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姐夫
李大夫怎麽好意思，直接回絕了花離的好意。
不同於李大夫謙和，程大夫盡管比李大夫更加富裕，反而更加有小市民的市儈心理，覺得不吃白不吃，尤其這桂花糕的確美味。
在天香樓的幫助下，花離與雲深迅速開啟了桂花糕的小店，當然這些桂花糕完全是出自天香樓的廚房了。
他們處的位置非常富裕，李大夫沒有來過，程大夫倒是特別前來買過桂花糕，說妻女喜歡吃，卻也不是白拿，會打折來買。
口碑出去了，花離與雲深的小店似乎真的變成了桂花糕店。
他們心不在於店中，隻好委托其他人去看店。
周念巴與雲亦業幾乎將京城的每一處地方都查看過了，都沒有發現什麽蛛絲馬跡，故而他們決定將目標打在花離與雲深是身上，想要看看他們進展如何。
花離瞬間發現他們的壞心眼，將周念巴揪出來，作為偷聽的代價，就是直接在桂花鋪子裏賣桂花糕。
周念巴道：“我們又沒有得到什麽實質的線索，也沒有偷取到合理的情報。”
花離搖頭：“少爺，事情不是這樣說，情報沒偷到，也是偷，隻能說未遂，依然是不光明不磊落的行為。既然犯罪了，就應該付出代價，合理的代價，對嗎？”
周念巴抗議無效，雲亦業與綠藻，還有小紅蓮已經被好吃的桂花糕征服了胃，所以也不管花離要不要讓他們看鋪子。他們下決心要將桂花糕吃個夠。
周念巴看坑友這麽不給力，也隻能認命來著。
花離道：“這樣是對的。”
周念巴道：“你們要去哪裏？看鋪子他們兩個人就夠了。”恨不得分分鍾甩掉這兩個礙事的包袱。
花離認為這三人組合中，原本不靠譜的少爺，隨之也變得靠譜起來，果然是靠同行襯托來著。
雲亦業知道也沒幫上周念巴的忙，笑道：“放心好啦，鋪子有我和綠藻就可以了，我負責賣桂花糕，綠藻負責收錢，我發現綠藻還是挺會算數的。”
周念巴說：“我們的線索原本就比你們少，所有的線索都必須偷偷摸摸去看，這太不公平了。”
“少年，你對這個世界的力量充滿了誤解，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公平過。”花離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在周念巴要跟著，花離也沒有阻止。
他們目前掌握的線索，都是從李大夫的口中吐露的，還要當時李大夫提及香囊時，他與花離的表情會變化時，發現秦可人的腰間有香囊來著。
他們再次去查看秦可人之時，問過香囊的下落，秦夫人說跟著衣服化成灰燼了，卻能夠清楚知道香囊來自京城最大的香料鋪。
周念巴跟著花離七繞八繞，懷疑花離是故意的，似乎想要將他給甩了，所以他跟的更加緊了。
雲深會給花離買點小吃的，花離津津有味的吃著。
周念巴是吃了一把好狗糧，索性也買點小吃的，喂給小紅蓮吃。
小紅蓮越來越享受這個英俊的少年撫摸，對它非常體貼。
周念巴懶得問花離，太容易被花離套路了，索性問雲深君：“姐夫，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嗎？”
“姐夫？”雲深奇怪這個稱呼。
周念巴笑道：“花離君現在就跟我差不多大，就比我大一歲的樣子，我就喊她姐姐吧，你不就是我姐夫嗎？”
言之有理，雲深越來越喜歡這個會察言觀色的孩子：“是的。”
花離：“……誰是你姐姐，別亂了輩分。”
周念巴道：“女人都希望不要把自己喊老了，你怎麽還不喜歡啊？”
“我心態不老，永遠十五。”花離哼聲道。
周念巴道：“是，小姐姐。”轉眼還是叫雲深為姐夫，他笑道：“姐夫，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去香料鋪。”雲深對答。
“去香料鋪幹什麽？”周念巴好奇地問道。
雲深和顏悅色地回答：“找證據。”
周念巴算是明白了要討好雲深的套路，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花離這個女人心思不定，太難琢磨了，他索性也放棄琢磨，從簡入手來著。
花離看周念巴這麽快就將雲深的嘴巴撬開了，這家夥也越來越圓滑了。
周念巴奇怪香料鋪會有什麽證據，大約走了兩盞茶的功夫，已經到達了大魏京城最出名的香料鋪子。
