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們離婚了
劉祈山接過秦岩遞過來的紙,擦掉額頭上的汗珠,對著他諂媚一笑,“現在像秦總這樣有勇有謀的年輕人真是不多見了,今天我可算是開了眼界。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官商自古是一家,多個朋友多條路,我想秦總一定不會拒絕多交幾個朋友的吧!”
“能交到劉組長這樣的朋友,秦某榮幸之至。”秦岩站起來,麵帶微笑對他伸出手,也表示今天的談話就此結束,他們可以走人了。
“秦總果然是個爽快人,我就喜歡跟您這樣的大人物打交道。”要走時他還不忘拍拍馬屁,畢竟現在小命都在人家手裏拽著呢!
“那我就等著劉組長的好消息了。”然後對著肖揚說:“替我送一下劉組長。”
“好,那我就不打擾了,秦總再見。”劉祈山說完轉身走向門口,其餘四個警察緊跟其後。
肖揚把他們送到電梯處,“劉組長,我就送到這裏了,慢走。”他身姿站得筆挺,雙手負在身後,眼神不卑不亢。一看就是那種天生帶著傲骨的人,不會輕易被收買。
作為警察,最拿手的應該就是觀察人的本事,從言行舉止上就可以判斷出他的為人和品行了。所以劉祈山隻是客氣地點頭後進了電梯,並沒有妄想買通他的打算。
肖揚回到辦公室裏,“秦總,你說他會不會耍什麽花招?”民不與商鬥,商不與官鬥,這是至理名言,而且這幫人的來頭可都不小,特別是那陸勝榮,能從一個毫無背景的小小科員坐上今天市長的位置,其手段也是可想而知的。
“他不敢。”秦岩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呼嘯而去的警車,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既然敢這麽做,他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就像剛才說的,他不可能拿爺爺的心血和秦氏幾萬名員工的飯碗來開玩笑。
商場如戰場,官場亦是一樣,明爭暗鬥也是常有之事。諒他劉祈山也沒有把自己的小命交到別人手中的膽量,今天之所以把陸勝榮的把柄亮出來,也就等於是讓劉祈山也抓住了陸勝榮的軟肋,這樣一來,他辦起這事來就更有底氣了。
肖揚沒有再說話,默默地退了出去,隨手關上門,心中卻沒有那種即將獲得勝利的喜悅感。
秦岩現在穩操勝券,除掉程萬山也隻是早一天或晚一天的事,但他卻很不開心,雖然眼角帶笑,可眼底卻是寒氣逼人。在他決定和林玲在一起的時候,他像個普通人一樣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也形於色。但自打那天起,他又變回從前那個冷漠的男人了,甚至比以前更冷。
作為下屬和兄弟,肖揚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調查一下那天在永樂酒吧裏的那個男人是怎麽回事。
秦岩坐在真皮座椅上,從襯衣的口袋裏摸出一根項鏈,那隻是一根對他來說非常廉價的純銀項鏈,鏈子很細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吊墜卻是很別致,是兩隻鳥兒相互依偎的姿勢,形狀繁複,卻小巧玲瓏,做工也特別的精細,看得出來,這根項鏈是費了很多心思才做成的,市麵上也沒有同款。所以,它雖然不值錢,也算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一根項鏈。
他久久地凝視著這根項鏈,腦海裏又浮現出林玲當時的表情和她說的那句話:昨晚的事是個意外,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根項鏈就當作是對你的補償!
想到這裏,他的嘴角竟然揚起一抹笑意,但很快就又被隨之而來的冷漠代替。
他收起項鏈,投入工作中,現在隻有不停地工作,才能麻痹自己,不去想她。
晴好的天氣,陽光照在總裁室裏顯得更加寬敞明亮了。他不停地翻閱著文件,仔細甑酌,在可行的報告上簽字,一個下午的時間便很快過去。
在A市的清華附屬醫院裏,程櫻坐在病床上,一雙丹鳳眼瞪著從門口走進來的程萬山和劉琴,口氣不善地問道:“你們來做什麽?”
“櫻櫻,你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劉琴放下手中的包包,坐在病床上,摸著她的臉龐問道,眼裏盡是擔憂之色。
“死不了。”程櫻別過臉,一臉嫌棄地推開她的手,對於這個總是唯唯諾諾的媽媽,她很是都瞧不起,每天隻知道對著菩薩說阿彌陀佛,總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就是她這樣軟弱,爸爸才會在外麵肆無忌憚地找女人,從來就不把她們母女放在眼裏。
“好歹她也是你媽媽,你怎麽能用這種態度對她說話呢?”程萬山不悅地說道。
看著他偽善的臉龐,她不耐地說道:“行了,這裏沒外人,就別裝模作樣了,演給誰看啊!”自從昨天秦岩送她到醫院之後,到現在都沒來看她一眼,打電話又不接,她現在正憋著一肚子的火沒處發。
劉琴起身走到窗戶邊上,默默地抹著眼淚。都怪自己無能,不能經營好這個家。老公這樣也就算了,現在連女兒也變得這般冷漠,她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太失敗了。
麵對劉琴的默默流淚舉動,父女兩人都選擇熟視無睹,像這種情況,他們早就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程櫻,我問你,保險櫃裏的東西你拿到哪裏去了,隻要你把它還給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你還是我的女兒,否則……別怪做爸爸的心狠。”他也坐在床沿上,眼中沒有半點父親的慈愛,相反的卻是帶著麵對敵人般的陰狠目光。
“我……我把它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了。”她被盯得後背發涼,心裏發毛,不敢說出實話。
“真的?你沒有把它交給秦岩?”他半眯著眼睛,半信半疑地問道。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把它交給秦岩,我是怕你拿到秦氏集團後,會對秦岩不利,所以才拿了它的,如果到時你真的對他不利,我一定會把它交給秦岩的。”她說得越來越像那麽回事。
她在心底祈禱,秦岩可千萬不要負她,否則她就真的落得個眾叛親離、無家可歸的下場了。
“我怎麽會對他不利呢?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他,但他以後可是我的女婿,也就是我的半個兒子了,再怎麽樣我也不能對他不利是不是?你想太多了。”程萬山稍稍安心了一點。嘴上安慰她,心裏想的卻是怎麽盡快把那個東西拿回。
那個東西可就是個定時炸彈,不管落在誰的手裏都會把他炸得粉身碎骨。
下午兩點,林玲去了以前任職了一年的學校,星光幼兒園,她想去問問園長,看能不能回到那裏繼續工作。
剛踏進學校的門口,一個小男孩就朝她跑過來,肉肉的小小的身體,跑起來的姿勢一晃一晃的十分可愛,“林老師,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呀!”
