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母後。”


  顧子離將眼前迷霧揮開，迷蒙中看到一個小孩的身影，輕輕問，“小家夥你是誰，為何要喚我母後？”


  “母後，我是小離……”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接著道。


  “小離？”顧子離一愣，淚水止不住的下掉。


  “你是小離？你真的是小離，你別走好不好小離？是母後不好，是母後沒能保護好你，是母後對不起你！”強裝了這麽多天的鎮定在這一瞬間決堤。


  小離是她為腹中胎兒取的名字，她當時以為他們可以冰釋前嫌，能夠好好的一起生活，可是等到最後卻也是他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她現在真的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母後別哭，小離沒有要走，小離隻是在一個地方等著母後來接小離。”那道模糊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


  長得一點都不想她，反倒是很像沐言。


  “母後，別傷心了。”小女孩的身影慢慢走向遠處，在四周霧氣的籠罩下有些模模糊糊。


  “小離，不要走，不要……不要走！”


  “不要！”顧子離猛得從床上坐起來，額頭上汗如瀑布。


  “娘娘，您怎麽了？怎出了這麽多的汗！先擦擦。”


  “沒事。”顧子離看清來人是芸娘後，接過芸娘遞過來的絲巾將額頭上溢出的汗擦幹淨。


  “芸娘，我夢到小離了。”


  “小主子？”芸娘微微詫異。


  “嗯。”顧子離將頭微仰，讓將要溢出眼眶的淚水擠了回去。


  “娘娘，等會天就要全亮了。我先幫您梳洗一番，然後再讓小廚房做些平淡點的食物給您吃。想必小主子也不想看到娘娘這番作賤自己的身子。”芸娘看到顧子離的神色，不忍心再讓她回想起那些難受的事情，輕輕將話題轉移開。


  “.……好”


  ＿


  “我嫂嫂在哪？我要進去找我嫂嫂！你們別攔著我！！”


  “公主殿下，娘娘在裏麵用膳。”


  九歌公主，其名‘沐九’，封號九歌，沐言的親妹妹。


  “用膳又怎麽了，我嫂嫂最喜歡我了！小安子，你就讓我進去嘛！”沐九開始耍賴。


  “這.……”小安子麵露難色。


  芸娘聞聲從內室出來，輕輕笑，“好了，小安子！你就讓九公主進來吧！”


  “芸娘你真好！”沐九朝小安子扮了個鬼臉，留下這句話後便拎起裙擺，蹦蹦噠噠的跑進了內殿。


  留下芸娘和小安子在原地哭笑不得。


  “嫂嫂嫂嫂！小九來了！”


  顧子離將湯匙放下，眉頭輕蹙的看著來人，“小九！”


  聲音帶有一抹無奈。


  沐九吐吐舌頭，嬉笑的看著顧子離，“好了嘛，下次再不不這樣了嘛！”忽然間有想起了什麽似的，眼裏隱隱有了淚花，“嫂嫂，我覺得我皇兄這次做得也忒壞了！他怎麽能這樣呢！”


  “都怪我那個時候不在宮中，接到消息後我立馬就回來了！嫂嫂，這次你做什麽我都站在你這邊了，討厭死沐言了！”


  沐九這次真的是生氣了。


  明明嫂嫂什麽都沒有做錯，還為他忍受了這麽多，到頭來，也是由他將這一段本來是神仙眷侶的美談，活生生變成如今的這般。


  嫂嫂她這麽的好，憑什麽要去一個人去承受這麽多的折磨？


  “嫂嫂，你想出宮便出吧，這一次我和母後不會在攔著你了。”


  “小九怎會這樣想？”


  顧子離輕輕將沐九拉過來坐下，聲音依舊淡淡。


  “嫂嫂，我和母後都看得出你不喜歡呆在宮裏！以前我還不明白為什麽你一定要離開皇宮，現在我明白了！”


  “都怪我當初沒有聽母後的，不然嫂嫂你現在就不會這個樣子了！”


  沐九將這些說完後，眼睛紅紅滿是心疼的看著顧子離。


  “小九，謝謝你跟我說了這麽多。”顧子離拿出絲帕輕輕的將沐九眼角的淚抹去，“你和母後為我做了這麽多我很謝謝你們。”


  “但是，你覺得我能逃的掉嗎？就算我逃掉了又能怎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沐言想找到她也是很輕而易舉的啊！既然這樣，為什麽她還要做無用功？


  “所以.……你懂嗎？”


  “嗯，我懂了。”


  “嗯。”顧子離伸出瑩白纖細的手指輕點一下沐九有點嬰兒肥的小臉，“找芸娘帶你去洗把臉，髒死了。”


  “好。嫂嫂，記得給我留倆糕點，等會我們一起去母後那請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