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故人
張姐說是這麽說，但是就她觀察，阮檸汐和陸亦城的感情很好。
而單說阮檸汐，她也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因此“接受”這個選項的可能性等於零。
張姐鋪墊了這麽一長串，其實就是為了讓許澤宇直麵自己的內心，然後幹脆點的放棄。
雖然張姐的話說的並不好聽，但是許澤宇還是明白她說的很對。
他不答，隻是轉頭望著車窗外模糊氤氳的小小光點，陷入沉思。
徹底死心嗎？
看來，他要好好想一想了。
法國敦刻爾克。
項目基本已經敲定，工廠的出貨問題也已經解決，陸亦城終於有時間好好處理下公司的內鬼問題。
他想了想，改變自己的原計劃，給louis打電話。
“louis，我是陸亦城，現在方便通話嗎？”
“是你啊亦城，當然，有事請說，不必客氣。”
“是這樣的，我有些事需要麻煩你幫忙，如果你時間方便的話，我們見一麵？電話裏不好解釋。”
Louis招來秘書，看了看自己的日程。
“沒問題，我下午的時間就可以空下來。我們還約在上次見麵的地方？”
“好的。我今天時間很足夠，所以你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再過來，不必著急。”陸亦城提醒。
顯然在louis的心中，陸亦城的地位不算低。
這次也是一樣，陸亦城剛剛坐下，louis就推門進來了。
“哈哈看來我還是晚了些，原本我還想著，這次要先到，然後等著你呢。”
依舊是louis標誌性的低沉嗓音，他一見麵就開起自己的玩笑。
陸亦城也回以微笑。
不管怎麽說他都是小輩，早到些當然是應該的。
“今天我的時間也很充足。那麽，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呢？”
louis主動開口，還做了一個自己樂意奉陪的手勢。
“是有一件事，是我們陸氏的內部事宜。雖然我們也能自己內部處理，但是如果能有louis的幫助，當然會有更好的效果。因此你不介意的話，可能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陸亦城一邊展開餐布，一邊示意自己身後的陳特助送上文件袋。
“想必louis也聽說了吧？這次我們雙方的合作差點流產，其實是因為陸氏內部的問題。”
這種事情雖然算得上是機密，但是對於louis這種階層的人來說實在是不難打聽。
“如果你是說信息泄露的事，那我的確有所耳聞。”
沒想到陸亦城這麽信任自己，這種內部問題也肯拿到他麵前直接擺出。
“是的，我們項目的關鍵信息在前段時間被人惡意泄露了。其實在過來法國之前，我已經把國內的總部排查了一遍，基本可以確定內鬼不在總部。”
出發之前，陸亦城故意威脅項目中的所有人不許將自己已經發現內鬼的事說出去，結果到了法國之後發現，這條消息果然沒有傳出。
真正的內鬼絕不會放過如此重要的消息，因此可以確定，陸氏總部的人都不是內鬼。
“是法國分公司的人？”
“原本我也是這麽認為，但是我在法國這幾天，一直在不斷排查，最後覺得，與其說是我們公司的人，不如說是中介公司方麵更有問題。”
“中介？”louis雖然知道一點陸氏的事，但是的確沒有仔細排查，因此知道的自然不如陸亦城清楚。
“對，本次陸氏能拿到Iwa的項目，其實源頭不是始於陸氏，而是通過中介獵頭牽線，我們才和Iwa接觸。”
“原來是這樣。”這些項目初期的事，louis是真的不知道。
他們這個階層的人，除非項目成功在公司內部立項，否則根本不會參與。
而一旦項目立項，很多事情就已經基本確定，所以這種小事，他們不注意非常正常。
“前段時間我們的項目成功對接的事，我在陸氏內部是絕對保密的，隻有我和幾個信得過的人知道。但是就是這樣，就我這幾天觀察，消息還是走漏了出去。”
陸亦城進一步解釋。
“難道你沒想過是我這邊的問題嗎？”louis故意開玩笑，話語裏卻帶著絲試探。
“這個項目對現階段的陸氏比較重要，對於Iwa來說卻隻能算是敲門磚。我不認為一個對公司核心造不成影響的項目，會值得內鬼出手。”
陸亦城絲毫不慌，有理有據的一點一點反駁。
聽了陸亦城的話，louis不但沒有被冒犯，反而更加欣賞陸亦城了。
這個年輕人真的不得了，有勇有謀，該信任的百分之百信任，不該信任的又敢合理懷疑，非常厲害。
