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再訪獨孤府(中)
看起來狐言的確是不知道今日此時昆玥會恰巧路過此地,而且是正好看到狐言在跟律瞳所對峙得場景,至於黃極,則是又一個意外,但是對於狐言來說,隻是一個不能算是什麽大意外的意外了。
畢竟黃極與如今的昆玥修為相比較的話,差得可不僅僅是毫厘之間,而是一種鴻溝,難以逾越,畢竟如今的昆玥身上的修為,是有著當年江調死後,留給他的加成,本來就比之黃極要強上不少的昆玥,如今是越發強悍。
而狐言本身的修為,之前一直都沒有顯現出來,如今似乎是覺得勝券在握而且又是麵對著律瞳這樣的強者,即便是律瞳如今身上還有著隱疾和傷勢沒有完全好利索,但是卻仍舊是需要他全力以赴去應對。
昆玥原本雖不及律瞳的修為強悍,但是卻也與之差之不多,如今律瞳並非是巔峰時刻,昆玥自然是要強過他,何況是昆玥如今身上的額修為並非隻是自己本來的修為,還有著當初江調特意的強化。
但是巧就巧在如今的昆玥也是剛剛與人大戰一場,或者說並非是與人大戰,而完全是被人重傷至此,說實在的,真的要是跟律瞳打一架,誰贏誰輸還是不可確定的事情。
不過似乎在察覺到昆玥身受重傷之後,狐言的麵色就變得有一些平和,似乎是勝券在握。
而在昆玥看到那出現在狐言身後的黑色身影之際,也是明白為何這狐言會如此有把握可以在此地拖住他,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讓狐言如願去幹擾碧海,應該給律瞳爭取時間,讓他可以成功將碧海從那心魔的魘障之中拉出來。
狐言好整以暇看著昆玥,聲頗是有些輕快:“如何?想必自八年前那冰湖之上一見之後,你對於這個小徒弟,可應該還沒有完全忘記吧?”
出現在狐言身後那個黑色的身影,乃是個全身被包裹在黑色衣衫之中的女子,而那女子的容顏對於昆玥來說,並不能算是十分陌生,甚至於說還是非常熟悉,當年在冰湖之上,他親眼看到林湖來到冰湖,想要斬殺骨魚盜走狐玉。
而後在那時候出現的狐言,也正是說明了林湖早已與他合作,年幼之際,對於竹詞所下的那些手,還有後來昆侖山之中所發生的事情,全都跟林湖脫不開幹係。
當年於冰湖之上相見,對於當年自己的師尊被人害死,最終卻把矛頭轉向秦丘,而後又是發生在竹詞身上的那一係列事情,全部都被證實與林湖有著關係,而且她是在很早得時候就跟狐言有所勾結,在昆侖山住著,也一直是懷著為家人報仇得心思罷了。
後來兩人斷劍,亦斷卻師徒情誼,全部都是了解在那一次的相見之後,即便是昆玥也可以見得那時候的林湖是被狐言蠱惑,但是之前林湖做過的那些事情卻都是真的,她手上沾著昆玥最為重視的人的血液,甚至於還背著幾條人命。
如何能談之原諒,更加讓昆玥失望的是他從一開始就是將林湖當做親人來看,畢竟是收為徒弟,他自幼喪去親人友人,與自家的師父和師兄最為親近,而在他的心中,最看重的便是師門情誼。
而師門相殘殺的這種事情,昆玥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居然會在自己的身上發生,林湖的背叛是昆玥永遠無法接受,也無法認同的事情。
而更加讓昆玥心神為之震撼的事情,就是在狐言當年帶著林湖即將離去之際,似笑非笑說出的那些話。
……
“愛上自己的師父,你也是天地間獨一份了,自己竟是不覺得一點羞恥嗎?”
……
如果說如今這個世界上,尚且不為世人所接受的情誼,大概就是在師徒之間,除卻師徒情之外,而衍生出的另外一種情誼了吧。
即徒弟愛上師父,或者說是師父愛上徒弟,就是極為大不敬的事情,雖不說至於觸犯天道,但是卻違背人道與常理的事情,為世間大多數人所不容,即便是那些揚名在外不拘禮節,離經叛道之輩,也不是全部都會承認這種發生在師徒之間的情誼是可被接受的。
仙魔之戀是跨越種族,可能是少數得情況,但是並不會被世人所唾棄和厭惡,而師徒之戀則不然,即便是當年的白澤那般強大的人物,在他與自己徒弟之間特別的關係被人曝光且惡意揣測之後,也仍舊是引起了世人的唾棄。
不過白澤向來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而他自持修為強大,便是也可以保護著他那小徒弟不受外界之人的影響,所以一直都沒有把這種事情看在眼裏。
昆玥自然也不在意世俗眼光,甚至於就算全世界都因為一些他們所不認同的事情而唾棄他,他也依舊會堅持己見,何況是這種事情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然是發生過一次了,昆侖全山的反對,乃是親近之人的敵視,昆玥都沒有動搖,何況是那些素不相識且不相幹外人?
