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們不再笑鬧,點燃許願燈,許願燈慢慢升起,飛得高高的。
眾人仰頭望著,蘇冰舞望著那盞徐徐上升的許願燈,心裏輕輕道:老天爺,若你成全我的願望,我願減壽十年。
忽然,有一盞許願燈墜下來,在夜風的拉拽下緩緩沉墜。
蘇冰煙苦惱道:“怎麽會掉下來?不會是我的那盞吧。”
眾人都想著,希望不是自己的那一盞。蘇輕亦倒不是很在意,如若許願真的有用,那麽人人都不用勞心勞力地奮鬥爭取了。
忽然,那盞墜落的許願燈往她們這邊飄來,而且整個許願燈都燒起來了,火勢頗大,倘若落在身上,必定會把人燒傷。危急之際,侍婢扶著主子紛紛逃散,下人也慘叫著逃開,前院一片驚亂,叫聲不絕於耳。
趙嬤嬤扶著蘇老夫人趕緊逃離,可是,由於心慌氣促,趙嬤嬤崴了腳,倒是把蘇老夫人拽倒在地,兩人在地上掙紮著起來,卻怎麽也起不來。
好巧不巧的,那盞許願燈快落到地麵,而且是在蘇老夫人的頭頂。
蘇輕亦大驚失色,搶步上前,快速扶起蘇老夫人,而蘇冰煙也已奔過來,卻由於晚了一步,隻好轉而扶起趙嬤嬤。她們將兩個年老的人迅速扶到一旁,與此同時,許願燈墜落在地。
出了這意外,眾人驚魂。
沈氏最先回過神,親自上前,用陳嬤嬤的外衣撲滅火勢。
許願燈燒得隻剩下一小片,恰巧,這一小片上有一個字:壽。
“這壽字,好像是五妹寫的,這隻許願燈應該是五妹的。奇怪,許願燈怎麽會墜落呢?”
蘇冰煙看著小片上的字,琢磨著道。
蘇老夫人和趙嬤嬤驚魂未定,其他人也是心有餘悸,喘著粗氣。
沈氏吩咐陳嬤嬤,看看有沒有人受傷。
蘇冰舞花容失色,這會兒才回過神來,走過來扶著蘇老夫人的手臂,把蘇輕亦擠到一邊,關心地問:“祖母,是否哪裏不適?要不傳府醫來瞧瞧?”
蘇輕亦退到一旁,氣定神閑。
不過,良辰有點不滿,示意主子擠過去,不要客氣。
蘇輕亦莞爾搖頭,這種小事有什麽好爭的?
蘇老夫人擺擺手,臉龐發白,顯然受到了驚嚇,“我沒事。”
蘇冰歌說了一句令人深思的話,“好端端的,五妹的許願燈怎麽會掉下來呢?”
蘇冰煙道:“或許是這隻許願燈沒做好,飛到半空就掉下來了。隻是不湊巧,往祖母這邊墜落,讓祖母受了驚嚇。”
“娘,許願燈墜落,是不是不吉利?而且整個燒起來了,差點兒傷了祖母,必定很不吉利。”蘇冰歌擔憂道,“我們會不會……”
“二妹,別胡說。”蘇冰舞輕責道,溫婉地解釋,“祖母無需擔心,這隻是意外。應該是下人做許願燈的時候,沒做好,這才發生意外。”
“祖母,這種意外就是不吉利的。歌兒聽說,放飛許願燈祈福,許願燈墜落,是因為許願的那個人心存怨恨,根本不是真心許願,上蒼不接受這種偽善的許願,這才讓許願燈墜落。”蘇冰歌頭頭是道地說道,極為認真。
良辰氣得咬牙,反駁道:“二小姐,哪有這樣的說法?奴婢從未聽說過。五小姐真心真意祈福的,怎麽可能是偽善的?”
蘇輕亦心裏歎氣,良辰太沉不住氣了。
蘇冰歌喝道:“主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你算個什麽東西?”
