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一群人已經直接衝了進來,為首一人一身鎧甲,看起來威風凜凜,言子息在他出現的瞬間,就已經戴好了麵具。
那人看著他:“青墨大人。”
“魏都統這麽興師動眾的前來,是何用意?”青墨冷冷的看著魏都統,魏都統微微行了一禮:“我聽到一些風聲,有些不敢相信,所以親自前來確認一下。”
“什麽風聲,竟然勞動魏都統親自出馬。”青墨冷笑了一聲。魏都統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百裏永夜和宗瑋棋的身上,隨即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分,變得嚴肅起來:“這兩人乃是京中近日風頭正鍵的兩位,請大人給我一個解釋,你也知道,但凡朝中之人入我黑市,都有
懲處。”
百裏永夜聞言看向青墨,青墨冷笑了一聲:“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夜梟心中一緊,就見魏都統忽然高聲了起來:“青墨跟官府勾結,今日人證據在,傳公孫大人命令,全部趕出黑市!”他話音一落,他身手的那群人立刻齊刷刷的圍了上來。
夜梟和無勾一下子就跳了出來,直接攔在了眾人的身前,隻要這群人稍有動彈,一場惡戰必然不能幸免。
雲悠悠下意識的握緊了百裏永夜的手,百裏永夜回握住雲悠悠的手:“放心。”說著他轉頭看向青墨,黑市的情況他目前並不清楚,但是以青墨的能力這一場惡戰應該是可以避免的。
果然他剛看向青墨,那魏都統就開了口:“希望青墨大人不要讓在下難做。”
他這麽一說,青墨沉吟了片刻看著他:“既然如此,我離去就是。”說著率先向外走去。
“主人!”夜梟心中一緊,這公孫大人若是有意趕他們出去,這一走,隻怕就回不來了啊!
青墨掃了他一眼:“走吧。”
夜梟心中一歎,知道青墨的心意已決,掃了一眼自己的院子,終於低頭走了出去。他一走,百裏永夜立刻帶著雲悠悠跟上,而無勾和宗瑋棋殿後。
幾個人跟著青墨兜兜轉轉,就走到了黑市的入口處,而那魏都統似乎還是替他著想的,並沒有領著那幫人追上來。
一群人到了出口處,那些人一看到青墨,不用青墨開口,立刻開門,幾個人魚貫而出,走出來的地方卻不是他們當初進入的那個賭坊,而是城郊的一處廢棄的寺廟。
“這黑市的出口有很多個?”雲悠悠身處荒郊野嶺看向已經摘下麵具的言子息。
言子息點了點頭,夜梟卻是忍不住了:“公子,我們多年來的基業就要這樣拋棄了嗎?”
言子息看著他:“當日讓你轉移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
夜梟微微的低下了頭,雖然是說過,但是畢竟生活了這麽久,陡然這樣被趕出來,心中著實有些不能接受,就好像他忽然變成了喪家之犬一樣。
言子息拍了拍他的肩膀,夜梟基本就是在黑市之中成長起來的,陡然出來,可能會有些不適應,但是事已至此,必須向前看。想到這裏,他看向百裏永夜:“你們先回王府。”
“那你們呢?”雲悠悠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們。
言子息笑了笑:“我是個傻子。”
他這麽一說,雲悠悠頓時明白了,他是不會有事的,隻是眾人一起回去,難免目標太大,若是引起有心人的關注就麻煩了。想到這裏,她點了點頭:“那你們小心了。”
他話音一落,百裏永夜拉著他就走,幾個人快到城門前之後,百裏永夜覺得安全起見,他們四個也是分批走,他和雲悠悠先回王府,無勾和宗瑋棋稍後再回去。
宗瑋棋點了點頭,一把勾住無勾的肩膀:“走走,我知道這城裏有一家燒雞非常不錯,哥們帶你去嚐嚐鮮。”
無勾本來心中焦灼,聽到他這話,一把推開他的胳膊:“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吃雞。”
“吃雞怎麽了,難道你還要傻乎乎的在城裏亂躥,引人注意啊?你知道現在南歌什麽局勢嘛你。老子好心帶你吃雞順便講解一下,你還來勁了!”宗瑋棋立刻瞪著眼睛不爽的說道。