但是重點在於昆玥對於林湖,除了師徒情誼之外,壓根就沒有再多的情感了。
如此情誼,不說透可還好些,但一旦是說破,是極為尷尬。
而且在當初冰湖上相見,與林湖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極為決然。
“你我師徒恩斷義絕,不必再喚我師父,待得下次相見,我必定為師尊報仇。”
當初他裝作被狐言重傷暈倒,而將狐玉保留下來,卻是誤打誤撞聽到了狐言對於林湖所說出的那句話,如今這兩人大概是不曉得自己已然是聽到當年的那句話。
那便是依舊裝作不知道得好些,畢竟昆玥如今雖然對於自己對碧海的感情無法拎清,甚至於說對於晴蔭還是有些放不下,但是卻在這樣的感情裏,決計不存在著林湖的位置。
“其實我事後也猜到,當初你應當是假意暈倒,讓我以為你真的不敵,自己真的拿到了真的狐玉,而且你應該也是聽到了當年的那句話吧?”
狐言看著昆玥,一字一頓說道,語氣頗為輕快,似乎是心情舒暢。
而在此時,原本踏虛空而立,站在狐言身後的林湖,已然是緩緩朝前走來,不出片刻,已然是頓在狐言的身前,抬手拔出腰間別著的長刀,行為有些許木訥,神色冰冷,定定瞧著不遠處的昆玥。
昆玥原本在聽到狐言的話後是身子一僵,卻是轉而看到林湖如此模樣,心中不由得是泛起幾絲疑惑,這林湖的神色……不太對勁。
狐言是時刻關注著昆玥的麵色變化,如此時刻,本就是他刻意安排,如何能不好好注意著昆玥麵上的神色變化?見昆玥皺著眉頭盯著林湖,狐言是笑了幾聲,隨即朝前走了幾步,站在林湖身後,抬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看來被那軒轅禍重傷如此,堅持這麽久,你仍舊是還能保持著一定的感知能力,是我低估了你和那江調的實力,不過如今不管你是多麽強大的存在,我依舊可以肯定我的計劃會成功。”
他垂下眼眸,看著身前一動不動,極為木訥得林湖,似是在欣賞自己創造出來的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但是卻因為角度問題,昆玥沒有瞧見他眼底深處泛起的淡淡哀傷。
昆玥眯起眼睛:“你對她做了什麽?”
雖說當年撂下狠話,說是下次想見之際,必然是要為師父報仇,但是昆玥心底上還是對於林湖存在著一絲憐憫與不忍,是決計無法做到對之如對待敵人一般心狠手辣,看來狐言對於人心真的把握得很好。
他說的不錯,隻要是林湖如此出現,他昆玥就算是沒有被軒轅禍重傷,今日也無法逃離此處,因為他無法對林湖痛下殺手,畢竟這是他養了好久的小徒弟,從小帶回來,手把手的教著該如何修煉,該如何如何,如何能是說放下就放下了的,尤其是當年之事,也不過是竹詞被狐言所蠱惑罷了。
而眼見著林湖如此模樣,知她是為狐言所操控,不再存著本心,但是昆玥還存著本心,如何能輕易割舍這樣的師徒情誼?即便是劍斷,斷了師徒緣分,如何斷去當年一朝一夕的真實相處?
狐言將手從林湖的肩膀上撤回去,轉而看向昆玥,眼睛乍然由金黃色變為猩紅,見此,昆玥心神不覺是一震,隨即是立刻運轉體內靈力,凝神聚氣,這才沒有被剛剛那一下來自於精神力上的衝擊給傷到,或者說是.……被控製到。
“大多數人無法經受如此一擊,因為大多數人的神魂遠遠不及他們自身所展現出來的修為境界那般強悍,而精神力和神魂,是修行者最為重要,卻也恰恰是最為脆弱的地方。”
昆玥看著狐言如今仍舊是停留在猩紅色的雙眼,心中不由得是起了疑狐,耳邊隨之響起狐言的聲音,但是昆玥想了片刻,無法探明如此強悍的神魂衝擊是來自於何種力量,如果說是從狐言手中的那昊天塔傳來的攻擊,卻又有些不太像……
見昆玥的眼神停留在他手上的昊天塔上,狐言笑笑:“如若剛剛我使用昊天塔,你現在已然是不可能有著機會與我在這裏這麽和諧得討論這些事情,放心,我不會動手殺你,如果就這麽殺了你,豈不是沒有任何趣味?”