良辰是下人,確是不能胡亂開口,被嫡出的主子斥責,隻好氣急地閉了嘴。
蘇老夫人冷著臉,不作聲。
蘇冰舞察言觀色一番,柔婉道:“祖母,二妹這說法,舞兒以前也聽說過。不過,方才確實是意外,五妹怎麽可能不是真心為祖母祈福呢?在這麽多姐妹裏,祖母待五妹是最好的,把五妹捧在手心裏嗬護著,五妹是感恩圖報、心地善良的人,怎麽會害祖母呢?”
蘇冰煙也附和道:“大姐說的是,煙兒也相信五妹絕不會心存怨恨。”
這三個姐妹,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很快便移開目光。
她們心有靈犀地想道:這回定要把那小賤人踩在腳底下,讓祖母恨死她!
蘇輕亦心裏狂笑,所有的風刀霜劍都朝自己的心口射來,為的就是讓蘇老夫人更加厭憎自己,像要把自己狠狠壓在高山底下、永世不得超生似的。
這場戲像是排練好的,一個接一個粉墨登場。
許願燈墜落,是意外還是人為?若是人為,是蘇冰舞還是蘇冰煙?或者是都參與了?
許願燈升得那麽高,憑蘇冰舞、蘇冰歌的武功,不可能是她們使暗器,那麽,隻有蘇冰煙有這個本事。不過,蘇冰煙的修為類似妖術,昨夜交手之際在瞬間忽然消失,透著一股詭異,著實讓人捉摸不透。還有,蘇冰煙為什麽忽然有這麽高深的修為?
良辰示意主子趕緊解釋一下,不過蘇輕亦並不想解釋。
清者自清。倘若祖母對她起了疑心,或者是認定她有罪,她再怎麽解釋也沒有用。再說,這件事她沒有證據,如何解釋?白費力氣罷了。
聽了這麽多話,蘇老夫人臉龐發黑,顯然非常不悅。
蘇冰舞、蘇冰歌對視一眼,眼裏快速地閃過一絲陰冷。
這次要把小賤人徹底打入“冷宮”,再無翻身受寵的機會!
沈氏心裏開心得很,吩咐道:“舞兒,歌兒,扶祖母回去歇著。”
蘇冰煙連忙扶住蘇老夫人一支手臂,“祖母,煙兒陪您回去,在前庭飲茶賞蘇。”
哄祖母開心的機會被人搶了,蘇冰歌氣得咬唇,狠狠地剜了蘇冰煙一眼。
蘇老夫人走了,沈氏吩咐下人收拾一番,對蘇輕亦笑道:“衣兒,你也回去吧。”
蘇輕亦有禮地告退,良辰氣憤道:“五小姐,咱們也去陪老夫人,不能讓她們搶了功勞。明明是你救了老夫人呀。”
“她們喜歡拍馬屁,就讓她們拍去。”蘇輕亦不在意地說道,不過這件事確實棘手,祖母這麽不待見自己,經過許願燈一事,想必更加討厭她了。
“五小姐,方才老夫人那臉色……明顯的很生氣,你不能什麽都不做啊。不如去哄哄老夫人吧。”見主子這麽悠然淡定,良辰都急死了。
“今晚街上應該很熱鬧,咱們出去逛逛。”
“啊?”良辰無法接受主子跳脫的思維,更讓她吃驚的是,主子竟然還有心情出去玩。
“先回別苑,帶一些銀兩。”
說著,蘇輕亦輕快地往前走,良辰唯有快步跟上。
……
蘇冰舞等三個姐妹把蘇老夫人送回靜心苑,說要陪她在前庭吃蘇餅、品茗賞蘇,不過,蘇老夫人把她們都趕走了,讓她們去街上玩玩。
三個姐妹最想聽的就是這句話,她們推脫兩句,便“依依不舍”地離開靜心苑,回去打扮一番就歡天喜地地上街。
今日風清蘇白,皎皎的圓蘇孤單地懸在夜幕的一角,俯瞰人間,灑下乳白色的清輝。
趙嬤嬤陪老夫人在前庭賞蘇,少了幾個年輕人,中秋之夜變得寧靜怡人。
“老夫人,方才二小姐說的那番話,不知是不是真的。”趙嬤嬤有些擔心,“老夫人對五小姐不假辭色、冷臉相待,五小姐會不會真的心存怨恨。不過,方才若非五小姐及時來救老夫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今夜這事,著實詭異。”蘇老夫人布滿細紋的眉目分外凝重,“我瞧著,應該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那是人為?是誰要害你?”趙嬤嬤又驚詫又緊張。
“要害的人不是我。”
“那要害的人是五小姐?”