林玲蹲下來,把他攬入懷裏,“我也好想好想明明。”她溫柔地撫摸著他小小的腦袋,捏了捏那肉嘟嘟的小臉。
“林老師,我也想你……”
“我也想……”
“還有我……”
一轉眼,一群小朋友就把她圍在中間,都用自己稚嫩的聲音爭先恐後地大聲喊著,好像誰的聲音小,誰就不夠想她似的。
她的眼角不禁泛起淚光來,這種被人想念被人需要的滋味真的幸福,很溫暖。
小朋友們上課去之後,她去了園長的辦公室。
經過教室左轉再往前走十米,來到一間整潔敞亮的房間,張雪芹在打著電話,已年過五十的她正對著話筒正連連點頭說是是是,還賠著笑臉。
待她放下電話後,林玲才敲門走進去,說明來意後,沒想到園長立即點頭同意,“林老師,星期一回來上班,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我一定準時來上課,謝謝張園長。”她點頭如搗蒜,一雙杏眼笑得彎彎的。
“我還得謝謝你呢,這新來的老師是今年剛畢業的,沒有經驗也就算了,耐心還很差,動不動就對小朋友發火,這不,剛才我還在打電話給家長賠禮道歉呢。”她指了指辦公桌上的電話,頗為無奈地說。
從學校出來,她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工作的問題解決了,生活就會回到原先的軌道上,她又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這種感覺讓她暫時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
“袁圓,我星期一要去上班了,還在星光幼兒園。”她拿出手機第一個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其實除了她,還真不知道有誰可以跟她分享了。
“太好了,要不晚上一起吃飯慶祝慶祝吧。”那頭傳來袁圓的聲音。
“好啊,那我們去以前常去的那家大排檔怎麽樣?”她很久沒有吃這些接地氣的食物,還真的有些饞了。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才三點鍾。林玲就想著再去醫院看看秦正海。
心裏這樣想著,腳步卻有些遲疑,到那裏會不會碰到秦岩?
不過他一向工作都很認真守時,應該不會這個時候來醫院的吧!
她走到公交車站,不一會,去醫院的302公車就來了,她坐在車上,心情還是很忐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見他?還是害怕見到他?
林玲走在通往住院部VIP病房的通道裏時,碰到了查房出來的林天翔,他穿著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手中還拿著報告邊走邊看。
“林天翔,今天弄得挺像那麽回事啊,有點醫生的樣子了。”她笑著上前跟他打著招呼。
“我明明就是醫生好不好,什麽叫有點醫生的樣子。不過硬要說不太像的話,應該就是我這張臉惹的禍了,實在帥得太過份了。”他揚起左邊唇角,痞痞一笑,一開口瞬間就原形畢露了。
林玲‘嗤’地笑出聲,他估計也算得上醫生界的一朵奇葩了。不過,但在工作時,還是非常認真嚴肅的,聽秦岩說,他不但是這家醫院的少董,而且還是醫院裏外科手術的一把刀,在國際上還獲得過十佳傑出醫生獎呢。
“袁圓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他問道。
“身體是恢複得差不多了,可精神上還是不太好,畢竟那件事對她的打擊挺大的。”她覺得袁圓已經表現得非常堅強了,在自己麵前時都會努力裝出開心的樣子,也還會像以前那樣關心自己。
但她的眼裏卻沒有了往日那種明媚的神采,偶爾還會看著天空發呆,一看就是一個小時。
“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再給她一些時間吧,多關心她一些,會慢慢好起來的。”經過幾天的相處,他覺得袁圓和別的女孩很不一樣。而且,他這些天總是想起袁圓那晚在悅來賓館時的樣子,眼神清澈,笑容幹淨,給人的第一感覺很溫暖。
“今晚八點我們去東湖路的趙大妹大排檔吃飯,你要來嗎?”她覺得林天翔對袁圓的關心超過了一個普通病人和普通朋友的範圍,特別是說起袁圓時,他眼裏有著工作以外難得的認真。
她突然冒出一個讓自己都嚇一跳的想法,如果他們能在一起,那該多好!但是以林在翔這樣優秀的條件會他會真的袁圓嗎?
“好啊。”他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晚上可別遲到啊,否則罰你買單。”她在腦海裏想象著他們將來在一起時的畫麵,心裏就覺得美滋滋的,臉上的笑容也更加明媚了。
“放心,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大排檔?他是沒問題,以前在學校時也經常和同學一起去吃。
可秦岩應該是那種打死也不會去大排檔的人吧,他對於食物的潔癖已經嚴重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了。“晚上秦岩也會去嗎?”他不太確定地問。
林玲的笑容瞬間僵住了,杏眼裏蒙上了一層濃濃的憂傷,對他搖搖頭,“他……他不去,我們……離婚了。”她咬著唇,低垂著頭,黯然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林天翔瞪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一臉的不可置信,“你開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