他笑了笑,轉而低頭看向身前的林湖:“這孩子本身心中充滿仇恨,當年為了複仇,而答允與我合作,我會幫助她做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你可知道為什麽?”
如今的狐言,是已然斷定,昆玥的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似乎現在他也不急著去攪亂碧海的心魔掙紮,而是開始專心對付昆玥,還是好整以暇得在與之瞎聊瞎侃,把什麽都說了出來,這倒是令得昆玥心中充滿疑惑,因為他看不出來狐言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似乎是這人所希望的,並沒有一個大概得目標,就是一個天下大亂便好。
昆玥看著狐言,並未說話,而此時因為身上之前被軒轅禍所傷到的地方長時間沒有得到包紮,他也沒有服用任何丹藥靈藥來抑製,傷口已然是開始抑製不住的崩裂,血液不知不覺流淌了滿身,卻因為並不多,隔著衣衫並不能明顯看出,但是在衣衫之中,昆玥已然是可以感受到淡淡溫熱粘稠了。
狐言則是炫耀一般,一直在為昆玥解釋:“而作為交換,她把她的心給了我,你要知道這可是真正的狐狸,她有著我所沒有的東西,而這些東西也是我所夢寐以求的東西,但是尋找到一顆純透無暇的心,是在太難了。”
這麽多年來,狐言的心中早已是不存在一個明顯的目標,似乎是什麽都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但是心中似乎隱隱約約總是有著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渴求,但是他無論如何想不出來那究竟是什麽事情。
後來似乎是隱約感覺到自己其實並沒有實體,而是一道憑借著靈力和意識,還有宿主的氣息牽連,強行凝出來的一道形體,他生來就是附著在故緒身上,一直都無法離開故緒太遠,不然就會立刻變得虛弱。
狐言查閱典籍,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影狐的一種,還是最弱的一種,因為本身就是靈體,本就不是活物,所以他特別期待擁有一顆溫熱可跳動的心髒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感覺。
所以後來他因為一直在思考這樣的問題,正好撞見一隻死兔子,周遭並沒有任何人,狐言猶豫半晌,將那兔子的心髒給挖了出來,但是發覺卻並不會跳動,而且冰涼非常,不像是他所期待的心髒。
但因為第一次嚐試到了血腥之氣,狐言越來越不可收拾,或者說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漸漸在自己有所發覺的時候,他已然是喪心病狂的親手殺害了不少動物,甚至於還有人類,最終都是挖出了心髒,想要尋找一顆極為適合自己的心髒。
狐言想要阻止自己這樣荒謬且喪心病狂得行為,卻最終無法成功,反而又是把自己給深深陷了進去,後來再度清醒之際,已然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幹什麽,而且也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所以後來的那些事情,究竟是為何會產生那樣的念頭,狐言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對於林湖,他卻是印象極為深刻,是他意識清醒之際,在這片天地間,印象清晰的第二個人,第一個人便是故緒,不過那個時候的故緒全身仍舊是被冰封著,所以他自己也一直被冰封著,鎖定了活動範圍。
不過後來似乎是因為他吞食過不少肝髒,其中不乏一些有著靈力或者說是沾染天靈地寶氣息的,自身的靈力也是有了不少增長,後來漸漸可以凝練出靈魄,去到更遠的地方。
而就在那個時候,他遇到了家破獨自一人得林湖,狐言可以感受到這小丫頭胸口處不斷跳動著,極富有活力的那顆心髒,而且她也是狐族,甚至於體質還不錯,但是狐言並不想要傷害這個小丫頭。
所以想來想去,他最終蠱惑著那小丫頭,與他定下契約,他幫助她做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作為交換,就是將她的心髒交給他,而沒有心髒林湖並不會不能活下去,隻是她的命卻是被狐言所掌控起來。
已然狐言身死,林湖必然活不久,但林湖死了,狐言依舊可以存活,不僅是因為他本身就是靈體,不會死亡,隻能消亡,還是因為一開始所定下的契約,就是一個不公平的契約。
當初的狐言覺得自己隻不過是一時興起,玩一陣子,興趣就會消去了的。
當然這一切,狐言可不會跟昆玥說出來,這隻是屬於他自己的事情,不過另外一件事情,似乎此時有些必要跟昆玥說一說,畢竟他不管昆玥死活,卻心底隱隱有一個聲音,不希望讓林湖真正殺了昆玥。
或者說,是在林湖的心中,她不曾動手殺過昆玥。
“當年你之所以沒有感覺到這小丫頭做過的那些事情,不僅僅是因為有我的幫助,還有一點,就是你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感覺到的事情,她是個無心之人。”
昆玥麵色微變,但仍舊是沒有說話。
狐言則是繼續道:“她的心在我那裏,但是我們之間有著契約存在,她即便是心髒離體,依舊可以存活,隻不過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最主要的是因為你,她已然是開始懷疑我,不信任我,甚至於想要脫離我將自己的心髒奪回去。”
昆玥眯了眯眼:“所以?”
