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永夜一言不發,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宗瑋棋不服氣的瞪著他,隨即想到如今時間緊迫啊,這一來就遭受了到了襲擊,可不是跟百裏永夜在這裏置氣的時候。
而且按照百裏永夜的性格他確實比較適合留在這裏分析局勢和做決定。想到這裏,他不由認栽一般低了低頭,天生的勞碌命啊!
想到這裏,他衝著百裏永夜冷哼了一聲,身形一閃,飛快的離開了客棧。
百裏永夜看著他離去,微微的皺了皺眉,看著窗外忙碌的街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一來就受到攻擊,是因為蘇幕呢,還是因為司寇年?
雲悠悠他們到了地方之後,夜梟拉開了門,依舊是那副板正的麵孔看著他們:“請下來。”
要不是他語氣還算客氣,他和無勾還真有種自己是不速之客不招待見一般。想到這裏,他們連忙下了馬車,一下馬車,就看到一處燈火闌珊的大宅子。
夜梟帶著他們進了客廳:“主人很快就回來。”夜梟說著,人就走了出去。雲悠悠皺了皺眉頭,看向無勾:“你怎麽看?”
“既然叫黑市,自然買賣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了。而且這一路上走來,那馬車中似乎有隔音的效果,我根本就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響。”無勾看著雲悠悠,他覺得這個地方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
雲悠悠心中皺了皺眉頭:“這個青墨大人應該在這黑市裏的地位不低,所以那些侍衛才會如此客氣,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麽的。”而且貿然出手帶她們進來,無盡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如何才能離開。
雲悠悠這麽一說,無勾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但凡這種地方,沒有人引薦自然是進不來的,但是同時想要出去,隻怕也不容易。”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無勾連忙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就見那帶著麵具的青墨大人緩緩的走了進來。
雲悠悠和無勾起身,衝著青墨微微行禮:“之前多謝青墨大人出手相救。”
青墨帶著麵具看著他們,淡淡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坐下。雲悠悠心中皺眉,此人帶著麵具,看不清真容,很多事情都不能從他臉上覺察出蛛絲馬跡,著實有些麻煩。
無勾則是微微的皺眉,此人舉手投足之間的那股氣勢真是像極了不加掩飾的公子,可見此人的身份一定不低,而且能有這樣的氣勢,擁有的勢力也必然不容小覷。想到這裏,不免更加的謹慎小心起來。
青墨那一雙狹長的鳳眸在麵具後麵微微的轉了轉,這才看向雲悠悠:“我一般不會多管閑事。”
他聲音冰冷而深沉,雲悠悠聽到這裏,心中皺眉,但是很快她抬頭看著青墨:“既然如此,大人為何出手?”“因為這個。”青墨說著伸手從袖子裏摸出一物放在了桌子上。雲悠悠和無勾不由的一愣,他拿出來的那個東西,赫然竟是那隻小鳥。雲悠悠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果然袖子裏已經空空如也了,她立刻目
光謹慎的看著青墨:“怎麽在你那裏?”
“你隻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青墨並不給雲悠悠提問的機會,目光和聲音都變得冰冷了起來。
雲悠悠心中一寒,無勾皺了皺眉頭,剛要開口,雲悠悠卻伸手攔住了他,目光坦然的看著他:“我們來做個交易。”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交易,雲大小姐。”青墨忽然聲音一沉:“我知道你智勇不同於一般的女子,但是如今你是在我的地盤,既然是我的地盤,就要按照我的規矩辦事,而不是妄圖以此來謀取更多的利益。”
雲悠悠心中一緊,青墨說的如此氣定神閑,分明是知道了自己和永夜的身份,想想一入城就遭遇追殺,她幾乎是立刻就反映到了司寇年的身上。
無勾聽到這裏,不由的也皺了皺眉頭,雲悠悠有些急功近利了,一上來連這青墨什麽事情都沒有問清楚,就直接提出來交易,明擺著要被打臉的。
誰知道青墨說完這話之後,就見到雲悠悠眼中不加掩飾的釋然,心中忽然明悟過來:“你是在試探我!”
