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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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昏迷了兩天，仍舊沒醒，霍鈺徹底沒心思再計較盛安安和陸行厲的事了，他寸步不離守在小魚身邊，生怕又要失去她。
霍鈺不信神佛，是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
他第一次無比虔誠的祈禱，隻希望小魚平安醒來。
他握住小魚的手，不吃不喝的，急得頻臨發病，幾乎要魔怔。醫生真怕他要出事，隻能硬著頭皮，給他打了一劑營養針，針水裏又加了鎮靜的成分。
霍鈺眼下發黑，眼神陰鬱而猩紅，醫生哆哆嗦嗦的給他打完一支針，就趕緊走了。
霍鈺最終強撐不住，倒在小魚的床邊，昏睡過去。
這一覺，霍鈺睡得極其不踏實，陷在可怕的噩夢裏。溫柔美麗的母親，突然麵容扭曲的掐住他脖子，質問他為什麽要殺死她。
“你是他的兒子，身上果然流著和他一樣背叛者的血，你們都一樣可恨！”
霍鈺動彈不了。
而母親身下的血蜿蜒成河，盡頭處，是小魚的屍體。
霍鈺瞳孔一震，猛然用力推開母親，掙紮的爬向小魚，身後是女人癲狂的笑聲：“我過得那麽痛苦，我也要讓你們父子嚐嚐這種滋味。我要殺光你們愛的女人，一輩子和我一樣活在痛苦之中！”
霍鈺雙手發抖，摸上小魚冰涼的臉頰，眼淚絕望的奪眶而出。
他從噩夢中驚醒，臉色慘白。
他看著小魚，有些分不出今夕是何夕。
直到，他手掌心緊握著的小手，微微動了下。小魚氣若遊絲，喃喃呻吟：“疼。”
霍鈺身形一僵，猛然站了起來，椅子‘哐當’一聲翻倒在地，霍鈺像個白癡一樣，抓住小魚的手，全然失去判斷力，他甚至忘記叫醫生上來，隻顧著查看小魚去了。
他不停叫著小魚的名字，生怕她又要昏迷過去。
小魚在他的轟炸下，緩緩睜開了眼簾，入眼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半遮掩的窗簾，陽光透過縫隙將細碎的金輝灑進來。
而她身邊，有一個男人，滿臉急切的抓著她。
“小魚，小魚，你你看著我！”霍鈺急得失態而結巴，他輕輕撫著小魚柔軟的臉頰，俯身低低看著她。
他的臉離她很近，幾乎緊貼上來。
小魚半被迫式的看著霍鈺，眼裏懵懂迷惑。
霍鈺的眼淚卻奪眶而出，滾燙的落在小魚臉上。
他抱著小魚喜極而泣。
“你，”小魚露出詫異的表情，更加迷惑，“你是誰？”
霍鈺聞言，臉色全變了，雙目猙獰的死死盯著小魚。
小魚本能的感到害怕，她縮了縮肩膀，試圖擺脫霍鈺的鉗製。
“乖，別動。”霍鈺低聲溫柔，手上的勁卻很大，用力抓牢小魚，認真看著她的眼睛問，“你不記得我是誰了？”
小魚搖頭，手不停掙紮，男人的逼近，帶著諱莫如深的壓力，讓她渾身都不舒服。
她的聲音微弱：“你鬆手，”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霍鈺哪裏肯鬆手，他讓小魚乖，繼而又更逼近她的臉，攫住她軟白的下巴，直勾勾看著她淒迷的水眸。
她很驚慌無措。
懵懂如迷路的林間麋鹿，又生得香嫩可口，就像是純真的精靈。
霍鈺沒看出她的破綻。
小魚不是一個演戲逼真的女人，她不會這種事，盡管她已經離開他多年，在霍鈺心目中，小魚仍是純潔無瑕的小魚。
她之所以會離開他，都是盛安安所教唆的。
全是這個妖女的錯，霍鈺舍不得怪責小魚。
“我是霍鈺。”他道，目光則緊緊鎖住小魚。
小魚雙眼迷離而陌生，她不知道霍鈺是誰。
霍鈺當下便篤定，小魚沒有在裝，她是真的不記得他。
她失憶了！
醫生陸陸續續上來給小魚檢查頭部，霍鈺則全程默不作聲的站在旁邊，眼眸高深的看著她，看她手足無措，又單薄無助的樣子。
她一直緊攥著被子，指尖隱隱發白。
霍鈺眼眸一眯，心疼得恨不得跪下親吻她的手。
小魚什麽都不記得，醫生問了她很多問題，她一個也回答不上，就像是剛出生的幼兒，對自身的處境陌生又無知。
醫生初步斷定，小魚是腦震蕩導致的失憶。
“什麽時候能好？”霍鈺問。
“這個，”醫生不能確定，“她腦中有淤血塊，要等淤血散盡，可能就會恢複記憶。”
霍鈺眼眸微斂。
他轉而看向床上的小魚，眼底有些複雜，又有些瘋狂。
小魚其實尚在混亂之中，她沒搞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她的頭很疼，剛剛醒來就被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又摸又抱的，更不可思議的是，男人還哭了。
他哭著叫她小魚。
她震驚，又莫名其妙，潛意識就想掙紮。
她害怕。
她不認識這個男人。
之後，又來了一群醫生，他們一個個問她問題，把她弄得更加混亂。
“你想不起自己的名字？”霍鈺坐在床邊，輕柔的抓住小魚的手問。
小魚怔怔看著霍鈺。
她下意識想抽回自己的手。
霍鈺手心一收，反而將她抓得更緊。
“好可怕。”這個信息，在小魚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努力把這股奇怪的恐懼壓了下來。然後，搖頭道：“我什麽都想不起來。”
她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家在哪裏，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全部沒有記憶。
小魚神色苦惱的咬唇。
霍鈺目光幽暗，他忽然道：“你叫小魚，是我的妻子。”
小魚驀然張大小嘴，震驚的看著他：“真真的嗎？”
“當然，這裏的人都可以作證。”霍鈺臉不紅氣不喘的認真撒謊，“我叫霍鈺，是你的丈夫，我們結婚三年了。”
小魚難以置信。
她明明不認識這個男人啊。
怎麽她就成了他的妻子？
他看上去那麽年輕，他們真的結婚三年了？
小魚不太相信，她有很多疑問。
而對她的疑問，霍鈺都回答自如。小魚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她無從分辨霍鈺的真假。
霍鈺最擅長蒙騙人了，他能把謊言說得比真相更真，周圍的醫生也打了配合，一起讓小魚相信霍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