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傀儡師12
“這哪裏叫偷襲啊?”花離指頭彈了一下司徒星的腦門,笑道:“人在江湖,哪有不挨刀的事呢?”
司徒星說:“放開我!”咆哮道:“有本事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周念巴一聽這麽幼稚的話,路過司徒星的身邊:“還有我得教你一個成語,叫做兵不厭詐,你跟她打,簡直是自取其辱。”
司徒星:“……”
周念巴沿著路徑,領著他們要出樓蘭國。
司徒星無法發出信號,不少魔聽到了空中的動靜。
有魔兵大喊道:“是魔尊!是魔尊,是有闖入者,闖入者!”
“快點關閉城門!”
“應該是有人闖入進來了,明天不是魔尊大喜之日嗎?今晚怎麽發生這樣的事啊?”
“是啊!發生什麽事情了?”
“砰砰砰”天空開始綻放出煙花,煙花是大紅色,連成一片。
眾位魔人看到之後,神色一變。
“緊急情況!危機,緊急危機!!!”看守城門的將領大聲喊道:“啟動緊急製動!緊急陣法,絕對防禦!”
花離帶領眾人要趁亂飛奔出去,然而漸漸能夠感受到空氣中有不同尋常的氣壓,那股凝聚起來的力量,讓花離下意識的察覺到了危險。
周念巴、周玄清、綠藻還要向前衝了過去。
花離利用巴圖線擋住了他們:“太奇怪了,暫時不要動。”
“怎麽啦?”周念巴說:“現在是爭分奪秒。我們必須逃出這座城,進入到了沙漠,他們才不能奈何我們。”
周玄清聽到後麵有追兵:“前麵的陣法非同尋常。”
花離特別拋出了巴圖線,試圖想要鑽入空隙,然而看似透明,卻密不透風。
她道:“我們與世隔絕了,出不去。”
“什麽!!”周念巴不相信,想要繼續向前衝過去,花離阻止不急。
當周念巴觸碰到絕對防禦之時,整個身體就像被雷電給觸擊,身體裏的血液分子開始躁動,就像要爆破痛苦。
花離極速將她給拉了回來,周念巴整個人已經變成一團黑乎乎的,頭發發焦,整個人陷入了昏迷狀態。
顯然這個樓蘭國比她想象中更加複雜。
花離將周念巴拋給了周玄清:“美人師兄,你先走,我來斷後來著。”
周玄清道:“你多加小心。”
綠藻想要留下來幫助花離來著,花離給了綠藻一個眼神,衝著她搖了搖頭。
綠藻原本是鬥誌激昂的,瞬間被花離的淩厲眼神給弄慫了,顛兒顛兒地跟著周玄清離開。
花離為了爭取時間讓他們找到藏身之所,索性改變了方向,故意留下來一點點術法的氣息,引著魔兵來追她來著。
你追我趕,大約用了半個多時辰,夜越來越深,魔兵不得不佩服花離的腳力。
司徒星想著花離變成了凡人,腳也能這麽逆天,難怪會被魔尊看中來著。
正他們這樣想著,很快就被打臉了,花離停在了一棵樹上。
司徒星說:“你怎麽不跑了?”
花離坐在樹上:“我跑不動了。”
司徒星;“……”
花離說:“你們不累嗎?”
當然累了,跑了兩個時辰,司徒星與花離一直都在比拚速度與耐力來著,怎麽可能不累呢?
隻是司徒星比較年少熱血,就算是疲憊,也要硬著頭皮說自己不累來著,這樣比較適合他酷酷的性格。
司徒星盡管想要說不累的,但是還是氣喘籲籲:“你跑不動,還讓我們追了你快一個時辰了。”
“你這話就不對了,就是因為跑快一個時辰,所以特別累來著啊。”花離說。
司徒星:“你現在不跑了,看著天還沒有亮,儀式還沒有開始,不如跟著我回去。”
“回去幹什麽?”
“當然是成親啊。”
“不要吧,我覺得魔尊現在應該很忙來著。”花離指著上空,聽到雷聲陣陣,還有白影與黑影不斷交鋒交錯。
司徒星說:“雲深君來了?他怎麽可能發現這裏的呢?”
“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你們最大的錯誤就是招惹了我。”花離指著鼻子說:“我就是麻煩招惹體,一個跟神格牽扯的凡人,你魔尊要去娶我,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她說這些話看似無心無意的,實際上是想要試探一下司徒星是否知道什麽?
司徒星說:“花離君,你何必妄自菲薄呢,像你這樣的奇女子,天底下也難以找到第二個,再說了,你是魔族第一人。”
“魔族第一人?”