蘇老夫人點點頭,看向前方黑暗的目光銳利如刀劍。
趙嬤嬤欲言又止:“老夫人,老奴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蘇老夫人道:“說吧。”
趙嬤嬤道:“這次咱們回府,老奴覺得,五小姐跟以往不太一樣,變了個人似的。”
蘇老夫人微微一笑,“如何不一樣?”
趙嬤嬤想了想,道:“五小姐自幼得老夫人照拂、疼愛,錦衣玉食,性情溫婉,待每個人都很好,熱心助人,可謂菩薩心腸。這幾日,老奴瞧著五小姐話少了,性子清冷,那雙眸子幽深如古井,讓人捉摸不透。對了,老奴還聽府裏的下人說,老夫人不在府裏的這段日子,五小姐不僅武藝高強,而且性情大變,又厲害又有膽色,簡直是無法無天,就連少爺、少夫人都敢打。還有下人說,五小姐變得這般厲害,是被狐妖附身。”
她口中的少爺、少夫人,便是蘇紹謙和沈氏。
蘇老夫人不出聲,麵上沒什麽表情,眼神深邃如廣袤的夜空。
趙嬤嬤深感訝異,為什麽老夫人一點都不擔心?萬一五小姐真的被狐妖附身,那如何是好?
“老夫人,老奴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麽。”
“你不用明白。”蘇老夫人神色淡淡。
“五小姐,老奴是看不明白,不過大小姐、二小姐和四小姐,老奴倒是看得明白,她們對五小姐不善,各種耍手段、心計謀害五小姐。”
“以往不就是這樣麽?”
趙嬤嬤想起以前,確實如此,五小姐被其他姐妹欺負了,不僅瞧不出來,更是不吭聲,讓人恨得牙癢癢,氣她心地太善良,被人賣了還幫著壞人數銀票呢。不過,那會兒有老夫人在背地裏保護五小姐,因此,五小姐平安、順遂地長大了。
而今,老夫人撒手不管,五小姐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趙嬤嬤冒出一個大膽的假設,驚異地睜眸。
老夫人這麽做,當真是這樣嗎?
……
中秋夜的日蘇城鬧市區繁華熱鬧,街道兩旁擺滿了賣各種好玩好吃的攤販,就是沒有花燈。不過,每年上元節城裏會有花燈。
整條大街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連成一線,隨風輕搖,緋紅彤彩旖旎成片,火樹銀花不夜天。
來北影國這麽久,蘇輕亦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古代熱鬧的夜市,興奮地奔來跑去,一會兒鑽進人群,一會兒停在某個攤販前,一會兒去看百戲雜耍表演,弄得良辰幾次差點兒跟丟了,嚇出一身冷汗。
良辰拽住主子的衣袖,氣喘籲籲道:“五小姐,你別再跑了,奴婢快斷氣了……把你弄丟了,那可怎麽辦?”
想想也對,人這麽多,萬一走丟了,手裏又沒通訊設備,根本找不到人。
蘇輕亦道:“咱們約定,如若走散了,你就回府,無需找我。我自會回去的。”
“那你有危險,如何是好?”
“你忘記了你家小姐我武功比你好嗎?你有危險才是,所以,走散了,你就立即回府。”
良辰反駁不了,唯有點頭。
蘇輕亦繼續往前走,看見前麵圍了好多人,不知是什麽表演。於是,她們鑽進人群,原來是戲法表演,也就是魔術啦。
前世,蘇輕亦看過的魔術比這些高明無數倍,提不起任何興趣,良辰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使勁地鼓掌,還扔了十文銅錢。
忽然,蘇輕亦察覺到,一個女子往自己身上靠來,而這女子的前麵,兩個淫邪的男子步步逼近,其中一個男子摸著下巴,色眯眯地盯著這女子,“小姑娘,你一個人嗎?你是不是很害怕?不如讓我送你回去,可好?”