無勾聞言一愣,隨即中終於明白過來,雲悠悠這話看似冒進,實際上是想要根據青墨後麵的應答來推算青墨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
誰知道雲悠悠卻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試探,我確實是冒進了,因為我很著急。”雲悠悠坦然的看著青墨。
無勾頓時心裏一緊,雲悠悠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子了,青墨此人身份此刻也是不明,她竟然這樣坦誠的將自己的急切表達出來,不就是給青墨更好要挾他們的條件嗎?
“著急跟百裏永夜相見?”青墨聲音帶了一絲笑意,他倒是沒有想到雲悠悠在自己麵前竟然敢如此坦誠。
雲悠悠目光坦然的看著青墨:“是的。”
“你對我如此坦然,就不怕我反咬一口,以此要挾你們?”青墨饒有興致的開口。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而已。”雲悠悠看著青墨。
青墨聞言不由的啞然失笑:“跟剛見麵的人談信任,雲大小姐,我是要讚揚你的天真呢,還是該說你愚蠢呢?”
雲悠悠見他如此,眼中的目光倒是更加的淡定了起來:“隨大人高興。”
青墨見他如此,笑聲戛然而止,目光陡然鋒利的看著雲悠悠:“你是在跟我賭?”
“賭什麽呢?”雲悠悠淡然的看著青墨。
“賭我會不會對你們下手!”青墨目色一寒,看著雲悠悠。
雲悠悠淡然的眼中不由的揚起了陣陣的笑意,看著青墨:“大人一個人自說自話覺得開心嗎?”無勾聞言臉色一僵,雲悠悠真的是好大的膽子啊,她竟然直接戲耍起這青墨。確實,從頭到尾都是青墨一個人在猜測著試探著,甚至自說自話著,而雲悠悠隻是淡定的說出了一個正常人被人救了之後最平
常的話。
但是正是因為這最平常的話,在有心人眼中卻句句都暗藏了玄機,忍不住要絞盡腦汁去想,去揣測。
青墨的目光陡然一沉:“雲大小姐好大的膽子。”“我什麽都沒有說,何來的膽子大小?”雲悠悠眨巴著眼睛看著青墨:“因為你對我們出手相助,我自然對你心存感激,對你心存感激了,我對你的信任自然有就了根基,既然是信任你的,心中的焦慮又為何
不能說出來呢?”雲悠悠理所應當的看著青墨:“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情,隻是大人你想的太複雜了而已。”
“真的是我想複雜了嗎?”青墨冷笑了一聲:“還是雲大小姐你有心在拖延時間,或者轉移話題呢?”青墨說著,隨手將那小鳥捏在了手中,看著雲悠悠:“這隻小鳥是怎麽來的。”
“這隻小鳥很重要嗎?”雲悠悠看著青墨,青墨目色一冷:“提問的是我。”
雲悠悠心中微微皺了皺眉:“一位故人所贈。”
“既然是故人,我卻好奇這位故人是誰。”青墨冷聲。
雲悠悠看著青墨,那一張麵具遮去了他大部分的表情,她隻能看到那單薄的唇角似乎透著一抹涼薄。
想到這裏,她忽然目光坦然的看著青墨:“我能相信你嗎?”
無勾心中一緊,連忙看向青墨。青墨沉吟了許久,看著雲悠悠:“那要看你說的是否屬實了。”
他這麽一說,雲悠悠心中忽然一緊,抬眼看他:“看來你是認識蒼梧了。”
“蒼梧。”青墨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開口重複著,但是話語中一種深深的不加掩飾的回憶的感覺,雲悠悠見他如此,心中大感安心。有些人善於偽裝,但是偽裝的再好,有一些細節和情不自禁的表現是會露出他真實想法的。如果關係不好,青墨自然不會懷著這樣濃重懷念的感情,說出蒼梧的名字。這一看就是一種不自禁的感覺,隻怕
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出來,他剛才叫了蒼梧的名字。
無勾看到青墨這樣的反應,心中也是略微的鬆了鬆,隨即看向青墨,青墨沉眸了片刻之後看著雲悠悠:“你如何認識蒼梧的。”雲悠悠卻搖了搖頭:“我不認識蒼梧。”
“那你如何得到這隻鳥的?”青墨聞言剛剛還算和煦的聲音立刻就冷了一分。
雲悠悠沒有接口,隻是看著青墨:“蒼梧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什麽!”青墨的目光豁然鋒利的如一把刀一般架在了雲悠悠的脖子上。
“他是蘇幕鷹王的夫君,是蘇幕的英雄,你可知道他為何會成為英雄?”雲悠悠淡然的看著青墨,絲毫不畏懼他的目光。
青墨略微的沉默了許久,看著雲悠悠:“你說。”
“他與鷹王相親相愛,共同治理蘇幕把蘇幕治理的非常好,但是,三年前,你們的機括異獸襲擊蘇幕,他征戰數日之後,最終與最後一隻機括異獸同歸於盡!”