“第一個女魔君。”司徒星看花離徹底放鬆下來,也跟著她的節奏走了:“魔尊配上魔君,不是非常好的組合嗎?”
“為什麽要湊成這樣的組合,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我們魔族為什麽要一直生活在沙漠裏呢?”司徒星反問道:“你知道嗎?”
“這裏與世隔絕。”
“為什麽我們要與世隔絕的生活,而人族享受世上最好的資源,好山好水好景色。”司徒星的話說到這裏,已經足夠明顯了。
“你們想要覆滅人類。”
司徒星笑道:“是人族不仁不義在先。”
“大多數的人都是無辜的,為了少數當權者錯誤的決定,你們要覆滅人類。”
“優勝劣汰,如果人族被覆滅了,恰是說明它順應了強者生存的法則。”司徒星不認為這有什麽奇怪的,“而且不僅僅是我們,你們人族又何嚐不是,畫地為牢與固地自封有什麽區別呢?”
花離皺了皺眉頭。
司徒星再一次發出邀請:“人族明明有自己的救世主,也就是雲深君,可是他又做過什麽呢?”
“………”
司徒星搖了搖頭:“他什麽都沒有做,他隻是傻傻地進入了俗世,自私想要將你占為己有,自私乃人之天性,貪婪是人之惡本。即便是從小未經曆過俗世的雲深君都拋卻不了這樣的惡根之源。”
他笑道:“花離君,你生性灑脫,應該知道我們魔族的和諧與存貨。這個世界容不下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人族。即便不是我們,他們也會走向滅亡來著,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合適的時候做出最合適的選擇。”
花離道:“合適的選擇是讓我拋棄人族?”
“是的。”司徒星也漸漸展露了他腹黑的一麵:“其實,你也清楚知道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那是什麽?”
“極陰之體,你不了解嗎?那是鬼轉生之術。”司徒星說:“與其說你是人,稱呼你為半個鬼更加合適。所以你的決定是?”
“人族的確貪婪自私。”花離笑道:“可惜,我也如此,那當如何?”
司徒星麵色一沉:“花離君,你是要執迷不悟嗎?還是因為雲深君呢?”
“雲深君固然好,也犯不著讓我這樣,我不是說過了,即便戰勝不了命,也想要給自己爭奪一個運。”
談判失敗。
司徒星歎息說:“我還以為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女人終究是女人,將情感看得太重了,隻要陷下去就會失去了方向,太可惜了,我發現你根本配不上我們的魔尊,我們魔尊也看錯人了。”
長矛發出了金光,雷電從矛頭釋放出去,利用空中的水分形成了一個電擊的形態,在花離的周邊圍繞成了一個大大的圈圈。
雷電繩索要將花離捆綁起來。
花離不閃不躲,任憑著繩索將她束縛住。
司徒星見這麽輕鬆,心中大喜,以為花離是跑累了,便飛速落在了花離的身邊:“花離君不過如此。”
等到他觀察花離,隱隱發現不對勁,花離的目光呆滯,毫無神采。
糟糕!
中計了!
司徒星反應算快了,但是還是沒能超過花離。
緊接著看到雷電繩索裏麵被束縛著的花離潰散,變成了漫天花瓣,每一朵花瓣落在魔兵的瞳孔裏,他們的瞳孔隨之逐漸放大。
他們的眼睛除了盯著花瓣,無法再看其他的東西。
司徒星身體僵硬住了,心道:“不好,中了幻術!”是花離最擅長的花開花落花滿天!
他想著花離停在桃花樹枝上,手輕輕的搖晃著桃花枝那個開始,與他交談就是想要放鬆他的戒備,隨之跟著她的談話節奏走著。
他不知不覺中了幻術。
花離“忽”的一下,出現在司徒星的身前,笑道:“小朋友,這個世道有兩句話是這樣說的,長江後浪推前浪,還有一句話是說,薑是老的辣。是不是非常自相矛盾。”
司徒星無法張口。
花離說:“這個世上的事情不是隻言片語能說清楚,我不否認你的強者生存道理,這樣說來,弱者都應該去死嗎?沒有弱者,如何凸顯你們強者的強。世上的萬都有法則,這個法則絕對不是強者生存這麽片麵。”
司徒星隻能聽到花離的聲音,眼睜睜望著她消失了。
直到樹上的最後一片桃花掉落,他們才從“花開花落花滿天”的幻術裏麵掙脫出來。
下屬問道:“宮主,花離君逃脫了,我們要怎麽跟魔尊交代呢?”
