄰不遠的另外兩艘皮筏下達了拉近距離的命令。
??就在皮筏和鯨群靠近的時候，剛剛在海麵上露出背鰭的大魚從海水下突然一躍而起，龐大的身軀如同小山般遮天蔽日，讓已經將雙方距離拉近到不足百米的九人隻感覺到天空一暗。
??“嘩……！”的一聲巨響過後，海麵瞬間激起一陣巨大的波瀾，四濺而起的冰冷海水瞬間鋪天蓋地而來，將三艘皮筏上的九人徹底澆成了落湯雞。如果不是事先準備了足夠的防水皮襖，僅僅這樣的意外就能讓九人徹底凍成冰棍。
??“抓緊皮筏，給我穩住，繼續靠近！”皮筏目前的距離還不足讓克裏姆準確地擲出投叉，哪怕是再危險為了一擊必中，距離還需要繼續拉近。
??兩名槳手來不及去清理沾滿全身的海水，冒著危險開始奮力劃動手中的木漿，皮筏與剛剛墜入海中的鯨魚間的距離在迅速縮短之中。而不遠處的另外兩艘皮筏，顯然也做出和克裏姆同樣的選擇。
??幾分鍾之後，鯨群之中的其他鯨魚也紛紛從海水中現出了自己的身影，已經距離目標僅剩不到二十米的眾人，此時才突然發現自己所乘坐的皮筏居然在無意之中已經闖入了鯨群的中央。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所有人隻感覺到後背一涼，頭皮發炸。
??“不要慌！沐沐大人說過鯨魚習性溫順，所以並不會冒然對我們發起攻擊！大家都給我穩住了！小心慢慢脫離中央，我們選擇鯨群外圍的落單鯨魚下手！”隊長阿姆裏的話讓兩名兩名槳手緊張的情緒稍稍放鬆了一下，然後，便開始按照命令開始小心翼翼地脫離鯨群的中央。
??半個多小時之後，隨著鯨群在海中的遊動，和皮筏自身的劃動，終於三艘皮筏成功地移動到了鯨群的邊緣。一條位於鯨群西南側的鯨魚落入了克裏姆的視線之中，不錯的目標，就是它了！
??“再往前拉近到十五米，我們必須要做到一擊必中！”
??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米……十五米……克裏姆立刻扭過觀察了一下四散在目標鯨魚周圍的另外兩艘皮筏。短促的笛聲從嘴中含在的哨子中發出，很快便得到了對方肯定的回複，都已經進入合適的攻擊位置！
??“穩住！”說時遲那時快，克裏姆站在皮筏之上，身體後仰，一扭身便奮力地朝著近在咫尺的海中巨獸擲出手中的投叉。
??塗抹了秘藥的投叉在空中劃過一條漂亮的弧線，帶著淩厲的下墜之勢向著鯨魚的背部直射而去。經過特殊改製過的槍頭，很快便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破開了鯨魚藍灰色的皮膚沒入厚厚的皮肉之中，僅剩下一個木柄孤零零地暴露在皮膚之外。
??“好！快快快！立刻割斷拖曳繩！”克裏姆的命令剛剛下達，早已時刻準備著的槳手立刻就用手中的匕首切斷了拖曳浮筒的皮繩。皮繩剛一被割斷，一頭緊綁著投叉的浮筒立刻就被一股巨力拉扯著飛速而去。
??剛剛受創的鯨魚此時不複之前的溫順，三處被投叉命中後所造成的傷口中汩汩的血液已經滲入周圍的海水之中，巨大的疼痛讓這條海中巨獸開始發狂。皮筏上的三人剛剛鬆了一口氣，不遠處的一幕卻讓他們原本緊張的心髒再次被拽緊。
??“快啊！快割斷拖曳皮繩！”就在克裏姆所在皮筏左前方海域不足五十米處的另外一艘皮筏由於反應稍稍慢了一點，負責割斷拖曳皮繩的槳手被劇烈的晃動一震，手中緊握的匕首落入了海水之中。
??“哄！”一聲巨大的悲鳴在海麵之上響起，受傷的鯨魚猛地從海水中一躍而起，然後又重重地砸入海水之中，射入背部的三根投叉後的尾繩瞬間被繃緊。隨著發狂的鯨魚瘋狂下潛，還沒有來得及切斷拖曳皮繩的這艘皮筏被連帶著和浮筒一起拉入了海水之中。
??“快！快劃過去！”顧不得洶湧的海浪，克裏姆立刻催促著槳手向著不遠處三名同伴墜海的位置劃去。同時，另外一艘皮筏也在同樣瘋狂地靠近事發地。即使是身上穿著防水的皮襖，但是一旦掉入海中，極寒的海水立刻便會從皮襖的縫隙中彌漫進去，很快人體便會因為急速失溫陷入危險，必須爭分奪秒！