鋪子以出產香囊為商品，香囊的用處極大，一是可以去味，二是可以添香，三是配好了藥材還能驅蟲辟邪來著，他們入場後，也見到不少年輕姑娘觀賞香囊。
店夥計正在為姑娘們介紹各式各樣的香囊，價位也分為低中高檔。
為了避免香味泄露，各種香囊都被密封放在琉璃櫃子裏，名字擺在最上麵，一旦有相中的香囊，店夥計會特別拿出來給顧客聞香。
他們觀察的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有五個小姑娘買了香囊離開，每個姑娘手中還不僅僅買了一個，還有男子過來購買，顯然是買來送給心上人。
花離走入了香料鋪。
店夥計看他們氣度不凡，連忙狗腿過來招呼：“公子，小姐，你們想要什麽樣的香囊，我們這裏應有盡有。”
花離觀察過包裝了，秦可人身上帶的香囊的確是從這裏賣出去的：“我想要桂花香的香囊。”
“有有有！”店夥計殷勤帶著他們坐在一旁，給他們取來了桂花香囊，而且種類還不同，依然是分為高、中、低的三種，也不問他們買不買。
花離聞著香味，再一次肯定了秦大人對秦可人的寵溺，秦可人身上配的最好的香囊是最貴這一類。
花離笑問：“這三類桂花香囊有什麽區別嗎？”
店夥計讓花離摸著香囊的包裝，解釋道：“這個最貴的香囊是用冰絲布包裹著的，摸起來冰涼華貴，能夠給人一種高貴的香味，眾所周知，要在冰絲上麵秀花紋是非常需要技巧，冰絲容易脫線不說，造價也高，但是一旦做好了，就極其華貴，百裏挑一。”
花離觀察香囊，這才發現香囊上有小小的刺繡：“這繡功不錯，看起來栩栩如生。”
店夥計繼續說：“是的，第二種中等價位的，也就是一兩銀子一個的香囊包裝，依然造價不菲，用的是綢緞。雖然沒有花紋，但是我們利用了好的染坊，將綢緞的顏色染成了各種顏色，任君挑選。”
“最後呢？”花離看著滿意地點點頭。
店夥計心想著已經介紹了兩種，看著他們穿衣材質，一般介紹過高中價位，若是有下決心買，已經出錢了。
“最後的就是白布包裝，沒什麽特別的，很多人買來就是放在茅房裏麵用。”店夥計問道：“公子小姐，你們看中哪一款呢？”
花離聽了半天，笑道：“隻有包裝上的不同，沒有其他實質上的不同嗎？香味上沒有任何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藥材用的不同。”店夥計反駁道。
花離笑道：“有何不同？”
店夥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公子，小姐，你們要買嗎？”
花離道：“我要買來送給我的表妹，可是我的表妹呢，會對一點藥材過敏，她又很喜歡桂花香，所以我自然要問清楚，你們最貴的香囊是十兩銀子一袋對吧，這香味，我挺喜歡的。準備買十個來著。”
“這麽多？”店夥計看她大手筆。
“有錢難買心頭好。”花離笑道：“如果東西好，價格貴點，我們也能接受。”
雲深開口道：“價錢，我們舍得，但是東西適不適合我們，屬於另說，你們得拿出真憑實據來說動我們。”
周念巴說：“你們伺候好了，我姐夫對姐姐是言聽計從，從來不差錢。”
店夥計聽到這裏，算是明白來了個超級大金主了，當然得好好招呼著，不要讓大金主飛了，點頭哈腰說：“是是是。”
周念巴說：“當然，有錢好說，但是有一個也非常重要，如果香囊出了問題，事情就不好處理了，故而，你可得把材料說清清楚楚了。”
“這個……”店夥計頓時感到壓力巨大：“其實大概我是知道一些的，你是要具體的材料，怕是不妥吧，畢竟這是我們的商業機密。”
周念巴道：“還有商業機密來著？看來你是沒誠意賣東西，姐姐，我看算了，一破香囊要十兩銀子，還不如去摘幾朵桂花，找幾個好點的繡娘幫忙包裝，自己做的東西，用起來也踏實，我保證，十兩銀子能做出十個冰絲香囊。”
他大聲囔囔著，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客人的注意。
這家夥孺子可教，越來越會審時度勢了，花離笑道：“有道理，夫君，我們走吧。”
店夥計不想要丟了這單生意，看著大單要走，立刻挽留道：“公子，小姐，請留步。”
周念巴閉嘴了，等著花離發揮。花離微笑道：“夥計，還有什麽事嗎？”
店夥計說：“這樣吧，我無問問我們家當家的，看看她的意見如何，畢竟這些香料都是她一手完成的，看她是否願意告訴你們？請稍等片刻。”