他這麽一說,無勾才反應過來宗瑋棋是借機跟自己講講近來的局勢,這一次倒真是他誤會宗瑋棋了。想到這裏,略帶歉意的看著他:“抱歉。”“一句抱歉就完了?”宗瑋棋不依不饒的看著他,無勾見他這副無賴的模樣,要是以前,他肯定覺得煩透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長時間不見,此刻他竟然還覺得幾分親切,所以耐著性子看著他:“那你說
怎麽辦。”
“吃雞的錢你掏!”宗瑋棋嘿嘿一笑,說完就率先走了一步。無勾以為什麽事情呢,不由的搖了搖頭就跟了上去。
看他們就這麽大喇喇的走了,雲悠悠的眼中不禁滿是笑意:“他們的關係還真是好啊。”百裏永夜點了點頭,隨即帶著雲悠悠向王府走去。回到王府,兩個人將分別之後的事情講了一講,等到雲悠悠說完,百裏永夜的眉頭終於鬆了開來:“原來血脈之人是他!”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不過看他裝瘋賣傻這樣毫無破綻,跟你說的那個言子卿和言子書一比,是他也就不意外了。”雲悠悠想了想說道。
百裏永夜點了點頭,隨即伸手撫上了雲悠悠的臉:“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雲悠悠搖了搖頭,伸手附在了百裏永夜的手上:“青墨對我也算照顧,辛苦的是你,忙前忙後,想這麽多事情。”
她聲音中充滿的關切和疼惜的,百裏永夜心中一動,看著她微微有些濕濡的眼眸,心中仿佛點燃了一股無名的火焰,看到她鮮紅欲滴的唇瓣,不由自主的低下頭,想要吻上去。
雲悠悠見他如此,心中沒有絲毫的抗拒,既然是戀人,親吻很正常不是嗎。更何況,他們分別許久,今日終於見麵,小別還勝新婚呢,一個吻算什麽!
想到這裏,她伸手,一下子勾住了百裏永夜的脖子,百裏永夜一愣,隨即眼中就閃過笑意,攬住了她的腰親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砰的一聲,門一下子被推開了:“小姐,我跟你說那雞真的……”宗瑋棋大喇喇的邊說邊拉著無勾走了進來,一看到雲悠悠和百裏永夜的這個姿勢,他瞬間石化了。無勾見他走一半不走了,不由的推了推他:“怎麽就……”等到他探出腦袋,看到百裏永夜和雲悠悠有些僵硬的姿勢時,幾乎是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有了之前烏夜城的前車之鑒,他直接拉著宗瑋棋就往外跑
,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但是這麽一鬧,再好的氣氛都沒有了,百裏永夜的臉色鐵青,放開了攬在雲悠悠腰間的手,雲悠悠見他如此,不由心中好笑,看他眉眼低沉的樣子,忽然踮起腳,一下子就吻在了他的唇上。
百裏永夜一愣,伸手就要去抓她,誰知道雲悠悠眼眸中閃過狡黠,一個閃身就躲開了他的手,直接拉開了門,眼眸坦然的看著蹲在窗戶底下,一幅等著聽牆根的無勾和宗瑋棋:“進來吧。”
無勾的內心是悲哀的,想想上次就因為撞破了公子的事情,多少天沒落著好臉,這一次又撞破,公子肯定想要換掉自己了。
宗瑋棋一看他臉色陰沉,相識已久,自然猜到他在想什麽,哥兩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大點事,看把你愁得。”
無勾瞪了宗瑋棋一眼,宗瑋棋衝他嘿嘿一笑,露出滿口大白牙:“越是經曆磨難的感情越是堅固,她們隻會更恩愛的,放心吧。”無勾皺了皺眉頭,覺得宗瑋棋這話似乎是有些道理啊,想到這裏點了點頭,跟著宗瑋棋進屋,就發現公子果然沒有生氣,臉色如常,不,他的眼中隱然帶著笑意,看向雲悠悠的眼神也是充滿了寵溺的模樣
,好像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他懸著的心終於是放心了下來。
幾個人坐定之後,情況都已經很清楚了,雲悠悠看向百裏永夜:“如今南歌這個皇帝,心懷叵測,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但是我們的行程還是要繼續的,眼下怎麽辦?”