“我沒有中幻術嗎?”司徒星怒吼道:“傻站著幹什麽,給我去找,絕對防禦出現後,沒有人能夠逃得出去,他們還在城內,挨家挨戶去找,我就不信挖不出他們來。”
“是!!”魔兵轉身拍人去找尋來著。
司徒星看著滿地的桃花,失敗的不僅僅是魔大夫,還有張子遊跟雲深君也幾乎是兩敗俱傷。
雲深君消失後,張子遊也隻能先稍作休息。
司徒星前去稟報道:“對不起,魔尊,讓花離君逃掉了,不過他們還在城中,我們一定能夠找到她的。”
張子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魔尊!!”司徒星看著驚慌,還是第一次見張子遊受這麽嚴重的傷,心想著雲深君這麽厲害嗎。
張子遊一口濁血吐出來,身體感覺好多了:“雲深的傷勢比我好不了多少,比起找到花離君,給我先找到雲深去,殺了雲深,我就不相信花離不會就範。”
司徒星曾經對張子遊從來不會質疑來著,第一次見到張子遊為一個人類瘋狂:“魔尊,你為何非花離君不可呢?”
“你懂什麽?!”張子遊道:“她能是血月傀儡,也曾為魔族魔君,現又是極陰之體,你認為這些都是巧合嗎?”
這還是短短的三世而已。
司徒星是不懂:“這些有什麽關聯嗎?”
“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什麽關聯,但是這些極致的身份落在她一個人的身上,你要說沒有任何一絲的關聯嗎?”張子遊呼出一口氣:“我等了她那麽長的時間,也覺得馬上就要靠近她,得到她。”
他握緊了手,感覺他馬上就要觸碰到她,好像是第一次能夠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她。
張子遊每次與她相處,內心就無法平靜,就像天生引導著自己去在意她,接觸她。
司徒星說:“她的確有種非凡的魅力,可惜心有所屬……”
“楚天闊都被她拋棄了,雲深君又算什麽。”
司徒星差點想說,雲深君如果也能被拋棄,那麽魔尊,你呢?難道不會被拋棄嗎?
司徒星最終什麽都沒有說,畢竟有些事情不需要特別說,魔尊心裏頭有想法來著,又或許故意忽視來著,“是,魔尊,屬下領命。”
他領命下去,開始去搜尋那些人。
花離躲避著那些魔兵,也不知道周玄清有沒有躲到安全的地方去,看著魔兵搜查的力度越來越大,轉身之際,忽然感受到背後襲來一股力量。
她條件反射地對來人直接作出了摳喉的動作,一看到被扣喉的對象,震驚地望著對方:“雲深君?”
雲深笑道:“每次見你,我們都是要相愛相殺。”
花離說:“是啊,指不定你哪天這樣嚇著我,我真不小心將你殺了,你這輩子就白費了。”
“死在你的手裏,我心甘情願。”雲深笑道:“這樣你就能記得我一輩子。”
“你不死在我手裏,我也得記得你一輩子。”
“是嗎?”雲深身體倒在了花離的身上。
花離下意識地抱住了他:“喂喂,別跟我玩了,裝苦肉計……什麽味道。”
這才發現他的手掌滿是鮮血,血發出了若有若無的藍光,神之血?
花離再看雲深額頭冒出了絲絲冷汗,麵色慘白的:“你……竟然受傷了。”
雲深低聲:“嗯。”
花離自己逃跑就夠嗆了,現在還要拖著受傷的雲深:“這麽弱,還來這裏救我,開什麽玩笑,你是來送死的嗎?”
雲深聽出花離生氣裏的擔憂之意,不由笑道:“幸虧我來了,否則你鬥不過張子遊,危險大了。”
花離竟無法反駁來著,看著魔兵發現了這一處,索性領著他進入了郊區的沼澤地,希望能夠找一個棲身之所,還必須利用其它氣息來隱藏他們的蹤跡。
她看到了一處瀑布,靈機一動,索性帶著雲深躲著進入了瀑布裏麵。
果然是別有洞天,盡管這個洞非常小,隻能勉強地容納他們兩個人。
她扶著雲深坐好,在他腰間摸了摸。
雲深睜開眼睛望著她:“我現在有心無力,別挑逗我。”
花離道:“你能不能健康點想。”掏出了藥瓶子:“吃藥。”
“喂我。”
“愛吃不吃。”花離將瓶子丟在他懷裏,盯著外麵的瀑布,盡管有水能夠隔絕他們的氣息外泄,也足夠陰冷潮濕的。
雲深說:“沒必要離我那麽遠,靠近一點,會更暖和。”
花離嫌棄地望著他:“得了吧,靠近你,我會感覺更加冷,你是冰山體。”
雲深一把拽住了花離的手,將她攬入了懷中:“我不是冰山體,不要給我亂添加人設。”
花離身體倒入到了雲深的懷中,在狹小的空間裏,孤男寡女,兩個人的衣服又有點兒濕透,氣氛若有若無的曖昧起來。
雲深低下頭去,花離說:“大魏的狀況怎麽樣?”