花離與周念巴相視一眼，花離道：“看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便等上片刻。”
店夥計進入了內室。
周念巴打量著偌大的商鋪，裝飾古樸低調，即便是香料鋪，香味也不濃厚，聞著的是檀木香，沁人心脾。
在他們踏入這家店的那一時刻，他們確認了過，這裏絕對不是普通的商鋪。
等到當家人走出來，他們頓時更加確定果然非同一般。
不一會兒，一位婦人從後麵緩緩走出，儀態萬千，一雙眼睛生得有情水靈，穿著大方得體，丹唇雪肌，是一位難得的大美人。
這也是令他們吃驚的地方，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家香料鋪的當家人，竟然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一間京城最大的香料鋪，當家人是女人，而且是美女。
這不是歧視女人，而是在男權世道中，女人立足並不是一念簡單的事情，尤其還要穩住這麽大的鋪子，必然是有非凡手段的。
最令花離在意的一點是這個女人，她見過。
花離錯愕道：“是你？”
“姑娘，我們見過嗎？”當家人看著他們有幾分眼熟，卻不記得在哪裏見過。
花離是認出了這位姑娘，雲深也認出了，正是程大夫的秀麗嬌妻。隻不過他們當初去找程大夫，為了避免容貌麻煩，故而他們喬裝打扮了一番，程大夫的妻子梁小冰認不出也是理所當然的。
周念巴道：“我姐姐見到比自己長得好看的女人，她都喜歡沾光說認識。”
花離道：“有你這樣拆台的嗎？我是不是你親姐？”
“肯定不是，你是我的表姐，而且一表八百裏的那種。”周念巴哼哼道。
梁小冰看著他們姐弟關係好，命店夥計上茶水，笑道：“你們是想要買十個冰絲桂花香囊嗎？”
花離點頭。
周念巴道：“你們香囊放著的是金子嗎，賣那麽貴一個。”
“貴有貴的道理，十兩銀子一個香囊看似很貴，實際上並沒有賺到什麽錢。包裝不說了，裏麵的東西獨特精致，采用的不僅僅是普通桂花，而是野生桂花中花瓣最好香味最持久的那種。”
“桂花本身就哼細碎，要挑選花瓣是一項技術活，還有將新鮮的花瓣曬幹又要保持它的香味又需要技巧與人工看護，不僅如此，這香囊還有另外的用處。”梁小冰芊芊素手將最昂貴的香囊放在花離的手中，“姑娘，你感受有什麽不同？”
花離起初沒察覺到什麽，現在用手一捏：“裏麵是細粉狀？”
“是的，而且放了非常細膩柔軟的油紙。”梁小冰道：“一般的普通香囊，盡管起初的香味很重，但是大家都知道消失的也快，基本上隻能使用一個月，就算中等香囊也隻能使用兩個月，後續香味會越來越淡，到了四個月，幾乎再沒有任何氣味了。”
花離道：“這個香囊不會這樣嗎？”
“隻要悉心保護，不讓它落水，它能夠持續兩年，基本上都保持這個香味，後續香味也會變淡，但是依然有，徹底消失是要三年多。”梁小冰笑著說。
花離聞著香味，這種香味一聞都能夠感受到並非劣質香，非常有質感：“為何它能夠持續這麽長時間，裏麵放了什麽？”
“檀香定味防腐，配上桂花，還有一些小小的藥材，艾草，蛇尾……”梁小冰沒有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將成分說出：“不知道你表妹對那一樣藥材過敏呢？”
花離道：“艾草。”
周念巴佩服花離說謊都不帶眨眼睛的。
梁小冰也沒懷疑，溫柔地說：“那可惜了。”
花離拿了兩個冰絲桂花香囊，笑道：“表妹雖然不能送了，但是我自己可以要一個，再送另一個小侄女。驅蟲貌似有效果。”
“是的。”梁小冰讓夥計包起來，還特別贈送了一個中等價位的錦囊，給周念巴使用。
周念巴奇怪了：“為什麽送我錦囊，而不送我姐夫？”
“這香囊是用來靜心的，小夥子，你的火氣有點兒旺盛。”
話音剛落，花離爆笑起來：“表弟，好好的修身養性，你火氣有點旺盛，這個是用來降火氣的，平時帶著讓你心靜。”
周念巴想要痛扁花離，這個女人內心一把年紀了，還嘲諷小輩。
梁小冰將東西包裝好，交給了花離，等著他們準備離開，恰好見到了程大夫帶著小孩過來接梁小冰。
之後，花離與雲深也迅速撤離，找到角落觀察程大夫。
梁小冰與程大夫之間非常恩愛，孩子也特別活潑。
周念巴道：“程大夫是入贅的嗎？看起來他們相互尊重，應該關係都非常不錯。會不會搞錯了，程大夫應該不是凶手吧。”
