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瑞王體內的怒火大盛,卻也知道,這個小白臉尚有幾分能耐,眼下還不好撕破臉。


  “那大都督可要記得,欠本王一個人情。”


  “那是自然。多謝王爺高抬貴手。”


  北影寒的薄唇輕微扯了一下,算是笑了,爾後,他對蘇輕亦冷冷道:“還不走?”


  蘇輕亦見他離去,連忙跟上。


  瑞王看著那一男一女遠去,虎目裏黑雲滾滾。


  ……


  站在大街上,披頭散發的蘇輕亦想了想,還是向北影寒道了一聲謝。


  北影寒冷邪的目光掃過她,緩步而行,“本座隻是救了一個養豬的婢子。還不跟本座回去養豬?”


  她暴怒,恨不得在他後背戳出兩個血窟窿,“你他媽的才養豬,你全家都是豬!”


  他悠然頓足,他媽的?罵人的話?


  她冷哼一聲,轉身欲走,然而,她的身子好似被一股強風屏障攔住了,怎麽也衝不破麵前的強風屏障。一定是他幹的好事!

  “你是蛇精病還是幼稚?”蘇輕亦轉身衝到他跟前,氣得大罵。


  “那幾隻豬等著你。”北影寒輕緩道,眼底眉梢別樣的邪魅。


  又是豬!豬豬豬,等你妹!

  她咬牙切齒道:“我要回家!”


  他忽然傾身而來,幾乎碰到她的鼻子,“你以為瑞王是紙糊的老虎嗎?本座說你是養豬的婢子,他定會派人盯著風雲騎衙門,若你此時回去,下場便是被他的人抓回去。”


  蘇輕亦無力地扶額,瑞王會這麽無聊嗎?派人盯著她,看她是不是真的在風雲騎衙門養豬?


  忽然,她發現他靠自己很近,他灼熱的呼吸噴在臉上,令人渾身不自在。而這裏又是人來人往的大街,這姿勢太愛魅了。


  她的臉腮瞬間燒起來,紅雲一朵朵。


  北影寒拉起她的手,快步前行。


  她錯愕,呆呆地被他拽著走,忘記了反抗。


  這個極品賤男,不是不近女色嗎?不是對雌雄動物深惡痛絕嗎?為什麽當街牽她的手?不怕被人認出來?還有,上次在清風殿的那夜,他為什麽那麽狂熱地吻她?莫非他的腦子進水了?

  “喂,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瑞王府?”


  “本座隻是路過。”北影寒淡漠道,“你是本座那隻有趣的玩物,隻有本座能害你、傷你、殺你,別人想傷害你,要征得本座的同意。”


  你妹的玩物!

  蘇輕亦剛剛對他有一丁點兒好感,瞬間就分崩離析,碎成渣渣掉地上了。


  “你這麽霸道、這麽蛇精病,你娘造嗎?”她冷“嘁”一聲。


  頓時,北影寒鬆開她的手,回頭盯著她。


  她也盯著他,發現他深邃無底的鳳眸藏著的魔性呼啦啦地都跑出來了,瞬間充滿了全身,整個人像被邪魔附身,駭人至深。


  蘇輕亦頭皮發麻,吞了吞口水。


  北影寒一手拽過她,掌心忽然冒起白色煙霧,接著大掌猛地推出去,她整個人飛起來,像一個物體,被精準地拋入一輛馬車裏。


  她摔在馬車裏,手臂雙腿都疼,氣得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混蛋!”


  話音還沒落地,她的雙頰已經被一隻大掌扣住,由於太過用力,她的小嘴嘟起來。


  她知道打不過他,但她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即使遇到強敵也要反抗,更何況是她恨之入骨的極品賤男。她的一隻手悄然摸出銀針,正準備刺入他腰腹下方的要害地方,冷不防的,一股超強的氣勁襲來,她整個人摔向馬車右壁,“砰”的一聲,還挺響亮。


  “啊……”


  蘇輕亦痛得叫起來,心裏罵他千萬遍。


  手腕纏著的雪綢忽地飛襲出去,纏住他的脖子,再猛力一收,可是,收不回來。


  北影寒極力扯下雪綢,可是怎麽扯也扯不下來,好像打了死結似的。


  她坐好,用力一拽,還是拽不動。


  他坐在主位,握住雪綢,使了三成力道拽雪綢。


  既然她想玩,就陪她玩玩。


  你拽,我也拽,卻都拽不動對方,倒是馬車劇烈地搖晃起來,一陣一陣的。


  幾個行人路過,看見這一幕,皆好奇地圍觀:裏麵的人在做什麽?