另一個男子索性直接拽女子的手腕,強硬地拖著她往外走。
這兩個宵小之輩,竟然在大街上明著搶人!
蘇輕亦正義感爆發,厲聲喝道:“住手!”
這女子背對著蘇輕亦,驚駭得渾身發抖,激烈地搖頭。
那兩個粗布衣袍的男子見有一個其醜無比的姑娘出頭冷喝,嚇得後退一步。
“醜八怪,憑你也敢管我們的閑事?滾開!”濃眉男子粗聲粗氣地罵道。
“放開她的手!”蘇輕亦的鵝蛋小臉一冷,一雙晶亮的水眸寒氣直迸。
小眼男子拽著那女子的手徑自外走,那女子低弱道:“哥哥,救我……哥哥……”
蘇輕亦忽然覺得這聲音有點熟,但此時形勢危急,容不得她多想,迅速搶步上前,化手為刃,狠狠地劈向小眼男子的手臂,迫他放手。
小眼男子似被利刃割了一刀,痛得嗷嗷怪叫。
“不知好歹的醜八怪!把她一並捆了,賣到花媽媽那兒!”
濃眉男子大怒,過來奪人。
蘇輕亦將那女子護在身後,正要飛出一腳,卻見一抹身影迅速竄上前,一腳飛起,踢中他的腹部,濃眉男子倒退出去,撞了好幾個人才摔在地上。她又一腳飛起,踹中另一人的頭,將他的頭踹在地上,登時,鮮血飛濺,慘不忍睹。
下此狠手的是良辰。剛才她看戲法正看得興起,忽然發現主子不見了,轉頭一看,竟然有人欺負主子,便立即出手教訓。
那兩個男子,一個受了內傷,一個頭破了,知道今夜遇上高手了,灰溜溜地跑了。
蘇輕亦轉身看救下的女子,卻愣住了,她不就是鳳淩天的妹妹宇文淩雪嗎?她怎麽在大街上?怎麽是一個人?太危險了。
宇文淩雪低垂著頭,瓜子小臉蒼白如紙,目光閃躲,身軀發顫,抗拒陌生人的靠近,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蘇輕亦知道,她的病還沒痊愈,一受到驚嚇便會這樣。她根本不適合出來,即使出來,也要有親近的人近身陪著、保護。這事兒鳳淩天知道嗎?
良辰拍拍手,問道:“五小姐,沒事吧。這位姑娘,我家小姐救了你。”
宇文淩雪根本回答不了,失去血色的雙唇顫抖著,一雙秀眸布滿了懼色。
“五小姐,她……”良辰好奇不已,這姑娘居然嚇成這樣。
“別亂說話。”
說罷,蘇輕亦拉著宇文淩雪來到街邊人少的地方,起初宇文淩雪還不願意,一直掙紮,想擺脫她的手。
蘇輕亦的心裏湧起一陣陣憐惜,拉著她冰涼的小手,柔聲道:“雪兒,你還認得我嗎?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你忘了嗎?”
宇文淩雪茫然地看著對方,慢慢的不那麽抗拒了,因為她聽到“哥哥”倆字。
蘇輕亦想起日蘇靈鏡,於是捏著脖子上掛著的小圓鏡,溫柔地問:“你還記得這小鏡子嗎?”
宇文淩雪的秀眸忽的一亮,因為她對這小鏡子有印象。她確定眼前的姑娘是哥哥的朋友,而且她沒有傷害過自己,就不那麽害怕了,“你是……哥哥的朋友,蘇輕亦?”
蘇輕亦開心地點頭,她總算想起來了,“你哥哥呢?你怎麽一個人在街上?”
宇文淩雪冷靜了些,輕弱道:“哥哥說,他進宮赴宴一會兒就出宮來找我。淳兒陪著我的,不過方才人多,走散了。”
說著,她向四周望了望,臉上布滿了焦急與失望,顯然是沒看到自己的侍婢。
“你哥哥快出宮了吧,不如我們去前麵的茶樓坐一坐,可好?”
