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婚宴上的突變(二)
隻是女兒這個樣子，文夫人心裏有不好的預感，這不是結親，這是結仇吧！唉，送走最後一家客人，文夫人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文監軍也是一臉的輕鬆，嫁出去了就好了，他們耳根也清淨了，要是出了什麽事，讓女婿去解決好了，他們老了，不經嚇。
一路的吹吹打打，敲鑼打鼓，好不熱鬧啊，加上一路的百姓，迎親隊伍到哪裏，哪裏就開始放鞭炮，這熱鬧的程度，不亞於逢年過節了。
大家都看著騎著高頭大馬的陳前鋒，嘴裏也喊著他的名字，因為陳前鋒是北門關的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基本上都是認識的，也因為陳前鋒立過幾次戰功，保家衛國也不過如此，故而百姓們對於士兵，有一種由衷的崇拜之情。
陳前鋒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滿臉的笑容，姐姐娶不成，那娶妹妹也是一樣的。在邊關，一旦戰事起，生靈塗炭，為了更好的重建家園，很多人都是再嫁，根本就沒有什麽忌諱的。
文舞披著紅蓋頭，臉上是一片茫然，耳邊多麽熱鬧，她都不知道，耳邊怎麽喧嘩，她都沒聽到，她已經徹底沉醉在自己的夢鄉裏麵了。
她夢見自己身著粉紅色的蕾絲蓬蓬裙，站在舞台的中間，一頭的長發變成齊耳短發，她頭上係著一條粉紅色的絲帶，那樣子簡直迷倒了台上的萬千少年，有人邀請她跳舞，她伸出手，馬上就在舞台中央開始旋轉，旋轉，旋轉。
不一會兒，有人給她遞來一杯紅色的液體，她輕輕一抿嘴，嘴角勾起一抹笑，舞台的音樂繼續在演奏著。
她本來想繼續跳舞的，但是看到一個很熟的背影，“姐姐。”她喃喃的念道，然後跟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她悄悄的躲在轉角處。
“你知道你失敗了嗎？”一個男聲在轉角邊響起，聽得出那人不太高興一樣。
“我想見主上。”那聲音，不像是姐姐的聲音啊，文舞準備掉頭走的時候，她又聽到那男的聲音響起。
“康時國的那個文蝶，主上說了，你隻有這個機會。”那人說完，就沒再開口了，不一會兒，就聽到腳步聲，走遠了。
文舞不敢看，她不知道那句文蝶，隻有這個機會，是什麽意思？她想偷偷看看，但是又怕被發現。她禁不住握住了拳頭，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姐姐出事，那個機會指的是什麽機會。
她輕輕的走回了舞池，再也沒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那個人，文舞覺得更像是姐姐，她暗暗咬牙，這時候，她耳邊聽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不要，不要，放開我，我要去救姐姐。”不過她發現自己動也動不了，她一直在呐喊著，但是根本沒人回應她，她發現自己被固定住了，一點都動不了，而且她發現自己怎麽叫都沒有聲音。
極度鬱悶之下，文舞欲哭無淚，拚命掙紮，隻是依然無人發現。
喜杆一掀，露出一張精致小臉，臉上胭脂紅醉人，看的陳前鋒滿眼欣喜，文舞跟文蝶長得有五分相似，陳前鋒滿眼的迷醉。
紅燭搖曳，金光閃爍，芙蓉帳裏，一片鶯吟。
文蝶緩緩睜開眼，感覺渾身酸痛，她眼睛一睜，強烈的光線刺得眼睛一痛，立馬又閉上，她緩緩了又慢慢的睜開眼睛，這次等到她適應了光線。
入眼的都是一片紅色，她緩緩想起了她出嫁之事。突然，她坐起來，錦被下的嬌軀，一絲不苟，她大驚之下，趕緊把自己包起來。
她敲了敲昏昏沉沉的腦袋，昨日的事情她一點都想不起來啊，她渾身酸痛，這樣子的她，連哭都不敢發出聲音，她也不敢喊人，哭了一會兒之後，她才慢慢的停下了，吸了吸鼻子。
昨日的事情她有一點點印象，記得母親把嫁衣跟首飾帶進她房間，她想毀了那件嫁衣的，但是母親阻止了自己，後來丫鬟拿來了一碗東西，她被灌了，之後發生的事情，她都完全不知道了。
她還記得昨天做的那個夢，她拚命的想知道那個背影跟姐姐很像的人，到底是誰，而且他們說的康時國文蝶是唯一的機會，又是什麽意思，她有點擔心，是不是姐姐出事了。
隻是，現在她都自顧不暇了，還哪有閑情去管姐姐啊！