  站在前方不遠處的車夫走過來,尷尬不已,驅趕路人快走。


  二人拽著雪綢的一端,僵持不下。其實,蘇輕亦知道他沒有用全力,否則她哪裏是他的對手?


  “再拽下去,雪綢就斷了。一起鬆手。”


  北影寒沒有出聲,陡然用力,她沒有防備,被拽得飛撲向前,砸向他。


  他伸開雙臂,將她摟住,她抬起頭,看見一張雪玉般的俊顏,一雙鳳眸宛若一對在冰雪下孕育萬年的晶鑽,冰清剔透,寒意凍人。


  她暗罵自己太沒用,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刻怎麽可以犯花癡?

  “放開我!”


  “你的膽子越來越肥了。”北影寒語聲冷邪。


  “什麽呀?”蘇輕亦氣惱地掙紮。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刺傷本座的兄弟,原來你一直惦記他呢。”他在她耳畔吹氣,一言一行都那麽魅惑人心,“找個良辰美景之夜,本座可以滿足你,讓你玩個夠。”


  她有那麽一瞬間的短路,什麽鬼?惦記他的兄弟?滿足她?玩個夠?


  這是赤果果的調戲!


  她惱羞成怒,口不擇言道:“我惦記你兄弟,那是因為我要把他弄殘了。”


  “殘了,如何滿足你?”北影寒繼續吹氣,語聲悠緩而冷酷,帶著嗜血的邪魔之氣。


  “你他媽的放開我!”


  因為掙紮反抗,蘇輕亦白皙的臉腮燒起來,紅暈蔓延到耳垂和雪頸,嫣紅片片,頗為誘人。


  有個蛇精病男人在你耳邊冷幽幽地吹氣,還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調戲之語,這種感覺爽不爽?

  她極度的不爽,隻覺得他灼熱的呼吸也變得冰寒刺骨。


  “拿開你的爪子!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你從頭到腳都是髒的,就連指甲和毛孔也髒透了!”


  她想到他幾年前的特殊身份――女皇鳳氏的男寵,隻覺得自己都髒兮兮的了。


  北影寒劍眉微擰,鳳眸暗沉下來,這醜女人竟然罵他髒?

  蘇輕亦喋喋不休地罵道:“你比糞坑還髒還臭,死了也沒人可憐,人神共憤,你娘也嫌棄你……”


  忽然,有什麽東西堵住她的唇,她正罵得過癮,現在罵不出來了。


  尼瑪!是極品賤男的薄唇!

  他隻是堵住,世界終於安靜了。


  她張開森森白牙狠狠地咬下去,北影寒早已有所準備,神速地避開,又神速地攻進來,在她的柔軟領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好像貓偷到了腥,他揮舞著靈巧的武器攻城略地,吸盡她的甜美與嫩柔。


  她的秀眸瞪得大大的,看見他鳳眸斜飛,眸心那抹邪肆,可惡得令人發指。


  再咬!


  然而,在她動用鋒利的牙齒之前,北影寒猛地放開她,薄唇濕潤粉紅,更添幾分杏感撩人。


  蘇輕亦欲哭無淚,這是第二次被他強吻,怎麽可以這樣?她才不要和這個又髒又賤的前任男寵親密接觸!


  北影寒看著五官扭曲、一副倍受打擊的她,忽然間心情愉悅極了,唇角斜斜地勾起。


  然而,他看見她瘋狂地擦嘴,一副嫌棄他的痛恨模樣,他眼裏的陰霾彌漫開來。


  這醜女人,竟敢嫌棄他!


  ……


  一路無話,馬車裏安靜得沉悶。


  終於,蘇輕亦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在馬車停止後跳下來,離那個髒兮兮的男人遠一點。


  北影寒走進風雲騎衙門,絕情公子迎上來,看見爺身後那個披頭散發的姑娘,驚得烏黑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


  絕情公子覺得自己的運氣太差了,爺和蘇姑娘又發生了什麽事,他又錯過了。而且,這次很不一樣,她居然披頭散發,一定發生了什麽少兒不宜的事。


  可是,爺為什麽帶她回衙門?回來洗漱的?