??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即使鯨魚激起的海浪洶湧，使出了吃奶勁的兩艘皮筏也隻花了不到一分鍾便已經抵達了皮筏消失的位置，“人呢？人呢？人在哪裏？”可是，墜入海水中的三人卻失去了蹤影。
??“隊長，在這裏！”由於浮冰的阻擋，率先抵達的克裏姆開始並沒有發現三人的蹤跡，直到皮筏繞過這塊巨大的浮冰，位於皮筏左側的槳手才發現了三名漂浮在水麵之上的同伴。
??順著槳手的手指方向，克裏姆也同樣看到了還在海水中掙紮的三人，“趕緊劃過去！”下達命令的同時，克裏姆迅速從皮筏上的防水袋中取出了幹燥的新皮襖。
??二十米……十米……
??眼看著皮筏和最近的同伴隻剩下不足兩米的距離，突然異變發生，受傷下潛的鯨魚再次上浮，在離開克裏姆幾人二十多米的地方重重地又一次越出了水麵。
??“該死！”雙手下意識地抓緊了皮筏，咒罵剛剛脫口而出，一股驚天動地的水浪再次翻湧襲來。這次，不僅三名落水的同伴沒有救著，就是剛剛趕到事發地的兩艘皮筏也遭了殃，被重重砸下的鯨魚掀起的巨浪直接掀翻在海中。
??“咳咳……咳咳……咳！”掙紮著爬上皮筏的克裏姆此時已經渾身濕透，海風呼嘯中，他的身體開始迅速失溫。暫時顧不上自己糟糕的情況，克裏姆立刻趴在皮筏上，將手遞向了還在海水中掙紮的同伴。
??一番折騰之後，三人終於全部爬上了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的皮筏。這裏不得不誇讚一句拉克等人一句，，正是他們出色的準備工作救了此時的克裏姆三人一命。
??拉克為捕鯨隊準備的皮筏正反兩麵幾乎相同，即使被打翻也能夠照常使用。同時，所有隨筏攜帶的物品都被精心保存在防水的套袋之中，而這些袋子又被皮索固定在了皮筏正反兩麵上，可以保證即使風浪再大也不會遺失。
??一旦皮筏被打翻，隻要在朝向天空的那一麵用力拉動使用特殊繩結捆綁的繩索，就能順利地從海水中將浸入皮筏底部海水中的套袋重新拿回。正是通過這種方式，落入冰冷海水中渾身濕透的三人才得以迅速擦幹身體重新換上幹燥的新皮襖。
??可是正是這一番意外的耽誤，當克裏姆等人在飄滿了浮冰的冰冷海水中找到最先落水的三人時，三名同伴的身體早已失去了呼吸。從海水中拉上皮筏的時候，三人青紫色的麵孔上甚至已然結上了一層薄冰。
??“隊長？”遇難同伴中的兩人被克裏姆所在的皮筏打撈了上了，剩下的一具遺體則在另外一艘皮筏上。兩名槳手看著克裏姆，等待著他的命令。
??“沒救了！”克裏姆艱難地說出了他最不想說的三個字，“暫時把他們安置在皮筏上，等受傷的鯨魚徹底死亡浮出水麵後，我們再帶他們一起回家！”
??鯨魚的生命力出乎意料之外的強大，即使被三支黑石部落的特製投叉射中，在箭頭中攜帶的大劑量秘藥完全發作的情況下，依然拖著三堆皮製的浮筒在海中遊行了近百公裏才終於堅持不住。
??緊緊追隨著鯨魚的蹤跡一直苦苦堅持的克裏姆小隊剩下的兩艘皮筏，在失去鯨魚蹤跡後的第二天上午，終於再次在海麵的浮冰中發現了漂浮在海水之上的浮筒。
??浮筒上，用於連接投叉的繩索緊繃著深入海水之中，透過湛藍的海水，隱約可以看見在三堆浮筒底部的海水中隱藏著一個巨大陰影。顯然，已經死去的鯨魚屍體由於浮筒的作用，並沒有在死後直接沉入海底。
??所有人的努力，包括三名隊員的犧牲最終沒有被辜負。黑石部落的狩獵隊進入北海之後終於取得了第一個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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