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空之影
火光衝天而起，照亮方圓半公裏。
一道氣流衝擊波四散而開，鬱晚跟李譜被掀得倒飛而去，四周沙礫、建築物殘渣更是像洗潔精滴入滿是油漬的水一樣被衝擊波震開。
一個沒有任何雜物的方圓五十米的地界露在眾人麵前，它宛若剛剛被打掃過一樣，整潔無比。
一團小型的蘑菇雲騰空而起，隨後迅速向四周散開，宛若吹脹的裝滿水的氣球破碎。
不大一會兒蘑菇雲化作青煙消散於無形，無數碎了的冒著火的殘渣落地。
在這個五十米空地的中心有個大坑，寬二十米，深十米，鄧思明就死在這裏。
“思.……明！”，錢海跪在地上，驚呆了。
“我隻想殺冷語，你為什麽要替他去死？值得麽？”
旁人都覺得不值得，唯有鄧思明自己覺得很值得。
在自己的生命跟旁人的生命之間，他選擇了奉獻自己。
就像一個父親，願意為兒子付出生命。
就像一個戰士，願意為祖國付出生命。
就像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他沒得選，也願意去這樣做。
隻可惜他未能完成自己的夙願，骨灰跟鄧爺爺那樣的撒入大海。
為什麽選擇入海？
而不是像娟娟那樣埋在秋天裏，冷語那樣不想在世間留下痕跡。
是因為他喜歡海。
喜歡海的容納之大，喜歡海底的安靜異常，喜歡海散發出的死亡。
隻因他聽過一首歌《海底》。
恰好這時的場景，宛若歌詞所描述的一樣：
天空烏雲緩緩退卻，露出細細的縫隙，散落的月光從縫隙穿了出來，照在大地上。
細細的月光並沒有照在任何人的身上，哪怕是喪屍也沒有，似乎它很害怕，害怕落在人們身上。
下方的柔都，好似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星星點點的月光照在上麵，好似大海的鱗。
海似乎不想接受鄧思明，泛起了浪花，試圖把他推回去。
可這一切已經來不及，海也無法把他推回去，讓他生還，隻能被迫選擇接受。
鄧思明漸漸沉入海底深處，來到了一個店鋪，這裏賣著的東西是：藍色的孤獨。
他周身的海浪清洗著他身上的血跡，妄圖溫暖到他的心理。
可，他的靈魂已經沒入寂靜，沒人能將他吵醒。
“你問我死後會去哪裏？”
“我隻能告訴你，這裏是大海之底，有藍色的孤獨陪伴著你。”
……
烏雲漸退，露出蔚藍的天空，天空沒有繁星點綴，隻有一輪殘月獨掛。
殘月慘白的月光落在大地，照在人的身上，喪屍的身上，世間萬物的身上。
柔都裏，處在柔都大廈的一隻初綠喪屍抬頭，望著天空的殘月。
“怎麽了主人？”，袋鼠喪屍問。
“它炸了。”
天空之上的殘月漸漸變紅，變圓。
不大一會兒一輪猩紅的圓月掛在高空，它快速移動，來到正中央。
要知道現在隻是晚上八點鍾，而月亮跑到正中央去了。
伴隨著它的變紅，它所反射的太陽光也變得異常紅，紅得像是鮮血。
紅色的光布滿大地，大地宛若變成了一個修羅場。
人們處在紅光的照耀之下，隻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不受控製地沸騰，像是水燒開了那般。
比起這個，更加令他們恐懼的是，一股絕望的死亡之息包裹著他們。
他們被這股氣息包裹，宛若來到了深海之底，這裏的陰冷的恐懼，似乎漫無邊際。
喪屍更為難受，他們無論是普通喪屍還是高階喪屍，雙眸都通紅無比，身子已然不受自己的控製。
哪怕是被收服的敢死隊，也脫離了“主人”的掌控。
這隻更加高級的初綠喪屍還好些，僅僅隻是雙眸通紅，莫名地憤怒到了極致。
他宛若摯愛之人被殺，恨不得馬上報仇一樣。
“我到底點燃了一個什麽怪物？”，他將目光投向冷語。
冷語如舊，鑲在地麵。
他一動不動，隻是那隻猩紅的左手不斷地在冒著鮮血。
鮮血侵染了他周邊的大地，而後往四麵八方快速蔓延而去。
僅僅一秒鍾，整個柔都的地麵有一層薄薄的血層覆蓋，像是此刻下著大雨，地麵淌著雨水那般。
血還在往外蔓延，不大一會兒整個黎鄉市也全是，鴻通城也是。
似乎還不夠，它還在蔓延，過了沒多久，以冷語為中心，方圓百裏都是血。
到了這個距離，血才沒再繼續蔓延。
寒晨看著臉抽了抽，他又抬頭看向天空。
天空也發生了變化，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紅雲遮住了整片天空，隻留下正中央的那點空地，讓血月露出來。
血月紅雲，再次現世。
當這些完成之後，僅僅過了十秒鍾的時間。
“到底要發生什麽？”，寒晨感覺一陣心悸，心髒砰砰跳，好似有人不斷地敲打著他的心髒一樣。
錢海跟黎黎二人相擁在一起，他們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運那般。
複仇就是這樣，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寒晨沒有理會錢海跟黎黎，他收回看天的目光，看向冷語。
他知道，這是冷語發出來的天地異象。
此刻，冷語的身子緩緩從地麵抽出來。
他本人沒有任何的動作，但就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幫他把身子拔出。
他出來後，緩緩往前走，走向那個坑。
前方不遠處有個大坑，大二十米，深十米，鄧思明就死在了那裏。
伴隨著他的動作，天空再次發生變化。
一股由紅雲組成的巨大人影緩緩而下，它就像是倒立墜落而下那般，先露出在眾人麵前的是頭，隨後是脖子、身子.……
它的身子很大，有整個柔都那麽大，因此它緩緩往下跟天塌了沒什麽區別。
伴隨著它的落下，一股死亡之息襲來，就像是天壓下來那般，令人絕望。
下方一些孱弱不堪的普通喪屍轟的一聲爆開，細小的花草樹木更是紛紛爭先搶後的爆炸。
“不能讓冷語再活著了，開火！”，寒晨下達了命令。
屠魔團紛紛發動攻擊，無數炮dan蜂擁而至。
如此密集的火力，哪怕是高綠喪屍都得死。
然而寒晨震驚的發現，炮dan還未抵達冷語，就熄了火，像是失去了生命那般無神地墜落在地。
“你、到、底、是、什、麽、怪、物？”，寒晨死死的看著冷語，一字一句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