  “帶她去豬圈,讓她去喂豬。”


  北影寒撂下一句森冷的話,就走往後苑。


  蘇輕亦朝著他的背影吐舌頭、做鬼臉,還伸出兩指一插,好似要戳瞎他的眼睛。


  絕情公子目瞪口呆,不僅因為她豐富生動的表情,更因為爺下的一道奇葩命令。


  爺帶她回來,不會是要她去喂豬吧。


  前幾日,爺吩咐下屬弄了一個豬圈、去買了幾隻小豬仔回來,是這個目的?

  絕情公子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爺什麽時候變得這般無聊?為了折磨蘇姑娘,有必要費這麽多心思嗎?


  蘇輕亦才不想聽從北影寒的命令去喂豬,不過嘛,說不準那個強盜瑞王會派人來盯梢,那她就勉為其難地去喂豬吧。這麽想著,她忽然興高采烈起來,“絕情公子,帶我去吧。”


  絕情公子錯愕地愣住,喂豬就這麽開心歡樂?


  爺無聊有病,蘇姑娘也閑出病來了?

  隻不過,絕情公子沒有看見她眼裏一閃而過的狡黠精光。


  豬圈設在後苑的東北角,四隻小豬仔還沒長大,身上不那麽髒,不過豬圈還是有一股臭臭的味兒,令人聞了不好受。


  蘇輕亦用一條錦帶把散亂的頭發簡單地紮起來,把剩飯剩菜拌在一起,弄成豬食,然後放進豬圈。四肢小豬仔歡快地吃著,不一會兒就吃光了。


  這時,一個仆人過來傳達大都督的話,大都督要她把豬仔洗幹淨。


  她氣得罵娘,極品賤男,一個時辰後有你好受的!

  提來兩桶水,她開始給豬仔洗涮涮,一邊洗一邊想象北影寒怒不可揭的暴怒模樣,想著想著,她大聲笑起來,哈哈哈哈……


  終於,蘇輕亦把四隻小豬仔洗幹淨了,竟然覺得這四隻小豬還挺萌萌噠。


  然後,她抱起最萌的一隻小豬仔,偷偷摸摸地前往後苑。


  巡守的侍衛攔住她,問她抱著小豬做什麽。


  “這隻小豬好像病了,我想找個大夫給它看看,衙門裏有大夫嗎?”她摸摸小豬仔。


  “衙門裏沒有大夫。”侍衛道。


  “那我請示一下大都督,看能否帶小豬出去。請問大都督的房間是哪個?”


  蘇輕亦一本正經地說道。


  侍衛沒見過她,還真當她是照料小豬的下人,指了指大都督的房間便走了。


  她心裏歡呼,YES!太棒了!


  北影寒的房間關著門,裏麵應該沒人,她望望四周,悄悄地進去。


  這房間是北影寒在衙門歇息的地方,有時不眠不休地辦案,實在倦極了就在這裏睡會兒。因此,這個房間的擺設很簡單,沒什麽多餘的東西。


  蘇輕亦把小豬仔放在床榻上,笑嘻嘻道:“小豬,這可是高床軟枕,你可要爭氣點兒,努力地玩耍,嗨起來!”


  小豬仔好像聽懂了她的話,撒歡似地奔來奔去,還發出歡快的叫聲。


  “小豬,幹得好!接著來,跳個舞給我看!”


  她握起拳頭,表揚道。


  接著,她站起來,整個身子扭起來,“小豬,來,跟我一起跳。”


  小豬仔跑得更歡快了,把床榻上的東西揉藺得狼藉一片。


  蘇輕亦一邊扭腰擺臀,一邊扯起嗓子唱道:“你就像那冬天裏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溫暖了我的心窩。每次當你悄悄走近我身邊,火光照亮了我。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閃爍,仿佛天上星最亮的一顆……”


  北影寒剛到後苑,就聽見激越、歡快而古怪的歌聲。


  誰在唱曲兒?