她這麽一說,宗瑋棋和無勾立刻看向了百裏永夜,百利永夜的目光閃了兩閃,看著他們:“我需要跟言子息商量一下之後,此事才能確定。”眾人點了點頭,沒過多久,邱管家就走了進來,百裏永夜看著他,他衝著百裏永夜微微一笑,再也沒有之前那副市儈的嘴臉,看到雲悠悠和無勾之後,當下就開了口:“夜色將至,請問公子還需要幾間房?
”他這麽一問,眾人齊刷刷的看向雲悠悠,這感覺就像是一男一女住酒店,被問要幾間房一樣。饒是雲悠悠向來大膽,不由的也鬧了個大紅臉。看著她麵頰緋紅,百裏永夜心中一陣癢癢,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看著邱管家:“還需兩間。”
他這麽一說,雲悠悠頓時鬆了一口氣,無勾心中搖頭,公子還不知道雲大小姐險些被挖牆腳的事情呢,這種時候就應該霸王硬上弓啊!
宗瑋棋則在心裏感慨,百裏永夜還算是個有些擔當的,不行強迫之舉,果然是非常珍視雲悠悠的,小姐也算是命好。
兩個人心中各色想法,邱管家應聲而去,隨即有有人端來飯菜,吃過之後,百裏永夜徑自走到了言子息的房間門口。
他剛走到門口,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夜梟一臉不情願的從裏麵出來,看了百裏永夜一眼,也沒有說話,轉身就投入茫茫的黑夜之中。
百裏永夜見他如此,不由笑了笑,徑自走了進去:“你這位親隨的脾氣隻怕有些不太好啊。”“你那位親隨的脾氣,也有些大了。”言子息的聲音慢悠悠的響了起來,百裏永夜走進去,就看到他正坐在桌前,幾碟涼菜,一壺酒,看到他,言子息衝他揚了揚手中的酒壺:“來的正是好時候,剛溫好的花
雕,來一杯。”
百裏永夜眼中的笑意更甚,徑自坐在了他的對麵,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酒杯,微微的在鼻子下麵一晃,眼中就帶了笑意:“好酒。”
“自然是好酒。”言子息的眼中也帶了笑意,百裏永夜點頭,當即揚手,將整杯酒都喝了下去,言子息見他如此,眼中的笑意更甚:“百裏大人就不怕我這酒中加了料?”
“你我是什麽樣的人,彼此都清楚。”百裏永夜老神在在的看著言子息,言子息聞言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們這算不算是臭味相投?”
“也許隻是緣分,這世間能如你我這般相像的人不多。”百裏永夜喟然而歎,將酒杯伸到了言子息的麵前,言子息給他又滿上了一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呢。”
“但是,我們都清楚的很。”百裏永夜笑了笑。言子息點了點頭。他從在街上看到百裏永夜的時候就覺得詫異,因為百裏永夜的氣場跟自己是如此的相像,但是也就隻是相像而已,他們骨子裏終究是不同的人。但是僅這一份相像,就可以推斷出,對方
都是善於偽裝,思謀深重之人,如果日後沒有立場問題,倒真是可以成為至交好友。
百裏永夜看著他:“我從悠悠那裏聽說了,你是血脈之人。”
“我也聽說了你是個什麽傳話人。”言子息眸光閃亮的看著他。
百裏永夜微微一笑:“不,我跟你是一類人。”
他此話一出,言子息的臉色微微一變:“你也會變身?”
百裏永夜點了點頭,言子息的眼眸閃了兩閃:“你是盛月國的皇子?”
百裏永夜依舊點頭,言子息聽到這裏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我裝瘋賣傻但我依舊是皇子,你這連皇室宗族都拋棄了,果然還是你更勝一籌,我敬你一杯。”言子息說著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百裏永夜笑了笑:“於偽裝之中謀求一條生路,你我隻怕也不想如此吧。”
言子息聞言點了點頭:“若不是父皇緊逼,我當真是不願意變成今日這副樣子。”
百裏永夜微微皺眉看著言子息:“虎毒尚不食子,你一定想過他為何這麽做。”
言子息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看著他:“你是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