“你真會破壞氣氛。”
“我不喜歡這種陰暗的氣氛。”花離坐直了身體,逼著讓他將丹藥吃下去。
雲深道:“什麽都不能跟你相提並論。”
“沒解決就沒解決,沒必要將事情扯到我的頭上來。”花離還是比較了解雲深的:“大魏的生靈問題比較嚴重,沒有找到根源?”
雲深道:“對手太狡猾了,時常藏在別人的身體後,操控別人的身體,平常感受不到,隻有行凶的時候才會小小的暴露,皇兄也中招了。”
“魏文武?”
“嗯。”
“為什麽?”花離猜不透生靈的真實意圖是什麽?
雲深道:“之前我也沒有頭緒,直到見到你,我才明白了點。”
“跟我有關?”
“不僅僅是你,還有我。”雲深提示了花離。
花離看著雲深,反應過來:“想要將我們分開?”
“我們在一起,對某些人來說,非常麻煩。”
“你想說是張子遊在背後操控這一切。”
“他完全有這個能力。”雲深不客氣地說:“既然被他騙了這麽長的時間,從一開始,他就盯上了你,也盯上了我。你複生時,我前往幽州也不是偶然,這戲都是他精心計算過。”
花家滅亡之後,花離去了幽州花家,廢墟裏麵見到張子遊,自然也不是偶然。
他在確定。花離是否真的複生在花莫離的身上。
如果複生了,計劃就可以開啟了。
雲深道:“他的心機城府,你不是他的對手。”
花離與張子遊交談過:“他蟄伏在花莫離身邊那麽長的時間,等著就是我,這份毅力,我不得不佩服啊,可是為什麽要等我?”
“這個就得問他,他對你不安好心。”
“你對我就安了好心。”花離能算也隻是走一步算三十步,而有些人竟然能夠算到三百步:“有一點,我不得不承認,他比我厲害。”
“他何止是厲害?”雲深想著如果不是先天優勢,或許也不會是張子遊的對手來著。
花離想著張子遊做的一切,能夠將夏都重新洗牌,開創成魔族的樓蘭國,甚至能夠利用地域優勢,來合理規劃整個國家,做到合理的城市規劃。
她在魔族的街道上遊走過,魔族的民風也質樸,四處透著和諧,絕對遠勝於人族裏的紛爭。
雲深說:“他確定你複生之後,就出現在你的麵前,還特別裝作人類去上京科考,他清楚知道你會上京城找花家算賬,就在你進京城沒多長時間,再次與張子遊重逢,重逢之後,你們的關係開始精密的聯係在一起了。”
花離道:“王守衛的案子也是他在背後一手操控的嗎?”
“你記得雪蓮身上的五行丹嗎?”
“你懷疑張子遊擁有五行丹?”
“為什麽不能懷疑,除去所有的可能,留下來的那個最不可能就是真相。”雲深道:“你遇見五行丹比我見過的狀況多,張子遊與五行丹兩者有什麽密切的關係,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花離覺得腦子幾乎快要不夠用,原本模糊的地方也隨著雲深的點播,清晰明了了起來:“隻要張子遊算計過的地方,無論是魔,還是人,都擁有過五行丹。”
雲深說:“雪蓮與采薇隻是引發你對五行丹關注的導火線,然後會查到萬藥堂,萬藥堂跟夏都有緊密的關係。”
“花家解決了,五行丹依然沒有解決,我必然還會調查夏都與五行丹之間的關係。”
“這也是你說,你為什麽會被人牽著線走了。”
花離恍然大悟:“牽線人一直在我的身邊,我沒有察覺。”
雲深道:“誰能知道他能為這個計劃這麽能屈能伸。”
“他是會成大事之人。”花離漸漸有點兒佩服張子遊的忍耐力和決策力,哪裏有什麽英雄,不過都是梟雄:“比我們強多了。”
雲深:“……”
花離笑道:“客觀的講,他挺有人格魅力的,盡管有點兒心術不正,可是他的種種能力皆在我們之上。”
“我們與他道不同,不相為謀。”雲深聽著她如此客觀的論述,不由吃醋道。
花離笑道:“是啊,要是相同的道就好了。”
“還是別相同的道了。”
“為什麽?”
雲深說:“如果相同的道,怕也沒我什麽事了。”
花離差點爆笑起來,看著雲深媳婦受委屈的模樣,笑道:“可敬可歎啊,沒想到雲深君也有這麽幽默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