  歌聲是從他的房間傳出來的,頓時,他的劍眉狠狠地擰起來。


  他快步走去,一掌出去,房門應聲而開。


  房裏的一幕,讓他驚呆了--那個醜女人,竟然在他房間唱曲跳舞,而他的床榻上,有一隻小豬歡快地蹦著。


  頃刻間,他的俊臉寒如萬年冰川,鳳眸醞釀著可怕的超級颶風,醞釀著毀天滅地的風暴。


  這個千刀萬剮的醜女人!他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其實,蘇輕亦早已聽到聲音,卻並不立即停下來,而是慢慢地轉過身。當看見他時,她天真地笑,“大都督,我把小豬仔洗得非常幹淨,不信你來檢查,小豬仔不僅沒有弄髒你的床榻,而且一點臭味都沒有,比你的腳還幹淨呢。”


  她的心裏縱聲大笑,笑開了花兒,這回不把你氣得吐血,我就不姓蘇!


  事實證明,北影寒動了雷霆之怒。


  蘇輕亦抱起小豬仔,使勁地讓小豬仔往他身上蹭,“大都督快檢查一下,如若洗得不幹淨,我再洗一遍。”


  北影寒的俊臉黑如鍋底,邪魔附身似的,眼裏的戾氣足以把她殺死千百回。


  “滾開!”


  “大都督,你怎麽了?不是你讓我把小豬洗幹淨的嗎?你不檢查一下嗎?”她無辜道。


  “滾!”


  這聲暴吼,猶如天庭動怒,劈下一道驚雷,足以把一座高峰給劈開。


  蘇輕亦身子微震,知道他的怒火即將爆炸,這個時候,她應該立即光速閃人,可是,她必須把金蘇神針要回來。她硬著頭皮道:“把金針還給我。”


  北影寒瞪她一眼,目光狠絕、寒鷙,令人心驚肉跳。


  爾後,他大步流星地離去。


  “喂,把金針還給我!”


  她氣急敗壞地叫,看著他消失了,氣得牙癢癢。


  北影寒,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把金蘇神針還給我!

  回到流光別苑,蘇輕亦立即沐浴更衣,把身上豬圈的味兒去掉。


  ……


  聽雪苑。


  涼亭裏,蘇冰舞正招呼兩個庶妹吃冰鎮過的新鮮瓜果。


  “三妹、四妹,稍後我讓侍婢送一些瓜果到攬風苑。”蘇冰舞溫婉和善地笑。


  “謝謝大姐。”蘇冰蘭優雅地吃著。


  “今年的瓜果特別甜呢,這種沒見過,是什麽?”蘇冰煙指著水晶盤裏一顆顆飽滿碩大的紅果。


  “這是妃子笑。”蘇冰舞得意地介紹,“妃子笑是東海國才有的鮮果,東海國商人運了一些來咱們京城做買賣,一斤要二十兩呢,不是普通百姓吃得起的。”


  “為何這妃子笑這般貴?”蘇冰煙感覺塞進嘴裏的晶白果肉是白花花的銀子,驚詫地瞪大雙目,“好甜啊,好吃極了,三姐你快嚐嚐。”


  “在東海國,妃子笑是貢品,隻有皇室才能享用,東西自然是最好的,也極為罕有。東海國商人為了謀取私利,私自去生產妃子笑的地方偷偷運出來,運到咱們北影國賣,山高水遠,千裏迢迢,自然昂貴了。”蘇冰舞語聲柔婉。


  蘇冰蘭將一顆剝去薄皮的妃子笑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今日,大姐請她們姐妹倆來享用這來之不易的昂貴瓜果,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蘇冰蘭和蘇冰煙的生母是王姨娘,因為是庶出,加上王姨娘性情溫和,不擅爭寵,因此並不得蘇紹謙的寵愛,兩個女兒的待遇自然大大不如嫡出的大小姐、二小姐了。再者,在北影國,庶出的原本就比嫡出的地位差許多。


  蘇冰蘭和二小姐蘇冰歌同歲,年十六,蘇冰煙年十五,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為了兩個女兒能嫁得一個好人家,王姨娘一向聽從夫人沈氏的安排,不敢反抗她。而蘇冰蘭和蘇冰煙,也一向唯蘇冰舞馬首是瞻,她叫她們做什麽,她們從不說一個“不”字。