“你說的對。其實早在項目出問題的時候，我就已經排查過我公司內部的相關人員了。而我的排查結果正是沒有問題。我們公司沒有內鬼。”
“當然，我百分百信任louis。”陸亦城挑眉。
他又繼續說道：“所以我才徹查整個項目的進程，才最終發現項目初期的這個被人忽視的獵頭公司。我認為，就是他們在泄露消息。”
“非常大膽又合理的猜想。”louis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之情。
“不過亦城，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區區一個中介公司，他們原本隻需要拿到自己該到手的錢就好，為什麽非要費盡心思的泄露消息，自砸招牌呢？”
Louis好心提醒。
其實這句話由他來說，已經逾越了職權範圍了。
但是他是真心欣賞陸亦城，所以也不介意多管閑事。
陸亦城對他也不隱瞞：“陸氏內部並不太平，我心中已有懷疑人選。”
“他們對Iwa方麵的事毫不在意，卻在想方設法的讓陸氏出問題，所以顯然，這個中介公司是針對我們的。”
“但是一個中介公司，沒有必要對陸氏抱有這麽大的敵意吧？”
“這正是我要請louis幫忙的地方。中介公司是沒有必要這麽做，所以它的背後必然還有人在操縱。”
“那背後操縱的人你有人選了嗎？”
“是的，我已經有了人選，現在差的隻是證據。”陸亦城顯得十分胸有成竹。
Louis頓時了然：“是你剛剛說的那位懷疑對象？”
“正是他。”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陸亦城笑著衝louis舉了舉杯。
“關於這件事，我已有具體計劃，所以今天特意來請louis幫忙。”
Louis也笑著將杯子往前送了送，同樣做出一副碰杯的樣子：“榮幸之至。”
“介於這件事其實是陸氏內部的事，所以，如果你不介意，事成之後，我們很願意向louis展示陸氏的誠意。”
陸亦城很樂意表現自己的友好。
“當然，陸氏的好處，相信沒有人會拒絕。”
Louis心裏很清楚，這是陸亦城信任自己的表現。隻有願意信任自己，才會在這種事上主動找他幫忙。
不過louis的高興也是真的，他如果想要重返國內，很多事情有了陸氏的打點和鋪路，一定會輕鬆很多。
兩個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接下來，兩個人就剛才的事情仔細討論起來，言語不斷來回，氣氛也隨之顯得越來越融洽。
一頓飯吃完，彼此都有一種遇到忘年交的惺惺相惜之感。
酒足飯飽，兩人雙雙起身，剛要離開，就看到louis原本放在桌旁的錢包被他起身的動作不小心碰掉了。
錢包掉在桌子底下，louis站在桌子與椅子之間，反而不方便拿。
此時已經起身走到他附近的陸亦城見狀，主動彎下腰伸長手臂，將他的錢包拿了出來。
摔在地上的錢包因為碰撞已經打開，露出透明夾層，裏麵夾著一張類似身份證一樣的證件。
桌子底下光線不足，陸亦城並不能看清證件的具體內容，他也並不在意，隻是專心撿起錢包。
錢包被撿起，陸亦城將它拿到手中就立刻禮貌性的順手合上了。
畢竟是別人的隱私，陸亦城不好意思多看。
在合上的一瞬間，因為錢包已經被陸亦城拿離桌子的陰影，燈光已經打在了上麵，所以陸亦城無意中看到了那張證件上的一些內容。
一側是標準的證件照，照片上的人顯然就是louis。
旁邊是一堆法文，陸亦城沒來得及細看。
但是就在合上後，陸亦城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剛剛自己的那一眼，除了法文，似乎還掃到了幾個中文。
其中有一個字，似乎是“蘇”。
這大概是louis的中文姓氏，陸亦城沒有太過在意，伸手將合上的錢包遞給louis。
Louis伸手接過，笑著道謝：“謝謝，我的確不方便取。”
再然後，兩個人就此分開。
一路無事，到了酒店的陸亦城脫下外套，就回到辦公桌前坐好，準備處理一點遺留的事務。
打開工作郵箱的時候，陸亦城的眼神在桌麵上無意識的掃了一下。
就這一下，他突然頓住了。
“蘇？.……”
剛剛的記憶突兀的湧上心頭，和另一股奇異的熟悉感融合在一起，陸亦城開始覺得不對勁，他伸手拿過桌麵上的文件夾。
這個文件夾裏的內容，正是阮素心以及她的初戀情人的一些信息。
陸亦城翻開文件，很快，他就在資料中找到了一個名字。
“蘇秉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