雲悠悠說的時候,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青墨,但是這一張麵具實在是太過礙眼了,遮住了他的所有表情,唯有那一雙眼睛之中偶爾透露出些微的情緒,但也都是稍縱即逝。
青墨聞言依舊沉默了良久,這才看向雲悠悠:“你還是沒有告訴我,這鳥兒從何而來。”
雲悠悠看著他眼中深邃的沉靜,目光依舊坦然:“他的兒子給我的。”
“兒子?”青墨的聲音中微微錯愕。
雲悠悠點了點頭:“清理遺物的時候發現的,他們的兒子說,小時候蒼梧給他玩過一次,後來就再也沒有拿出來過了。”
“所以他就送給了你?”青墨的聲音中不知為何帶了一絲寒意。
無勾心中一緊,這青墨隻怕跟蒼梧的關係不淺,否則不會因為穆曜黎將蒼梧的遺物送人,就隱然的一身肅殺。但是雲悠悠卻沒有絲毫懼怕的意思,聽到他這麽說,竟然神情意外的輕鬆起來,眼中也帶了笑意看著青墨“我本來跟你想的一樣,父親的遺物,怎能相贈。但是他說,能帶給人快樂的東西不應該塵封在記憶
裏。”
“能帶給人快樂的東西,不應該塵封在記憶裏……”青墨低低的重複著,一時也聽不出什麽情緒。
雲悠悠點了點頭:“我覺得它可以創造出新的美好的回憶。”青墨長久的沉默了,隨即豁然起身,抓著小鳥,轉身離去。他的腳步依舊穩健,他的身形依舊冰冷,絲毫並沒有任何改變,但是雲悠悠卻不知為何,感覺到了一種濃濃的憂傷,無法言說,隻能壓抑在心中
的憂傷。
這感覺就好像當初在盛月國的時候,初見公孫玉文的時候,他身上那種無可言說的執念之傷,跟青墨此刻的感覺如此相像。
“雲大小姐,你這膽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無勾看著青墨離去,不由轉頭看著雲悠悠。
雲悠悠搖了搖頭,看著無勾:“雖然我們現在是處在了劣勢,但是難道因為劣勢,我們就要低頭做小嗎?”
無勾一怔:“處在了劣勢自然應該小心翼翼了,怎好張揚?”雲悠悠搖了搖頭:“正是因為人人都這麽覺得,所以一處劣勢,心裏感覺都比別人低了一個台階。但是你仔細想想,我們行的端坐得正,我們問心無愧,有什麽好低人一等呢?他救了我們,如果是真心的,
我們隻是多了個救命恩人而已,他若別有居心,我們更加不應該對他客氣,不是嗎?”無勾皺了皺眉頭,道理麽雲悠悠這麽一說他就明白了,但是明白歸明白,他還是覺得這樣做太過冒險了,雖然很佩服雲悠悠的膽量和勇氣還是忍不住看著雲悠悠:“話雖如此,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
雲悠悠看著他堅持的眼神,心中不由的一陣苦笑,怎麽就忘了,無勾不是宗瑋棋,自己的一些舉動宗瑋棋是可以理解的,甚至積極支持的,但是無勾到底死板了些。
青墨離去之後沒多久,夜梟就走了進來,他手裏拿著兩個木質玉佩一樣的東西遞給無勾和雲悠悠:“主人交代兩位可以在這裏隨意進出,但是出門的時候還請帶上這個,否則易生禍端。”
“我們能離開黑市嗎?”雲悠悠癱著一張臉看向夜梟,夜梟麵容刻板的看和她:“這木牌的通行範圍僅限黑市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