素衣都快累癱了，這好不容易終於把新娘子送入洞房，還要帶著女眷們去後院開席。這一天，天未亮就過來陳府，現在天都黑了，這讓她哪能不累啊！
她禁不住嘲笑了下自己，以前當丫鬟的時候，哪天不是這麽幹的，現在居然動一下就喊痛喊累的，完全不敢想象以前的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蕭夫人還好點，她回到正院時，一個小丫頭幫她捶著腿腳，她現在沒年輕那會兒的精力跟幹勁，不然這些都是小問題的。
“妹妹，今日真的是辛苦你了，你先去梳洗一下，一會我讓廚房給你送份夜宵過去。”蕭夫人滿臉的不好意思，素衣來者是客，自己還拉著她去幫忙婚禮，看到素衣一副累癱的樣子，她都忍不住心疼了。
“姐姐，您說的是什麽話啊，這又不是什麽大事，您要是有用得著妹妹的時候就盡管吩咐。”雖然累，但是很充實，不是嗎？“姐姐，您要是不拉著妹妹，妹妹可就不開心了。”說著，還擺著一副嚴肅的臉，讓蕭夫人忍不住笑起來了。
“你呀！”蕭夫人也不知道說什麽了，喊著春芽秋芽，趕緊扶著公良夫人下去歇著了。
這時，素衣沒再推辭，扶著春芽的手，緩緩的走出了正院，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月光正好，滿地銀光。遠處飄來一陣陣花香，素衣一驚，呆在原地，這是初梅的香味了嗎？這麽熟悉的味道。
她還記得那一年，小姐說要學泡茶，一直沒泡出自己要的味道，當時小姐說她看到一本書裏說，要收集早冬盛開梅花早晨的露水，這簡直就難倒了他們兩個，而且公良大人壓根就不會讓小姐去幹這個。
一直標榜著高門貴女，公良大人要是知道，肯定要打斷她的腿，當時她也不願意小姐去受這個苦。初冬雖然不是很冷，可是那早晨，也是冷得不行，就怕凍壞了小姐。
不過最後，小姐還是成功的說服了她，兩個人偷偷的背著人，跑去後山，專門尋盛開的梅花去，還真的收集了不少，結果當天一用，小姐說是她要的味道。自此，如果得小姐親自泡茶，必有梅花晨露出現。
素衣吸了吸鼻子，那濃鬱的花香，不知道小姐在宮裏的日子怎樣了。對著月亮，暗暗祈禱著，小姐可不能出事。
“夫人，夜裏寒露重，呆久恐傷身，不若先回去？”秋芽輕聲問道，這道路上，隻有夜光，而且離院子還有一段路，如果遇上外男，或者是不自重的人，恐不安全。
“罷了罷了，回去吧！”素衣無奈說道，現在山高路遠的，也不知道小姐精神好點了沒，有沒有想起他們。她一直知道小姐的苦衷的，隻是無人理解，公良大人還雪上加霜，這讓她怎麽承受得住。
春芽跟秋芽，一左一右的扶著素衣，今日夫人勞累了一日，可能思緒會比較繁多，故而他們也隻能加快腳步，送夫人回屋，不然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還不定要如何猜測呢。
“好了，這些東西你們拿下去分了吧！”素衣看著滿桌的食物，一點食欲都沒有，今日卻是很忙，也壓根沒吃什麽東西。
春芽跟秋芽一直跟在素衣身邊，知道素衣一天都沒吃什麽，這樣下去不行的，她們不放心，也不敢拿桌子上的東西。
“夫人，您今日忙碌一日，要不喝點粥，好克化點。”春芽輕聲說道，後麵的浴房，已經陸續有人進進出出的，看來是在幫素衣準備洗澡水。
“我想靜靜，你們先下去吧。”素衣也知道，不墊底肚子，可能會撐不住，可是她一想起小姐，也不知道小姐現在情況如何，她怎麽有臉享福啊！
春芽跟秋芽不敢再開口，她們輕輕行禮，然後退下，退下的時候順便將門關上。
走出幾步遠，春芽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秋芽，你先下去吃點東西，我在這邊盯著，如果夫人有什麽事，也能第一時間喊到人。”春芽說完，又悄悄的退回房門口。
“好吧。”秋芽剛回到夫人身邊沒多久，因為她做事比較周全，故而夫人留她在身邊伺候，所以她跟春芽感情比較好。
她也明白春芽對夫人的感情，夫人對他們這些下人實在是很好，從來不擺夫人的架子，而且即使夏芽有自己的小九九，夫人也假裝看不到，依然讓她管著院裏的其他地方。
他們這些小丫頭，對別人對自己的好，都會記得很清楚的。
看到秋芽緩緩轉身走了，春芽吐出了一口氣，夫人對她好，她無以為報，隻能用更加盡忠盡責的表現來回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