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壞情緒
幾乎在手機響起的下一秒，林穩穩閃電般拿起手機接通電話，顧長官，你終於想起要給我打電話了啊！
“喂，穩穩。”
“嗯，顧長官。”
顧向仁擔心地問：“穩穩，出什麽事情了嗎？怎麽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林穩穩委屈地問：“你忙完了？醫院裏沒事了？”
“沒事了，我去接你？”
“不用了，”林穩穩下意識地說，說出口又後悔了，“你來吧。”
“好。”顧向仁聲音中帶著欣喜，“等我，我很快就到。”
“不急。”
慢慢將手機從耳邊拿下，林穩穩的心好像突然平靜了，但平靜之下又是波瀾起伏，竟然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顧向仁很快就到了，他打車來的，幫林穩穩把車開回去。
天賜和思思玩累了，都沒有跟顧向仁膩歪幾句，就坐在兒童座椅上睡去。林穩穩看了突然覺得解氣，而不是愧疚，看你還說要分手，不把孩子給我！天賜和思思還是跟我親近。
顧向仁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孩子玩累了睡覺不是很正常嘛。打開副駕駛的門將林穩穩扶上去，並體貼地為她係上安全帶，然後才自己上車開車。
他這樣的體貼並沒有讓林穩穩覺得好一些，反而更加警覺。她記得大學時一個朋友說過的話：“男人出軌最明顯的證據不是什麽長頭發口紅印，而是他是不是突然對妻子很體貼很溫柔，如果是，那他很有可能出軌了，對妻子加倍的體貼溫柔是出於補償心理。”
思及此，林穩穩心裏咯噔一下，試探地問：“顧長官，你今天遇到誰了嗎？”
顧向仁輕笑：“你果真是鼻子尖，又聞到齊如玉的香水味了？”
又是齊如玉！林穩穩心裏極度不舒服，臉上擺出“本宮很不高興”幾個字。
顧向仁歉疚地說：“這幾天折騰下來有點累，我今天隻換了衣服，沒洗澡，你鼻子沒事吧。”
“我鼻子沒事，但我心裏有事！”林穩穩凶巴巴地說，“說！齊如玉又找你做什麽！”
顧向仁挺樂意看見林穩穩吃醋的，笑嗬嗬地輕描淡寫地說：“她來求我不要讓維佳去破壞齊如燕和彭修音的感情，一副重情重義的樣子，我又想起維佳說過的話，就約她喝了杯咖啡。”
林穩穩一跺腳：“你們還喝了咖啡！”
顧向仁摸摸鼻子：“穩穩，重點是我想試探一下齊如玉對齊如燕的事情知不知情。”
林穩穩煩透了齊家姐妹：“齊如燕的事情？她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顧向仁感慨萬千地說：“你也沒想到吧，齊如燕隱藏很深，她才是齊家那個最聰明的人。”
林穩穩顧不得煩惱，眼裏閃著八卦的火光：“什麽東東？說說看。是不是你們發現齊如燕其實是裝傻，把大家耍得團團轉？”這不是小說中最愛的戲碼嗎？
“嘎吱——”汽車急刹車。
“媽媽。”
“爸爸。”
天賜和思思被慣性弄醒，很不舒服地叫了起來。
林穩穩瞪了顧向仁一眼：“親愛的顧長官，你不會開車了嗎？知道維佳就是因為在馬路上隨意停車才會被追尾的嗎？”
老婆最近好凶！顧向仁悻悻地重新啟動汽車：“對不起，我錯了。我是很驚訝原來你也知道齊如燕是裝傻的。”
神馬東東，齊如燕真的是在裝傻？林穩穩不知道該露什麽表情，好大一盆狗血撲麵而來，讓她想起了網絡小說中用爛了的橋段。重生歸來，識破渣女後母的惡毒心腸，然後裝瘋賣傻為複仇。
“我不知道，我隻是胡亂猜的。”
顧向仁說：“你猜對了，詳細的回家再跟你講吧。”
回到家裏，顧向仁把醫院裏的事情、自己跟顧相宜的談話都告訴了林穩穩，他還在堅持自己的看法。
“夫妻就應該坦誠以待，這點總不會錯吧，穩穩。”顧向仁手指把玩著林穩穩的頭發，說。
林穩穩沉默，知道今天自己意氣用事了，誤會了顧維佳，太在一些小事上計較了。相比顧向仁的坦蕩和溫柔，她實在太小氣了。
顧向仁也不急，等著林穩穩回答。
過了很久，等到林穩穩認為自己心氣都平靜下來，才說：“夫妻當然要坦誠以待，如果不坦誠，日複一日的隔閡累積，兩個人最後可能再也沒辦法交流了。同床異夢，相顧無話可說，不是很可悲嗎？”
顧向仁點頭，又說了顧相宜的話，自嘲地說：“我嘴皮子果真不如他，竟然被他說得無話可駁，穩穩，你覺得呢？夫妻之間該不該有自己的空間呢。”
林穩穩想了想，說：“會有的。”
“啊？”顧向仁瞪大眼睛看著林穩穩，不敢相信林穩穩嘴裏說出的話。
她，她不應該跟自己一樣，認為夫妻之間理應坦誠嗎？
她竟然認為該有個人空間，那她是不是瞞著自己什麽！
顧向仁整個人都不好了。
林穩穩輕笑：“不管該不該有，都會有的。如果一對男女真的親近到毫無隱瞞毫無遮掩，什麽都肯互相說，那他們成不了夫妻的。”
顧向仁覺得自己腦容量不夠，頹然靠在床被上：“這是什麽道理，難道夫妻不應該是世界上最親密的男女嗎？”
林穩穩抱著抱枕說：“人都是有優點有缺點的，麵對自己親愛的人，總想把優點展示給他看，缺點自然得藏在屬於自己的空間裏。”
想著自己這幾天的壞情緒，說：“人有時候也會有電光火石間的齷蹉心思、壞情緒，那些東西轉瞬即逝，不足為外人道，更不會跟自己的伴侶說。因為不想讓他知道，也因為這樣的壞情緒太多，說來說去也煩，可能會因為一點壞情緒，引起其他分歧甚至爭吵。”
“所以，把那些放在自己心裏，甚至吐槽給別人，那就算放到屬於自己的空間了。”
最後，林穩穩話鋒一轉：“但是，做過的事情，無論好壞都不準隱瞞，知道嗎？”
無論好壞，顧向仁心中一動，想起自己還瞞著林穩穩一件大事，麵色有點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