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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寧州狩獵,遇險!

  大乾王朝,乾平八年,北境寧州。


  二月十三,宜郊遊、打獵、遠足,忌婚嫁、祭祀、喬遷。


  二月的寧州剛從冬的寒氣裏掙脫出來,冰河將融,萬物始蘇。寧州,這個地幅遼闊,四季分明,山環水繞的沃土,其原始森林遍蓋,礦產資源豐富。民間則流傳著“下之糧,出自寧揚”的法。乃與揚州共稱為下糧倉。王朝三分之一的糧食皆出於此地。故而寧州自古而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


  寧州城,寧州的中心,也是除卻帝都乾京外,乾朝最大的城市之一。今的寧州城郊要熱鬧上不少,因為鎮撫使的三位公子相約狩獵,打算捕些異獸稀物作為他們父親今年春間入京覲見的獻禮。不少年青的少女也爭相趕來,想一睹鎮撫使尊三位公子的風采。坊間早已有傳言,羲氏四子:庸朗笙衍。男兒個個豐神俊秀,為人中翹楚,女子則蕙質蘭心,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長子羲庸,年方二十八,沉穩厚實,文武雙全,心思縝密,重情重義。科考及第,被朝廷封為縣主,食邑一縣一千戶。協其父共守寧州。其妻乃先帝太傅之孫女,東境青州青陽府府主之女——聶青桑。夫妻二人,鴛盟締結,身死同心,在寧州傳為佳話。


  次子羲朗,年方二十三,風流倜儻,放蕩不羈。喜好舞文弄墨,吟詩作對。科考及第後棄翰林官印而還,不滿其父欲為其定親,便常住青樓不還。鎮撫使尊隻得作罷,於手底下為其謀了個差事,豈料他三打魚倆曬網,公署之內,常不見其蹤影。反而常常於街坊酒樓之間聞其詩作,不少青樓名妓花大價錢請他作詞譜曲,得以名聲大噪,甚至傳至帝都,乾平帝下詔讓其為媚妃作賦,一首《未央賦》出,一時乾京紙貴。


  三女羲笙,年方十八,一幅沉魚落雁之資,被稱為寧州第一美人。拜得劍道宗師古朗月為師,於南境終南山修習劍術。


  幼子羲衍,年方十三,身形修長看起來與成人無一般,隻是那白皙稚嫩的臉龐和略顯瘦弱的肩膀看得出是個頗為年輕的少年。寧州鎮撫使羲道隆中年得此子,疼愛非常。衍出生時生異象,滿地紅光,百鳥齊出,繞房頂鳴唱三日方止。衍三歲即能寫詩作賦,聰慧異常。明眸皓齒,風華內斂。朗朗如日月之入懷,頹唐如玉山之將崩。端是一個如玉美少年。


  隻見為首三人騎於馬上,幾列護衛身著明亮的盔甲,整齊劃一的高坐馬上護衛在身後。羲庸與羲朗皆身穿軟甲,弓箭持手,裝備周全。另有一俊俏少年高坐馬上,穿著一襲白色錦衣,手中拿了個兜網似的玩意,顯得格格不入。


  “衍,又準備拿你的網兜抓兔子養養了啊?別忘記給二哥抓幾個,我送給聽雪樓裏的幾個姑娘,她們可惦記你了,一直想邀你來一起討論討論詩詞歌賦呢。哈哈”,羲朗頗為開心的打趣道。


  羲庸聽罷,白了羲朗一眼,“沒個正形,衍,別聽你二哥的,狩獵事,注意別傷到了自己”。大哥羲庸對著少年關愛的道。


  “知道了,大哥。”少年看著羲庸麵露笑容,乖巧的點了點頭,畢還對著羲朗扮了個鬼臉,頗顯可愛與靈動。


  “朗二,衍,記住莫深入森林,帶上侍衛,咱們倆個時辰後回來集合。”羲庸完,便雙腿夾緊馬腹,“駕~“的一聲,胯下的駿馬便飛奔而出,後麵的一列侍衛便跟隨其後,馬蹄踏雪,雪泥後濺,呼嘯著向森林奔去。


  “衍,別忘了二哥的兔子喲。”羲朗對著羲衍挑了挑眉,隨即也夾緊馬腹,呼嘯著衝出。


  見二位兄長已經開始狩獵,少年羲衍對著城郊旁那被雪覆蓋的森林看了一眼,心中念道:“萬物有靈,我本無意殺生,且讓侍衛捉幾隻兔,回府養幾日,再便放還就是。”便對著後麵一隊侍衛到:“換上兜網,和之前一樣,去捉些野兔來,但不要傷了它們。”侍衛長鐵山及一眾侍衛皆領命而去。鐵山心裏想道:“三公子雖年紀輕輕但資聰穎,待人素來謙遜溫和,就是太善良了些。這次抓幾隻野兔給使尊大人當獻禮,怕是讓寧州百姓看笑話了。”不過公子發話,鐵山也沒多想,便奉命帶領侍衛們去捕野兔了。