丟下她一個人,蘇輕亦實在不放心。
宇文淩雪點頭,抓著她的手,抓得很緊,好像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可見心裏有多害怕。
不過,蘇輕亦也得到一個值得開心的信息:宇文淩雪把她當自己人,不然就不會這麽信任她。
上了茶樓的二樓,在沿街的桌案坐下,蘇輕亦點了一壺好茶,打量對麵的柔弱女子。
宇文淩雪精神方麵的病應該正在慢慢康複中,臉上那道長長的傷疤比之前淡化了一點,隻要堅持用她給的藥膏,美貌就能恢複如初。宇文淩雪穿著淺藍色的衫裙,妝扮清雅,氣質如蘭,隻要臉上的傷疤複原了,便是個大美人。方才被那兩個男子盯上,必定是見她落單,又見她害怕,便想把她賣到秦樓楚館去。
宇文淩雪還是怕生,一直低著頭,隻是偶爾偷偷地看她。
蘇輕亦心裏可憐她,笑道:“你哥哥很快就會來找你的,咱們坐的這地方,往下看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宇文淩雪往下看一眼,忽然,她的秀眸亮起來,驚喜道:“淳兒……那個穿水綠衣衫的……”
下麵的大街確實有一個穿水綠衣衫的女子,四處看著,一副尋不到人焦急的樣子。
蘇輕亦示意良辰,良辰得令,火速下樓。
宇文淩雪看見良辰找到淳兒,一起上來,不自覺地笑起來,笑容甜美。
“小姐……奴婢終於找到你了……”
淳兒奔過來,驚喜得哭了,“奴婢把小姐弄丟了,是奴婢的錯……”
宇文淩雪拉她起來,“我這不是沒事嗎?起來吧。”
淳兒站起來,警惕地看向蘇輕亦。忽然,她想起好像在別苑見過蘇輕亦,便道:“你是少爺的朋友?”
蘇輕亦頷首,輕責道:“以後帶你家小姐出來,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方才你家小姐差點兒被人販子拐了賣了。”
淳兒感激涕零地應了,說以後會更加小心,照顧好小姐。
“輕亦妹妹,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哥哥,好不好?”宇文淩雪懇求道。
“為什麽?”良辰不解地問。
“哥哥最在意我,若他知道了,一定會把淳兒痛打一頓,再逐出府去。”宇文淩雪擔憂道。
“放心吧,我不會說的。不過,淳兒,若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蘇輕亦笑道。
淳兒鄭重地點頭,接著說到茶樓門口守著,倘若少爺經過,便把少爺請上來。
不多時,淳兒果然看見鳳淩天。鳳淩天上來,看見妹妹和蘇輕亦在一起,非常驚喜,情不自禁地笑起來,若美玉雕琢的眉宇點綴著溫雅的微笑,流光瀲灩。
今日,他穿著一襲金線繡煙水紋雪袍,烏亮的墨發用白玉冠束紮著,廣袂輕揚,溫文爾雅,氣度卓然。尤其是那張極品冷玉雕琢的俊顏,再也沒有以往的愁緒與冷厲,唯有和煦的春風與溫暖的微笑。
可見,宇文淩雪病情的好轉,讓他心情大為開朗,不再那麽陰鬱。
“妹妹,街上好玩嗎?有沒有什麽想買的,哥哥買給你。”鳳淩天寵溺地笑。
“沒什麽想買的,看看便可。”宇文淩雪心虛地低頭,纖長的眼睫撲閃了一下。
“衣兒,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還沒正式謝你呢。”他轉頭看蘇輕亦,含笑的目光深深淺淺,似有深意,“我得好好想想,如何謝你。”
“你這麽說就太見外了。”蘇輕亦笑道。
“哥,不如把輕亦妹妹娶回家,當我的嫂嫂。”宇文淩雪笑道。
鳳淩天錯愕地愣住,這句話太突兀了,他沒有絲毫準備,有點尷尬,雖然他很想把蘇輕亦娶回家。他悄然看向蘇輕亦,見她有點嬌羞窘迫,心裏不由得升起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