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舌戰群臣
阡陌自然是抬起了頭。
現在太皇太後能將自己看到清楚，而她也終於認識到了這個從未見過的奶奶。
雖然已經是滿頭白發，但看上去依舊頗為年輕，與在一旁的太後相比，這太皇太後竟然一點都不遜色。
阡陌雖然打量著他們，但是眼光卻一點都不閃爍，而是更加堅定地望著這眼前的人。
大概這是個商量國事的場合，女眷也隻有太皇太後跟太後。
太皇太後上下將阡陌打量了透，卻不露聲色道，“何以見得你就是蘇輕陌？身上可有物證？”
“對，輕陌早年便離開皇宮，你有何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太後也見縫插針呢。
當初依然說她身後有狼圖騰，但是想來，若要刺一個上去也是可以，所以這也不算是什麽證據。
而那個唯一是實物的證據，也已經被她讓袁驍交給了夜星宇。
“輕陌給太皇太後請安，給太後請安。”她定了定神，不緊不慢道，“還請太皇太後告訴我，第二個蘇輕陌在哪裏，我便拿證據出來。”
此話一出，眾人自然是竊語紛紛，在這當口，誰敢跟太皇太後這般說過話，就算是先皇在世，也不見得能有這膽魄。
果不其然，阡陌的話音剛一落地，便有男子嗖地一聲站了起來，怒道，“哼，賤民，如爾一般冒充公主的人可多了去了，還敢如此對太皇太後不敬，反了！”
阡陌一笑，“可否請大人指出輕陌何以對太皇太後不敬了？”
那男子指著阡陌大罵道，“你在太皇太後麵前口出狂言，質疑太皇太後，還說不是大不敬？”
阡陌聽他罵完，心裏更已經是笑了千遍，她又是抬頭望著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輕陌可否站起來說話？”
“自然！”太皇太後竟然也沒有怒氣，隻仍舊是麵無表情盯著這個未曾蒙麵的孫女。
阡陌點頭謝過太皇太後便起身轉過來對著那個穿著深色藍袍的官員道，“太皇太後還未說話，你便指著我放肆，那你豈不是對太皇太後更為無視？太皇太後還未說我是錯的，你就迫不及待地說我是假的，那你不是也在質疑太皇太後？”
“你……”男子被說的啞口無言，麵紅耳赤，如今台下那些個文武百官自然也是更加的議論紛紛，不過如今他們的眼都已經轉過去看向那自以為是的官員。
“我如何了？”不等這男子為自己反駁，阡陌又給他加了一刀，“瞧你這樣，被人說了，就不知如何應對，不知你官居何處？這般經不住考驗，想來，真不知道你是如何能到這個位子的？”
阡陌說的越是多，男子便越是說不出話來，索性就抱拳跟太皇太後抱怨，“太皇太後，這女子定不是公主，公主怎麽會如此無禮？”
“是公主無禮，還是你太無能？”太皇太後冷冷道，卻也說得斯條慢理。
不想這男子的目光竟然轉向了太後，這一發現倒是讓阡陌大跌眼鏡，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果然，那男子給太後使了一個眼色之後，便見太後頗有和事老的態度，“太皇太後，其實邱大人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皇室之人，怎麽可能如此撒潑野蠻？”
這老婆子說自己撒潑野蠻？她如此穩重安靜的一個女子，竟然被冠上了這等名聲。
這太後，剛剛還說的好聽呢，以月狼國大事為重，現在看來，還是個要對付的角色。
“輕陌，太後說你撒潑野蠻呢！”這太皇太後已然將她當成了公主，言語之間雖然未有親昵之感，但口口聲聲都叫她輕陌。
輕陌彎腰鞠躬，而後抬頭對著太皇太後道，“太後的話，輕陌又豈敢反駁什麽。輕陌自小在宮外長大，自然是不懂宮裏規矩，倘若兒時能在宮裏學這規矩，自己也不會這般不像宮裏頭的人。”
說不多，可明擺著就是把責任往太後身上推。
太皇太後露出一點笑容，眼裏也是有了些許的讚賞。
而太後的臉色自然是越來越難看。
“還有誰要問輕陌話的盡管問，老婆子我今個兒也不管什麽，你們盡管為難她。”
阡陌對她報以微笑，這算是太皇太後對她極大的信任了。
以為太皇太後都不對她有意義了，可沒想，還是有人對著阡陌指出意義。
“傳聞公主性子爽朗活潑，你的個性如此安靜，怎麽看都是兩個人，”
“大人，您也說了，傳聞，何為傳聞，可知？”她不屑，“傳聞這世上有神仙，傳聞這洞裏有妖怪，傳聞這朝裏有人要徒謀不軌……”阡陌慢慢走近那武將，“大人，您倒是說說，哪個傳聞，您是絕對相信存在的呢？”
那武將又是被頂的沒話可以說，自顧自地做了下來，很是不自在。
這武將剛將自己的頭埋進衣服，他旁邊又是一個將軍樣子的男人站起，“皇室中人的背後都是有著狼圖騰，你可否給我們一看？”
“大人！”阡陌故作怨怒，“我一介女流，莫要說我是公主，就算是平常百姓家的女兒也不會任由你隨便看身子吧！”她的聲音一下子大了，“還是，你這種事兒做得多了？”
那男子一聽急了，手一抬便要落在阡陌的臉上。
阡陌不急不躲，將臉給湊了過去，“想好了，打下去，要的便是你的命。”
那言辭之激烈，字裏行間透著的威嚴與太皇太後果然有幾分相似。
那人終究還是悻悻然收了手，坐了下來。
這一鬧，大部分都已經安靜了，阡陌直直站在原地，等候太皇太後的發落。
“沒有人說話了？”
許久都不見有人繼續站起來，太皇太後便悠然問著。
台下無人應答，太皇太後剛一抬手，“那就……”準備讓眾人推下的時候，一個聲音自阡陌身後響起。
“慢著！”
聲音很是熟悉，與她相處過幾日，對她有救命之恩，那是大司法依然的聲音。
“大司法，你有話說？”太後急急問道，生怕太皇太後的話比依然說的快。
阡陌清晰地聽到了太皇太後無奈歎息的聲音，投向她的眼神滿滿的是疼惜和憐愛。
而轉眼看向阡陌的時候，給予的是期望跟哀求。
阡陌一怔，她了解太皇太後要給她傳遞的信息。如此看來，大司法其實不僅僅是朝政上一個巾幗英雄，對於皇室中人，她已經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選。
可惜，終究人算敵不過天算，依然終究還是誤入歧途。
阡陌微微向太皇太後電頭，便轉過陣子麵對著自己身後依舊蒙著麵的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