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永恒的記憶
就在他們正要往回走時，草地的正前方‘砰’地一聲巨響，一道飛速的光亮拔地而起，‘嗖’地升到高空後炸開來，漫天的煙花散發著七彩的光芒，瞬間點亮了整個夜空，耀眼奪目，絢爛至極。
一顆接著一顆的煙花在空中炸開，那花火噴出的形狀各異，紅色光的像花朵盛開，黃色的光像漫天的小蟲子從天而降，紫色的光像成片的鳶尾花海隨風起舞，藍色的光像是愛琴海的湖水被風吹皺的波浪……這些五顏六色交替的光彩甚至把月亮星星的光芒都掩蓋住。
此時，偌大的草地上依然隻有他和她，雙雙仰頭望著天空，都被這華麗的花火震撼了。
太美了！太浪漫了！
她激動地挽住他結實的胳膊，而他竟然忘了拒絕，任由她拉著。
影子倒映在眼前，相互攙扶，相互依靠，就像書裏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煙花散盡，夜色低沉，萬籟俱寂，仿佛剛才的華麗景象不複存在過，她久久凝望著前方，盯著那片黑沉沉的夜幕，有種如夢似幻的錯覺。
轟轟烈烈，轉眼間就變成了過眼雲煙，當一切恢複原有的樣子時，她眼角竟已濕潤，越是繁華過後，虛空就會越深。這些美好的片段雖然已經成為過去，但在她心中卻是永恒。
“走吧！”秦岩率先打破沉默。
四周依然有燈光照耀，燭火不知在何時已經熄滅，隻留下幾滴殘蠟在透明水晶燭台上。風大了些，吹得白色桌布獵獵作響，玫瑰花瓣也被吹落兩片在桌上的盤子裏，剛才整潔優雅的桌麵看上去有些狼藉。
她走過去，抱著那束白百合，好在它還是完好無損的，走了兩步後又轉身去把那束玫瑰也抱在懷中帶走。
“你喝酒了，還能開車嗎？”她追上他。
他看著她懷中的兩束花，白的純澈，紅的嬌豔，就像她一樣，可清純也可嫵媚。他眼波微蕩，好看的雙眼皮輕眨了一下，聲音溫潤，“那你來開。”他稍微慢下來一些，與她平行。
“啊……我不會誒！”她說這話時有些不好意思，他是那麽優秀，什麽都會，什麽都好，可再看自己真是沒用透頂，除了會做兩道菜之外，好像什麽都不會了。
他隻是隨便說說，她還當真了，那垂頭喪氣的模樣還真是有幾分可愛。
“老王，到海洋公園門口接我。”他掏出黑色的三星手機，迅速地撥通電話，說完沒等人家回複便利落地掛了電話。
這就是身為總裁的特權嗎？身邊的人都可以隨叫隨到！“你故意的！”她突然站到他麵前，嘟著豐盈粉嫩的嘴唇，佯裝生氣地瞪著他。
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站在那裏，若不時及時收住腳步，隻怕現在他已經撞上她了。他們之間就隔著十公分的距離，因為太近，所以她必須仰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他垂眸，看著她淨白的臉，如黛的眉，濃密的長睫，燦若臨海的一雙眼，小巧秀氣的鼻子，泛著淡淡光澤的一雙誘人唇瓣。心中微蕩，他壓抑住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匆匆收回視線，掠過她身旁徑直往前走去。
“我就是故意的！”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了一句挑釁的話，“怎麽樣！”
“好啊，敢捉弄我，最好不要讓我追到你，否則……”話說到一半，她突然一手抓緊披在身上的白色西裝外套，一手抱著兩束花，躡手躡腳地朝他靠近，想要悄悄地抓住他。
就差那麽一點就要抓到他的衣袖時，他邁開大長腿隻跨了一步，就與她拉開了一些距離。
然後，他們就像兩個在追逐嘻戲的孩子，她在後麵使勁追……他在前麵悠閑地跑……
月光銀白，燈光昏黃，照在公園裏的石頭小道上，不明不暗，光線正好。
事實證明，他的體力真的太好了，她已經累得不行，蹲在地上直喘氣的時候，他跑回來看她時，竟然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模樣，就像剛才隻是跟平常走路時一樣。
“你還好吧！”他扶著她的胳膊站起來，淡淡蹙眉，語氣關切地問道。
“我不行了，跑不動了。”她站起來，說話時還是很費力，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
他放開在她胳膊上的手，幫她拿著那兩束花，一手插在卡其色的褲兜裏，與她並肩往前走著。
夜色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偶爾有幾聲蟲鳴從小路兩旁的花叢中響起，樹葉在空中搖曳，每一次擺動都在夜色中投下一片陰影，然後轉瞬即逝。
過了一會，他清冽的嗓音響起，“做幼兒園老師很辛苦吧？”他想起她的資料上寫著她在天嬌幼兒園做過一年的幼師。
晚風吹起她額前的斜劉海，露出了飽滿的額頭。她驚訝地側頭看他，不答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做過幼兒園老師？” 她不記得跟他說過這個呀！
他笑笑沒有說話。隻是知道她做過什麽工作就讓她感到驚訝的話，如果說他連她在哪裏上的幼兒園和小學都知道的話，她會不會又要驚得下巴都要脫臼呢？
她看他沒有回答的意思，又說道：“有時會感覺到辛苦，但是在看到小朋友們天真可愛的笑臉時，所有的辛苦就都會在那一刻化為烏有，會覺得跟他們在一起是很幸福的事。”
他皺眉，對她的話感到懷疑，“跟小孩子在一起會感到幸福？”他可不這麽認為。
“是啊，就是因為喜歡小孩子才會去做幼師啊，我隻做自己喜歡的事和我認為是對的事。”跟他說話越來越放鬆，就像一個認識多年的朋友那樣，她也不像剛開始那樣，做什麽都要三思而後行了。
隻做她喜歡的事和她認為對的事！他在腦子裏重複著這句話，那嫁給他也是她喜歡的事和她認為對的事嗎？話到嘴邊，他還是咽了回去。他怕她說是，他給不了她未來；又怕她說不是，他會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好像在他的人生裏還從來沒有這麽矛盾過。
公園門口，司機老王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今晚，不去秦府了，回別墅去。”他對著老王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