  這邊的羲衍,看著侍衛們駕馬而去,便獨自駕著馬兒緩緩的向森林走去,悠悠的從腰下解開一個精致的酒袋,打開塞子,仔細的抿了一口,喝完還嗒嗒嘴,仿佛沉醉其中一般。“嘻嘻,三姐帶回來的瓊漿葡液就是好喝,可惜帶回來的太少了,待會回去再到父親那偷一些,到時候推到二哥頭上,讓他打趣我。”羲衍一想到時候二哥偷酒被父親責罵的樣子,便不自主的偷樂著。慢慢的,不知不覺間已經進了森林,倆旁是粗壯高大的樹木和茂密的灌木叢,濃密的葉子被雪覆蓋,不時還會有雪從上麵掉落下來。雪地上,僅有馬兒留下的梅花蹄印些許。


  找了塊空地,少年下馬清理了積雪,從馬背的背簍裏拿出毯子鋪在地上,便去旁邊灌木裏找了些柴火和木棍。點著柴火後,竟從背簍裏拿出隻清洗幹淨沾滿調料的生雞出來,串在被削尖的木棍裏,悠然自得的烤起雞來。於是,靜謐的雪林中,駿馬一旁而立,英俊青澀的少年裹著毛麾席地而坐,烤著燒雞,抿著酒,卻成了另一番美妙景象。


  有詩一首:瓊漿葡萄酒,燒雞火爐,閑坐林上雪,欲咬一口無?倒頗為應此刻之景。


  再看少年,此時燒雞已經烤熟,調料結合肉的香味撲鼻而來,雞肉鮮美焦嫩,讓人食欲大增。少年擦了擦嘴角溢出的口水,掰下一塊雞腿,大快朵頤起來。“趙叔的獨門燒雞果然好吃,配上獨家秘料,入口香嫩,真是美味。怪不得二哥這家夥纏著趙叔讓趙叔教授秘方”,羲衍邊吃邊想著。正吃的香甜,忽地,灌木叢中草木有些異動,竟從中鑽出一隻通體火紅的狐狸出來,紅狐狸在距羲衍三米外停了下來,倆個黑溜溜的明亮眼珠直勾勾的盯著羲衍手中的那隻燒雞,像是在流哈喇子。看著狐狸那滑稽的模樣,羲衍將酒袋放下,撕了塊雞肉扔給了狐狸,狐狸鼻子湊上去了聞了聞,爪子拿起來塞進嘴裏,三倆口就給吞了下去。吃完後,竟還湊近了羲衍身邊,直勾勾盯著剩下的燒雞。“你這狐狸,倒還不生分。也罷,今喝酒吃雞遇見你,也是緣分。咱倆一起分享這**。”羲衍著便將剩下的燒雞分成倆半,遞給了狐狸。狐狸看了看燒雞,又盯著羲衍瞧了瞧,或許是覺得這個少年長得人畜無害,竟然接過了燒雞,不過,狐狸並沒有立即吃下去,反而“吱吱“的叫了幾聲,叼起燒雞,嗖的一聲,鑽進灌木裏去了。


  羲衍畢竟是少年,難耐好奇之心,便拿起酒袋跟上去瞧瞧。狐狸靈巧的在森林裏鑽來鑽去,得虧羲衍從學了些輕功,這才勉強跟上了腳步。穿梭好一會兒,不覺間已入森林深處,但羲衍並未感覺周圍環境的變化。直到狐狸在一個隱蔽的枯樹幹洞口前停了下來,放下燒雞,開始“吱吱吱”的叫起來,羲衍對狐狸的舉動感到奇怪,不一會兒,洞裏鑽出來一隻十分漂亮的大狐狸,全身上下純火紅的毛皮,無絲毫雜色,在一片白雪的反襯下顯得美麗異常。隻不過毛色些許黯淡,怕是餓了好久未進食的緣故。大狐狸看著狐狸帶來的燒雞,用頭親昵的蹭了蹭狐狸的頭,狐狸開心的蹦跳著。看到這一幕,羲衍才明白原來狐狸是將這燒雞帶給它的媽媽,動物尚知父母恩,烏鴉反哺,莫如是。。


  正在羲衍感動狐狸的反哺之行時,他忽然感受到了背後一股危險的殺機。他本能的轉過頭去,卻見四匹眼睛泛著綠光的狼,睜睜的盯著他,冬裏的狼餓了很久,正尋找著獵物,他們正是被羲衍手中的燒雞香味所吸引過來。隻見他們呲咧著獠牙,惡狠狠的盯著羲衍,像是盯著很久未吃的美味食物。


  羲衍還是個少年,從備受父母兄長姐姐愛護,從未遇見過此種情形,但畢竟是大家子弟,他強行使自己鎮靜,但冷汗不住的往下流。他不敢妄動,和對麵幾隻狼就這樣對峙著。森林深處幽靜又昏暗,高大的樹木茂密的枝葉遮擋了大部分陽光,羲衍隻能聽見自己猛烈的心髒跳動和急切的呼吸聲。麵對著四匹凶狠的餓狼和危機四伏的昏暗森林,少年羲衍陷入了生死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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