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甜的（下）
對於李恪的一番操作，李二陛下本能地覺得裡邊有鬼，倒不是說十二歲的三兒子給自己上眼藥，他是害怕蜀王府裡面有什麼不安分的小鬼，繞開秦瓊瞞著李恪，給他英明偉大光輝正確的李二陛下的打馬虎眼。
所以他就派出人手，暗地裡查了查，然後得到的結論是，弘農楊氏觀王房出身的楊思敬，是個可塑之才，再有個二三十年打磨，混個六部尚書不成問題。
因為白糖的分銷很有點兒講究，基本上能拿到白糖一級代理的，都是玄武門那會兒秦王府裡面的忠實走狗，唯一紮眼一點兒的，也就是弘農楊氏和蘭陵蕭氏，不過想想楊思敬的出身，還有李恪本身的血統，這就都不叫問題了。
親親相隱是美德，更何況，這都沒瞞著他李二陛下。
「如此佳兒……」
拿到調查結果的那個晚上，李二陛下屁顛屁顛地跑去了楊妃的寢宮，摟著剛剛恢復了身材的小老婆，那叫一個溫柔，那叫一個體貼。
「皆是二郎教導之功。」
楊妃就趴在自己老公肩膀上，那叫一個軟糯，那叫一個香甜。
「只可惜……」
李二陛下說了三個字，楊妃的軟糯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柔軟的四肢就緊緊地纏住了李二陛下，一張櫻桃小口直接把李二陛下後面的話堵回去了。
於是被浪翻滾，喘息陣陣。
這會兒李恪並不知道自己的便宜爹和親媽又要給自己添一個弟弟妹妹了，他在太白山上享受著功德加速的快感，爽的不行不行的，神魂上的那條裂痕，似乎都加速癒合了不少。
「白糖……好頂贊啊！」
李恪坐在前院的水井旁邊，捻了一塊冰糖塞進嘴裡，瞬間感覺整個人生都升華了，「冰糖……贊爆啊！」
第一批工坊產的白糖已經出貨了，各級經銷第一時間拿到手，直接就開始往外發賣，從關中的土老財，到江南道的酸文人，再到北地的廝殺漢，有一個算一個，交口稱讚亞克西。
至於李恪不怎麼關心的價格，據說關中這邊低一點兒，五百文到七百文不等，一斤；江南那邊因為要算上運費，還要抬上個一百文到兩百文的樣子；蜀中目前因為道路的原因，暫時還沒進去，不過贏要往一貫以上走了，而且是足額的一千文，不是什麼打馬虎眼的七八百文。
至於番邦……目前產量有限，原料也有限，暫時出貨不多，不過據說西域來的番僧胡商在西市排著大隊，已經有人把白糖的價格喊到一千五百文了，然而還是有價無市。
至於冰糖嘛，白糖價格的十倍，不帶打折的。
所以不光是吃了白糖的在誇這玩意好頂贊，實在是從一級經銷商到二級經銷商再到最下面的小商販，都豎著大拇指誇這玩意牛逼。
「若早有這個，予也不用去喝甚麼葡萄釀……」
明珠沒吃冰糖，她端了一碗糖水，裡面放著些果脯，呷一口，大眼睛都眯起來了，直接彎成了兩道月牙，「逸仙師弟這本事著實讓予佩服。」
「葡萄釀？你何時喝的葡萄釀？」
聽了這話，坐在一旁的孫藥王就皺起了眉頭，瞅了一眼自己的愛徒，又瞅了一眼李恪，臉色不虞。
「啊這……」
明珠打了個哆嗦，手裡的糖水兒都晃了幾下，險些灑出來些許。
「師弟這白糖，叫南山白糖作甚，不拘蜀王糖還是甚麼，直指師弟便好了。」
聽到這邊出了問題，青玄端著一碗果脯從後院就轉過來了，彷彿沒聽見孫藥王的訓斥一般，語氣中帶著一點兒責怪。
現在太白山上別的沒有，就是糖多，從冰糖到白糖，那真是一點兒不缺，而且都是精品中的精品，那冰糖晶瑩剔透的，就和寶石差不多，扔兩袋兒到西市去，胡商能打破頭。
當然啦，因為藥用的緣故，李恪還是搞了那麼一丟丟品質不太好的紅糖，畢竟不是甘蔗汁鮮榨現做的，從賣相到質量都有點兒差強人意。
「若非明珠師兄嗜甜，我也不能想起鑽研白糖的，再加上這白糖在南山上製成的，便叫南山白糖，卻也順口。」
李恪嘿嘿一笑，抓了抓頭髮，一臉憨厚的模樣。
「你啊，你啊……」
被青玄這麼一打岔，又聽李恪這麼一解釋，孫藥王也就不好追究明珠偷摸喝酒這點兒事兒了，只是有點兒欣慰，也有點兒苦惱。
這些天李恪又學了個乖，那就是功德這種東西吧，大部分靠的是實際行為，但還有一小部分靠的是口碑。
就比如這個白糖吧，大家吃了都說好，除了貴一點兒之外，沒有毛病那種，所以大家在誇它的時候，會覺得發明這玩意的李恪是個牛逼人物，是個大好人，這就是功德。
但是呢，如果李恪像現在這樣，給它起個名叫南山白糖，而不是像爐灶那樣單一的蜀王糖，在太白山上修道的孫藥王、青玄和明珠，多少也就能分上那麼一點兒了。
畢竟大小地主吃白糖，覺得贊爆了的時候，都會開口討論一下，這糖這麼甜蜜，誰做的呀，怎麼就叫了南山白糖了呢？
蜀王殿下在南山修道的時候悟出來的啊。
只要有這麼一句，往後就能帶出來不少的東西，比如蜀王和誰修道啊？妙應真人孫思邈啊！哦，那位老神仙啊，德高望重醫術高超……
那為什麼蜀王殿下修著修著道，就跑去熬白糖了呢？
因為蜀王殿下兄友弟恭嘛，他師兄有喜歡吃甜味兒的，然後蜀王殿下赤子之心，就開始精研白糖，然後受了道德天尊提點……
聽起來算是挺low的吧？
但是大唐上下就吃這一套啊，識字率沒有百分之五的年月，不接地氣怎麼能行？李二陛下剛剛戴上了北邊蠻子送的「天可汗」的帽子，牛逼不解釋，他兒子又是父慈子孝又是兄友弟恭，沒毛病吧？
再說了，大小地主土老財們不這麼想，也會有人讓他們這麼想的，以孫藥王在道教里的聲望地位，哪個道觀不得給點面子，念叨念叨？更何況，天南海北的道觀，按著宗門和孫藥王的關係遠近，多少也能分潤一點兒白糖的份額。
所以就這麼一連帶，太白山上這些人，功德多少都會撈到一點兒的，這些天下來，青玄那金丹三轉通往四轉的契機，似乎都抓到了那麼一點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