狐言攤了攤手:“我尋找了很多覺得適合自己的心髒,那些都是純透無暇,而且是自願停留在我這裏的,既然小丫頭不願意再信任我,甚至於開始討厭我,有了想要傷害我,甚至於是殺了我的念頭,我自然會像是以前一樣.……”
他說到此處,似乎是笑了笑,舔了舔嘴唇,低聲道:“放棄,再去尋找下一個,但是你覺得我會樂於將心髒還給她?如果還給她,她便會更加肆無忌憚,甚至於聯合你們來對付我,既然如此,我為何不反其道而行,利用她,來除去你呢?”
放棄但是卻不會將之還給她,這個意思,無非就是將那心髒捏碎,使林湖變成一個真正的無心之人,但是又因為和狐言之間的契約仍舊存在,所以不會立時身死,但是那道屬於林湖的意識,卻是在心髒毀滅的那一刻,就已然是死去了。
如今的林湖,不過是一個隻聽狐言命令,且由之擺布,且沒有心的傀儡罷了。
而想到如此,昆玥身子一僵。
林湖是就這麽死了。
他抬眼看著狐言,眸中帶了些微怒氣。
狐言自然是看到他如此神色,不由得是笑道:“怎麽,當年不是信誓旦旦說是要是再次相見,那麽就是仇敵,你還要為你的師父報仇,你可知道當年這小丫頭的家人還有朋友,多少人都死在你師父當年的粗心大意之下,豈是他一人的性命可以抵的?”
“就算是小丫頭不再計較了,我卻也得記著當年的約定才是,畢竟她的心在我這裏,沒有辦法還回去,所以當年的那些約定,也須得由我來一一實現才是。”
狐言似乎是終於為自己找了個理由,自己也有些許驚訝,不過很快就是恢複,他看著昆玥,笑道:“讓我想想,你那師父是罪魁禍首,是最大的一個仇人,他被小丫頭親手誅殺,死得其所,而第二個呢,是他的大徒弟,江調,隻不過是這第三個,卻還不知道是你,還是你的徒弟,他的徒孫,花以了呢?”
昆玥眯起眼睛看著狐言,不再與之說話,是知道這狐言心思已然是有些癲狂,說什麽都再無濟於事,反正是今日來此的目的已然達到,雖然還不清楚狐言想要做的究竟是什麽,但是碧海應當是已經沒有了危險,如此,便也是心安了些許。
隻是對於狐言所說的那些話,昆玥心中既是驚詫,卻隨即湧起淡淡無可奈何,當年花以在月森,的確是動用了了禁法,還是為天道所不容得禁法,但是如今這一難關,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度過,卻也是無法做出任何幫助花以的事了。
但是即便是他不在了,竹詞卻是還在,即便是失去了他,昆侖山其實依舊是不會崩潰,因為昆侖山還存在著許多對於這個宗門有著責任和愛護的人,隻會越來越強大,而不是越來越衰落。
狐言卻是不願意再給昆玥更多的思考時間,他看了昆玥一眼,轉而低頭看向身前保持著同一個動作很久的林湖,稍稍往前湊了湊,似乎是在林湖的耳邊說了一些什麽,那林湖原本黯淡的雙眸之中,乍然顯出一道極強的紅色光芒。
在那紅光閃爍之間,林湖的身子似乎是恢複了平常,扭了扭握著長刀的手腕,轉而抬頭緊緊盯著昆玥,瞧著這個架勢,是時刻打算發難。
而狐言,則是在看到此番情況後,笑了笑,轉而踏著虛空,朝著遠處走去,在隔了一段距離得地方停下來,卻是轉身看著這邊,似乎是在看戲一般。
被人這般耍弄,昆玥一生中還是第一次,但是即便是如此,他進退不得,打,對麵的人是林湖,而且也是真的給那狐言,真切演了一場“戲”,不打,狐言怕是會利用林湖來牽製他,自己潛入那南海海底,阻撓律瞳,那般的話,碧海就有了危險。
權衡之下,昆玥輕輕歎了一聲,抽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但隻是隨手提著,並未將之鋒銳指著對麵的林湖,是毫無戰意,卻是不得不戰。
“那就來吧,是時候做個了結。”
昆玥看著對麵的冷麵女子,緩緩開口,聲音之中布滿疲憊。
那女子麵色未變,站在遠處的狐言麵上卻是湧現出極濃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