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該死的試探
顧向仁摸摸鼻子：“正是因為獲得了他們老大的信任，結果他們老大太信任我了，惹了別人的嫉妒，才想著端了我。我沒有想到我一個外人、臥底，還能被他們組織裏的老人給嫉恨。”
“噗嗤。”林穩穩破涕而笑，“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不遭人妒是庸才，可見我們顧長官才華橫溢，才會去做壞人都能被壞人嫉妒。”
見林穩穩終於不哭了，顧向仁也鬆了口氣：“我防著那人呢，不會被他暗算了去。”
“得了吧你。”林穩穩說著，氣不打一處來，“防著那人呢，能把自己搞成植物人？”
顧向仁苦笑：“你見過植物人一夜就能醒過來嗎？”
林穩穩一愣：“什麽意思？”
“有人給我打了肢體麻醉，說是要替我試探一下你的心思。”顧向仁滿目柔情地看著林穩穩，“我就知道穩穩是個重情義的，不會嫌棄我，哪怕我成了植物人。”
林穩穩拳頭握得磕巴響，咬牙切齒地說：“找、打！”
顧向仁裝模作樣地躲了躲：“穩穩，回家讓你動家法，現在就別打了。腿受傷了，不小心瘸了怎麽辦！”
林穩穩咆哮：“這個哪個混蛋的主意！差點沒把我嚇死，別讓我看到他，不然我打死他。”俯下身子抓住顧向仁胸前的衣服，惡狠狠地說，“說！是不是你的主意，是不是你想試探我？你要敢這麽試探我，我，我一定打斷你的第三條腿。”
顧向仁下意識地並了並腿，女人三十如虎，還是小心點吧。
“是齊上校的主意。”
林穩穩陰測測地笑了：“齊上校是吧，我記住他了。”
出賣前上司毫無壓力的某隻長官滿眼星星眼，暖暖地看著林穩穩：“穩穩，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林穩穩氣哼哼地別過頭：“什麽話，我什麽都沒說過。”
“咳咳，”顧向仁艱難地幹咳一聲，“嗓子好幹。”裝作掙紮著要起身的樣子。
林穩穩激靈一下跳起來：“你別動，我給你調蜂蜜水喝。”
看著林穩穩嫻熟地為自己倒水，調蜂蜜，顧向仁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穩穩。”
“嗯？”
“穩穩。”
“嗯！”
“穩穩。”
“有事嗎？”林穩穩色厲內荏地瞪了顧向仁一眼。
“我很開心，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你。”
老夫老妻了，說這些也不嫌膩歪，林穩穩羞澀地低下頭，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將水杯遞到顧向仁手邊：“喝水吧，嗓子幹了還那麽多話！”
顧向仁“虛弱”地抬起手來，綁著繃帶的胳膊如同木乃伊一樣，甚至有的紗布處還滲著血，他什麽都不說，隻是拿著受傷的胳膊給林穩穩看。
林穩穩敗在顧向仁“脆弱”的眼神下，認命地拿起勺子喂他水喝。
林穩穩為他拉拉夏涼被：“喝完水再睡會吧，好好養養身子。”。
顧向仁搖頭，他舍不得閉眼，隻想這樣一直一直看著她。
林穩穩輕柔地說：“乖啊，睡吧。”
顧向仁一點不覺得別扭，反而一臉幸福地說：“穩穩，你睡吧，我看著你睡覺。”看著你睡覺就心安呢。
林穩穩慢慢俯身趴在顧向仁身邊，像哄孩子一樣：“好，我陪著你睡，你也要閉上眼睛哦。”
次日，驕陽如火灼燒著大地。高暘將天賜和思思送到醫院時，顧國泰恰好也來了，幾人在醫院門口相遇。
顧國泰看著眼前一對漂亮的小兒女，尤其那小男孩跟顧向仁小時候簡直一樣的輪廓，心中一片柔軟：“這就是天賜和思思嗎？”
思思羞澀地躲到天賜背後，探出小腦袋來，嘴上卻絲毫不見怯：“我是思思，你是誰？”
顧國泰用盡自己畢生的溫柔說：“我是你們爺爺。”
“爺爺？”思思不解，“那是爸爸的爸爸。可你是哪個爸爸的爸爸啊？”
顧國泰被思思繞得暈暈乎乎的，天賜板著小臉冷聲說：“你說你是爺爺就是爺爺嗎？思思，你要學會懷疑陌生人說的話，不要被人騙走了。”
顧國泰尷尬地站在那裏，天賜又說：“如果真是爸爸的爸爸，我們怎麽可能到現在都沒有見過。走吧，我們去看看爸爸。”牽起妹妹的手撅嗒撅嗒地走進病房。
高暘對著顧國泰靦腆地笑笑：“顧先生，天賜和思思交給您，我就不進去了。”
顧國泰點頭：“好。”
病房裏窗簾緊閉，林穩穩側身躺在病床上，枕著顧向仁的胳膊睡得正香，顧向仁已經醒了，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發呆。
天賜和思思進來，看到這種場景，互相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噓。”
“噓。”
顧向仁抬起沒被壓的手朝天賜和思思擺擺手，兩隻小豆丁躡手躡腳地朝病床走去，終是沒忍住，快速撲到病床前：“爸爸。”
“爸爸。”
林穩穩素來淺眠，被小豆丁這一鬧騰就醒了，睜開惺忪地睡眼，看到一雙小兒女撲到病床前，連忙說：“當心。別壓到你爸爸。”
天賜連忙離開病床少許，思思卻指著林穩穩說：“你才是壓著爸爸睡的。”
林穩穩猛地從床上跳下來：“是嗎？我壓到你了。”
顧向仁指指胳膊：“已經沒有知覺了。”
思思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柔軟的小手給顧向仁揉捏胳膊：“爸爸不疼，思思給你揉揉，給你吹吹。”
這個踩著媽媽上位的小狐狸，林穩穩無奈：“餓不餓，媽媽去買在早飯。”
“我帶來了。”一個中年男士的聲音響起，是顧國泰。
有多久沒有見到爸爸，多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顧向仁已經不記得，好像很多年了，再見到爸爸，發現他鬢角的白發多了，身子看起來矮了不少，臉上的皺紋深了。時光匆匆，子欲養而親不待。
“爸！”顧向仁掙紮著要起身，林穩穩連忙扶起他，又給他拿墊子靠住。
顧國泰眸光複雜地看著顧向仁，眼裏憐惜占據了多數，失而複得更懂得珍惜。相比失去兒子，往日再多的爭執，再刻薄的言語傷害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