花離道：“又不需要他直接殺人，而且越是擅於偽裝的人，變態起來非你所能想象。譬如花想容。”
周念巴點頭：“眼下看著梁小冰盤算好了銀子，就跟著丈夫離開，我去跟著程大夫，如果他有問題的話，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花離抓住周念巴，“如果按照你的角度看的話，豈不是李大夫也要監視一下。不能這樣被動，在我們跟蹤他的時候，或許他還沒有露出馬腳，已經出現了第五個受害人。”
周念巴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不是說了嗎？布局開始，引蛇出洞。”花離抓著香囊，也特別留給了梁小冰住址。
雲深盯著程大夫與梁小冰的馬車離去的背影。
花離道：“怎麽啦，你發現什麽？”
“如果出事的是香囊，為什麽你自動排除了梁小冰？”雲深反問道。
周念巴說：“梁小冰溫柔賢惠，家裏有錢，應該不至於那麽變態吧，看起來是個賢妻良母。”
雲深道：“又不需要她直接殺人，召喚生靈即可。”
周念巴一聽，頓時啞口無言。
花離承認自動排除了女人，畢竟梁小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貌似都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心腸看似不壞。
“是誰呢，等著蛇自己出動就好。”花離特別將香囊戴在身上。
雲深認為太危險，生靈向來強大。
花離道：“你是男人，難道還有比我更強大的女人？”
雲深道：“我幻化成女人即可。”
“好啊。”花離讚同，想著雲深如果是真神的話，必然可男可女，是陰陽共體。
周念巴還沒有見過雲深君女裝的模樣，雲深施法，瞬間變身，變換成了一個嬌俏的美人。
花離看之，不禁微微一愣，就連周念巴都看呆了。
在這一瞬間，花離瞬間領略了山神說的神格的美麗，太有魅力。
周念巴道：“雲深君，你幹嘛還喜歡我姐，你自己喜歡自己吧，覺得這世上也沒有比你更好看的女……人了。”
雲深君：“……”
花離表示深切的讚同。果斷將香囊交給了雲深君。
他們回到了鋪子，雲亦業發現花離帶了一個漂亮女人回來，卻沒有見到師叔。
雲亦業頓時也沒有那麽緊張：“醜八怪，我師叔去哪裏啦？”
花離道：“他有事出了一趟遠門。”
“這漂亮的姑娘是誰啊？”雲亦業發現這美人站在醜八怪身邊，絲毫不遜色，而且鋒芒畢露，更重要的是自從這位美人來了，桂花小鋪子的生意變得更好了。
許多人過來都是為了看看這位美人來著。
雲亦業都不需要叫朗著，不到片刻功夫，桂花糕點就賣完了。
效率之高，綠藻數錢數到手抽筋來著。
添香也笑道：“太賺錢了，桂花與麵粉都用完。”一天的銷售量等於賺了天香樓的一個月。
雲亦業望著“雲深君”，笑道：“完全是這位美人的功勞。”
其實，花離與雲深君消失之後，雲亦業就怠惰了，桂花糕雖然好吃，但是因為價格太貴，買的人不算多。
“雲深君”一來，他出現在街道上，許多男人的視線被她吸引，仙氣飄然，勾人心魂，就像一朵白蓮花，大家靜靜地遠觀來著。
雲亦業都被看得心神動蕩，可見當下的“雲深君”有多麽漂亮。
雲亦業想著師叔好不容易不在，恰好是給他機會來著，不由想要調戲“雲深君”。
“這位美人該如何稱呼啊？”雲亦業將水果奉送上去：“你是從哪裏來？”
“雲深君”冷冷地望著他。
雲亦業納悶：“這視線好熟悉啊。”
添香也問：“主子哪裏去了？”為什麽隻見到花離帶著美人歸來，按照主子的性格，應該不會願意離了花離來著。
周念巴聳了聳肩膀，覺得某人要作死，也懶得去勸，跟著花離去布景。
綠藻顛兒顛兒拿著錢袋交給花離，花離抓了一把，什麽或多或少總得有點錢，否則怎麽買零食吃，其餘讓她交給添香。
綠藻老老實實地童話來著。
雲亦業調戲了這位美人很長時間，差點要將嘴巴說破來著，但是美人一句話都沒說，不由灰頭土臉的進來幫花離的忙。
花離將景布好，看到垂頭喪氣的雲亦業，與周念巴相視一眼。
周念巴道：“你們聊得怎麽樣了？”
“你說誰，冰山美人嗎？”雲亦業受到了極大的挫敗感：“我雖然沒有師叔長得那麽逆天吧，至少也是俊朗的小帥哥來著，為什麽這位美人對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