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季少召見
這些新聞是彭氏動漫搞出來的，彭修文從彭修音、季興振那裏學到了比辦COSPLAYshow以及做海報廣告營銷更有效的營銷手段——炒熱點新聞。在單親媽媽、輕微自閉症兒童以及貼心寵物輪回刷觀眾眼球時，彭氏動漫出品的治愈係做作品《思思和念念》推出，很快獲得了極高的關注度和點擊量。
這天，林穩穩按部就班地來到季氏娛樂，三個月的試用期就要過去，轉正的事宜正在準備。
胡靜踏著高跟鞋有節奏地走來：“穩穩，親愛的。”
林穩穩從正在做的校對中抬起頭：“靜姐姐，你找我有事？”
胡靜探索林穩穩臉上的表情：“不是我找你，是季總找你。”
林穩穩心中略有忐忑：“季總找我？季總找我有什麽事嗎？”
胡靜不屑地說：“不知道，你去20樓季少的辦公室吧。”說完，噠噠地踏著高跟鞋離去。
林穩穩忐忑地坐電梯到達20樓，她隻是在二樓辦公的試用期編劇，二十樓的季總怎麽會要見自己。
秘書是個美豔的女人，她打開門，嗲嗲地說：“季總，林穩穩到了。”
林穩穩判斷，能容忍這樣撒嬌的秘書的老板，怕也是個老色鬼。
“讓她進來。”聲音含笑，略帶輕佻，但毫無疑問是很年輕的聲音，應該三十歲左右吧。林穩穩知道了，這是一個年紀正合適的色鬼。
秘書刁刁地說：“進去吧。”根本沒有把姿色尋常，黑眼圈很重，臉上冒痘痘的林穩穩看在眼裏。
林穩穩也認為，無論男人有什麽樣的色鬼屬性，對待醜女，都是精明且理性的。
林穩穩小意地直視寬闊的實木辦公桌後麵的男人，低頭問：“季總，您找我？”
季興振聲音一如既往地含笑：“坐吧。我不想看你還得抬頭。”
“謝謝。”
林穩穩拘謹地坐在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不期然看到對麵穿著銀灰色西裝的男人，林穩穩不懂西裝，隻是覺得那質感看起來很好，剪裁得很得體，襯托著季興振別具一種風流。
他長眉入鬢，眉色並不重，減輕了陽剛之氣，讓他本來就偏陰柔的臉更添幾分柔氣；生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流轉之間，厲光可見；薄唇勾起一個邪肆的弧度，配上那頭張揚的“飛機頭”發型，淋漓盡致地彰顯他的張揚和恣意。
林穩穩想，這人跟顧相宜一樣，雖然語含笑意，卻不是可以親近之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變態或者自大狂。
季興振把玩著鋼筆，低低地笑：“怎麽？被我迷住了？”
林穩穩尷尬地別過頭：“我——季總，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季興振興味地打量著林穩穩：“沒什麽事，就是看看你是什麽樣的。”
林穩穩被季興振搞糊塗了：“季總，我哪裏引起您的注意了嗎？”
季興振那位衿貴的少爺緩緩開口：“彭氏動漫最近出品了一部係列動漫，你寫的？”
“是。”
鐵的事實，林穩穩沒有絲毫避諱，就算因此被開除，她也認了。
季興振已經收起玩心，嚴肅地問：“彭氏是怎麽找上你的？”
林穩穩坦言：“彭氏聯係人說，是在網上看到我寫的小說，才來找我的。”
“穩穩不動安如山，是吧？”
季興振將iPad遞給林穩穩，林穩穩接過，發現打開的頁麵是自己的小說。
季興振的批評毫不客氣：“不否認你文筆不錯。但是這樣灰姑娘嫁入豪門的總裁文，並沒什麽出彩的地方。你隱瞞了。”
她實在不喜歡季興振這樣審判犯人的語氣，林穩穩不聲不響地反駁：“和彭氏的合作，算是我的兼職，我沒有因此影響我在季氏的工作。”所以我不接受季總您的審問。
“哈哈，哈哈，”季興振不怒反笑，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怒了，“真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危險！林穩穩緊張地起身：“季總我該下去工作了吧。”
季興振好整以暇地說：“不急！坐下，談談你寫灰姑娘嫁入豪門的小說的感受。”
林穩穩遲疑地坐下：“網絡小說都是一群小女生的YY，消磨時間用的，沒什麽意義。”
季興振壞壞地刻意引導話題：“我要聽你坦白談談灰姑娘嫁入豪門的可能性，你知道的，最近不光總裁文很火，就連電視劇都是拜金的嫁入豪門類的。”
林穩穩冷靜地回答：“基本不可能，但正是因為現實生活中不可能，觀眾才會在小說和電視劇中獲得滿足感。”
季興振眸色轉深，似乎滿意地點了一下頭，又似乎隻是看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對季氏的工資還滿意嗎？”
話題轉得太快，林穩穩沒有反應過來：“啊？”
季興振語含不滿地質問：“季氏的薪資待遇太差，才讓你去彭氏做兼職的？”
林穩穩坦白地承認：“是很差。在B市甚至活不下去。”
季興振略帶嘲諷：“所以去顧家做陪護？顧家大少是個不錯的選擇。”
林穩穩不承認，又不敢直接反駁，隻能裝傻：“啊？”
季興振不喜歡自作聰明的醜女，當然，如果那人美了，自作聰明也會變得可愛，他聲音轉冷：“別裝傻，我說的你聽懂了。”
“季總！”林穩穩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站起來，“曾經我也喜歡看偶像劇，喜歡看總裁文寫總裁文，但是卻從來沒有接觸過哪些處於食物鏈頂端的人。”
“也就是在最近，我接觸到了這樣的人，接觸了之後才知道他們站在食物鏈頂端，憑的不僅是家世。他們努力，他們有能力，他們理智冷靜得可怖，”想起農莊那晚，顧向仁的親吻和沉默，更是覺得委屈，既然不願意名正言順地愛她，幹嘛來招惹她。
心中委屈，語氣更衝：“他們精明睿智、冷靜自持，他們的視野開闊，在意的事情也多。他們斷不會為一個人、一份情而羈絆住前進的步伐。我想要的卻隻是一份全心全意的愛，要一個肯為我對全世界說不的男人，所以，您的猜測是錯的。”
“嗬嗬，”季興振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臉上掛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真有趣啊！”
林穩穩看著季興振掛著陰柔的笑意的臉，不舒服地別開眼，她一直不喜歡太過陰柔的臉。
看著窗外，窗外不是藍天，而是一幢幢玻璃光幕的高樓。壓抑，就因此而產生。
季興振神態莫名地鼓掌，似乎是憤怒，又似乎是生氣：“說得真好。”
林穩穩垂首：“季總，我下去工作吧。”
季興振滿意地點頭：“去吧。”
林穩穩轉身走出去，奇怪的是，發泄一通之後，見大老板的恐懼消失了，身心暢快。看來，人不必活得那麽拘束的，暢快一些也未嚐不可。
林穩穩出去後，季興振把玩著鋼筆，委屈地說：“我說錯什麽了嗎？顧家大少確實很不錯啊。”
摸摸下巴，嗯，他好像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