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惡心
第456章 惡心
陸行厲意外的沉默。
換作平時,盛安安肯定要察覺出他詭異的態度,但是現在她身心疲累,同樣也在沉默的靜想心事。
她歪下頭,輕輕靠在陸行厲胸膛前,他的心跳聲砰砰有力,跳得很快,異常的快。
她微微愣神。
盛安安全身濕漉漉,衣物緊貼她的身子,水跡也滲透了陸行厲的衣服。陸行厲抱著她去到房間裏,先打開室內的暖氣,然後帶她去浴室裏洗澡。
脫掉她濕透的衣服,陸行厲仔細檢查盛安安的身子。
他的表情嚴肅認真。
手指卻幹燥、薄涼。
盛安安沒有皮外受傷,肌膚瑩白剔透,找不到一點點瑕疵。
她身上沒有讓人欺負過的痕跡,陸行厲眉宇間的陰鬱才稍微淡了些。
“陸行厲,我冷。”盛安安微微顫栗。
聞言,陸行厲當即打開熱水往浴缸裏儲水,然後把她抱進去,沉默的給她洗澡。
熱水舒緩了盛安安的疲憊,她才發現陸行厲緊繃的麵龐,她以為他在生氣,氣她不顧安全也要救人。
她伸手,輕輕摸上他的臉。
陸行厲一震,眸光深沉的直視她的眼睛。
他的眼神,讓盛安安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又愣神了下,隨即陸行厲傾過身來,輕吻她的眉眼。
他的吻很輕,蜻蜓點水般,不帶任何色彩,憐惜又寶貝。
盛安安漸漸沉溺進去,忍不住伸手挽上陸行厲的脖子,偎貼著他,把他整個人弄濕。
陸行厲幹脆也和她一起洗澡。
偌大的浴缸裏,熱水盈滿溢出,霧氣縈繞。
到底陸行厲沒有對盛安安做什麽,連親吻都很單純,僅僅隻為尋求心裏的一點安慰,宣示自己的主權。
盛安安想和他說說話,陸行厲卻倏然吻住她。
以吻封住她的唇。
陸行厲第一次生出逃避的心理,他最為稀薄罕見的軟肋隻給了盛安安。
他不想知道答案。
兩人洗好澡後,盛安安換上一套幹爽的衣服,外麵的暖氣已經充分發揮出來,整個房間都暖烘烘的,驅走盛安安一身冷意。
她坐到長椅裏,任由陸行厲幫她擦頭發,她的手旁邊擱置著一個淺灰色沙漏,精致的模樣。她拿起來看,看著細砂流動,漸漸走了神,想到別的事情上麵。
她救了肖北,接下來該怎麽辦?
她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繼續當肖家的肖北?還是,把他和魏軍歸為同夥,留在日後一起對付?
肖北殺了三個人,還頂替了別人的身份,搶走不屬於他的人生,他應該是罪大惡極的,可是真相往往不是非黑即白,盛安安也難以說清誰對誰錯。
阿默之所以變成這樣,還是那個真正的肖北一手造成的。
那個人的心理很可怕,他明明一心想死,卻從未放棄自己的複仇,他給自己死後布置了一個詳盡的複仇計劃,他要報複所有人,代價是毀了阿默和沈安安。
其實最無辜的人是阿默和沈安安,那些人反而都該死的。
因此,盛安安無法把阿默當成是魏軍的同夥。
阿默不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哪怕他殺過人,盡管很矛盾,盛安安還是做不到揭發他的身份。
她大概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盛安安放下沙漏,陸行厲也給她擦幹頭發了,他低聲問她:“餓嗎?”
盛安安搖搖頭,疲倦和心累已經麻木掉她的饑餓感。
她什麽都不想不吃。
“還是要吃一點東西,乖。”陸行厲摸摸她的頭,讓她聽話。
盛安安於是點頭。
陸行厲給她點了一份暖胃的粥,而這時候醫生也來了,給盛安安進行大致的檢查,她沒有受傷,身體並無大礙,隻是有點受驚受涼,才導致精神和胃口萎靡不振。
隨後醫生開了些藥讓她之後吃,又給她打了一支鎮靜針。
盛安安怕疼,打針的過程並不愉快。
陸行厲一直用手揉她的頭發,愛憐至極,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臉頰,輕聲哄著她;“要吃糖嗎?”
盛安安撇開臉,不想理他。
醫生以為這話是兩人之間的什麽私人情話,比如此糖非彼糖,讓人不禁想歪。她一個女人也聽得有點麵紅害羞,尷尬道:“我先去把要給你拿來。”
醫生走後,陸a8f8c32e行厲還是給盛安安撕開了一顆水果糖,喂她吃。
盛安安不要吃。
她看著他,強調道:“我不是小孩子。”
陸行厲哄她:“嗯,你不是。”
盛安安這才勉強吃下陸行厲哦喂來的糖,甜絲絲的滋味,確實讓她壞了一整天的心情,微微有點好轉。
她鼓起腮幫子吃著,手指勾著陸行厲的拇指。
“真像一個小孩子。”陸行厲心想。
她要是一直那麽乖那麽依賴他就好了。
想著,陸行厲眉宇低垂,抓起盛安安柔白的小手,輕輕親吻。
醫生把藥拿進來時,又害羞了一臉,連忙把藥放下叮囑了兩句,就想著趕緊溜了。
盛安安卻叫住她:“肖北怎麽樣了?”
陸行厲麵色一沉,俊美的五官覆滿陰鬱。
“他目前的情況還算穩定,不過還是沒醒過來,我們正在對他觀察。”醫生說。
盛安安點點頭:“他醒來後可以第一時間告訴我嗎?”
“這……”醫生哪裏敢自己說?
“你可以出去了。”陸行厲倏然冷冷道。
醫生連忙就離開,剛好碰到推著餐車敲門的侍應,熱騰騰的肉粥配著七八樣精致的小菜,以及蛋糕甜點,都是盛安安愛吃的。
盛安安則吃不下,她抬頭對陸行厲說:“陸行厲,我還是想看看肖北。”
“噓。”陸行厲抵住她的唇瓣,拉著她走到餐桌前,把粥推給她:“先吃東西。”
盛安安看了眼他,知道他霸道的脾氣,隻能坐下來拿起玉白花瓣的勺子,吃了一口粥。味道還是不錯的,但白綿的米粒裏麵摻著肉沫,還有肉的味道,讓盛安安想到記憶中地窖裏的三具屍體。
他們死狀恐怖,血肉模糊。
那種鮮血撲鼻的味道,仿佛還縈繞在盛安安鼻息間。
她惡心得忍不住洗手間裏幹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