  瓜果吃得差不多了,這時,陳嬤嬤走過來,手裏捧著幾匹質地上乘的綢緞。


  “大小姐,這些綢緞是夫人剛買的,說是給每位姑娘做一身新衣。”陳嬤嬤道。


  “一個蘇前我剛做了三身新衣衫,這次就不做了。三妹、四妹,你們各自挑一匹合意的去做一身新衣。”蘇冰舞沉吟道,忽然想起什麽,“還有兩匹,給二妹留下一匹,剩下的一匹給流光別苑送去。”


  “好的。”陳嬤嬤回道。


  “謝謝大姐。”蘇冰蘭和蘇冰煙異口同聲道。


  平時,但凡有什麽好的東西,蘇冰舞都會送一些給她們,表現出長姐照顧庶妹、溫婉良善的風範,博得一個好名聲。


  這時,蘇冰舞美豔的小臉流露出一絲為難,“三妹、四妹,之前我與五妹發生了一些誤會與不愉快,倘若是我和陳嬤嬤送去,想來五妹不會收下。這次便勞煩你們走一趟,把我這份心意帶到。”


  蘇冰蘭、蘇冰煙對視一眼,蘇冰蘭笑道:“大姐對五妹的心意,真真令人感動。”


  “五妹到底是爹爹的骨血,與咱們是至親的親人,自然不能虧待她。”蘇冰舞的眉目點綴著寬容、良善的微笑,“倘若五妹知曉是我的心意,隻怕她也不會收,不如這樣,三妹四妹不要說是我的心意。”


  “大姐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麽做。”蘇冰蘭溫柔地笑。


  “那我就放心了。”蘇冰舞以十分歉意的口吻說道,“這次勞煩你們,真是過意不去。”


  “怎麽會呢?舉手之勞罷了。”


  蘇冰蘭笑著說,與蘇冰煙一起前往流光別苑。


  離開聽雪苑,蘇冰煙往地上啐了一口,“姐姐,這妃子笑不是白吃的,原來大姐要咱們去別苑送東西,觸黴頭。”


  蘇冰蘭勾出一抹冷笑,“哪回不是這樣?”


  以往,但凡蘇冰舞想指使她們欺負蘇輕亦,總是用各種各樣的好東西籠絡她們,一來是博得一個長姐賢惠溫柔、良善寬容、待妹極好的好名聲,二來是借她們的手欺辱蘇輕亦,她自己冷目旁觀,一有事情便可以推得幹幹淨淨,獨善其身。


  蘇冰煙翻看著手裏的纖薄絲緞,狐疑道:“姐姐,你說大姐葫蘆裏賣的什麽好?為何這次要給蘇輕亦送綢緞?”


  蘇冰蘭沉吟半瞬,道:“我也猜不透。不過,蘇輕亦忽然變得這麽厲害,應該是被狐妖附身,大姐討好她,想來是對她表示休戰之意。人怎能鬥得過狐妖呢?大姐是暫時忍氣吞聲,保全一命。”


  蘇冰煙凝眉道:“蘇輕亦究竟有沒有被狐妖上身呢?”


  說著說著,流光別苑就到了。


  姐妹倆走進去,看見佳期在前院澆花,蘇冰蘭便道:“佳期,我們來看看五妹。”


  今時不同往日,而且蘇輕亦極有可能被狐妖附身,因此她們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趾高氣昂。


  良辰在房裏,聽見聲音便走出去,“三小姐、四小姐有何貴幹?”


  “沒什麽,就是來看看五妹。”蘇冰煙探頭往房裏張望。


  “是這樣的,我娘陪大娘去街上買了幾匹綢緞,我們送一匹給五妹做一身新衣。”蘇冰蘭笑得溫柔似水。


  “就是這個。”蘇冰煙往手裏的絲緞往前推,扯起嗓子叫道,“五妹,我們給你絲緞送來啦。”


  佳期看向良辰,要收下這匹綢緞嗎?

  蘇輕亦早已聽見她們的聲音,聽見蘇冰煙叫嚷,便走出去,站在廊下,“三姐、四姐客氣了,我衣衫很多,無需做新衣。”


  這是拒絕了。蘇冰蘭心裏一急,道:“那五妹先收著,想做新衣的時候再做。”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