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人煞
冥無極把我摟的更緊了，生怕我跑掉似得。
段錦的眼睛不停的在我和冥無極之間轉來轉去，臉上饒有興致：“你們兩個……真是可笑，堂堂顧氏驅鬼師的後裔，和一隻猛鬼做出苟且之事，依他的脾氣，居然也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
段錦的口中經常提到的這個他讓我很好奇，這個“他”到底是什麽人，她為什麽口口聲聲的把我和“他”牽扯在一起？
不等我問，冥無極眼神裏陣陣的寒光讓我心驚不已。
那陰冷，表示著他的有限的耐心，和暴漲的殺意。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從他的身體裏散發出來，鎮壓的周圍原本哭號的亡魂厲鬼都不敢吱聲了，那些亡魂厲鬼居然紛紛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不敢亂動。
冷冷的望著段錦，冥無極淡淡的說：“娘子，這個害你性命的女人，要如何處置你才能解氣？”
不等我說話，冥無極輕輕一笑，勾緊了手臂：“好，娘子不用勞心費神了，為夫知了。”
放開我，冥無極示意我離開。
我有些擔心他，腳步遲緩。
“鈴鐺！”林曉冉喊了我一聲，她的魂魄已經淡薄到好像一陣微風吹過就會散開似得。
跑向林曉冉，我剛一碰到她，一股煞氣從我的身後彈來，卻沒有撞上我，而是斬斷了束縛著林曉冉的力量。
林曉冉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懷裏。
束縛著林曉冉的力量一斷開，她所在的北方方位原本閃爍著的綠色光圈立刻黯淡了下來，段錦一驚，她咬牙切齒的看向冥無極。
“不管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也不管你以前有多厲害，現在，你隻是一抹殘魂，就憑你現在的樣子，我殺你根本不廢吹灰之力！”
說完，自信滿滿的段錦帶著嘲笑的笑意，猛地從地上直挺挺的站了起來。
她打開雙臂，揚起頭，瞬間，原本緩慢從東西南三個防衛流動的煞氣立刻加快了速度，眼可見的速度裏，李玲、趙綺麗和孫斌的魂魄飛快的幹癟，在它們淒厲的慘叫聲中，最後化成破碎變成點點飛沫，消失了。
我第一次見亡魂化為飛塵，當真是灰飛煙滅。
煞氣就像活人身體裏維持生命的水分，水分吸幹變成幹屍，而魂魄被吸幹了煞氣，就沒有了維持力，最終破碎消失。
段錦加快了吸食煞氣的速度，那些圍在煉魂陣外圈的亡魂厲鬼伴隨著自己的慘叫聲一個個魂飛魄散，直到最後一隻亡魂消失，天地一下子寂靜了下來。
“嗯！”段錦舒服的發出一聲呻吟。
我趕緊看向她，段錦的臉變得十分可怕，脈絡漆黑，煞氣滾滾，眼睛嘴唇指甲都變成了黑色，看上去好像是染了墨。
林曉冉嚇壞了，哆哆嗦嗦的半天才問：“那……那是什麽東西？”
我蹙眉，我也不知道什麽東西。
冥無極卻開口了：“人煞！”
人煞？
冥無極眯了眯眼睛，看著伸出一條猩紅的舌頭不停舔舐著自己嘴唇的段錦，冷言：“用活人作蠱，讓這些人每天逐漸吸食殘魂煞氣，由少變多，再讓這些人自相殘殺，最終活下來的那個人，再經過長時間的培養，若是不死，便會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成為人煞。”
段錦冷冷一笑：“為了今天，我受盡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那些和我一起接受實驗的人都死了，死的很慘很慘，隻有我活了下來，就是為了見證這一個偉大的時刻！”
我不解：“段錦，你把自己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到底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段錦笑了起來，卻看向了冥無極，“你們猜，我為了什麽？”
她是不是瘋了？我怎麽知道她為了什麽？我如果知道還會問她嗎？
段錦笑看著冥無極，而冥無極臉色沉到了極點。
“人——鬼——大——同！”段錦一字一頓的念出這四個字來。
人鬼大同？
我咂舌，她想要陰陽混淆，融合匯通嗎？
這是什麽思想？太可怕了！
“人鬼殊途，不可大同！”冥無極冷聲。
段錦卻伸出細長的手指指向我：“那你們呢？人鬼殊途，卻苟且狼狽，憑什麽我不可以讓人鬼大同？”
冥無極皺眉：“本質不同，怎可相提並論？”
段錦卻搖頭：“我不覺得有什麽本質的不同，難道顧靈她不是人嗎？”
我的心猛地一驚。
不是人？
我……
“哦，也對哦。”段錦陰笑著又來了一句，“她現在已經死了，已經變成了鬼魂，我怎麽給忘了？還是我親自動的手呢。哎呀，這樣的場景真應該拍下來留個紀念，太美好了，放心，我不會讓你們那麽快就魂飛魄散的，我要讓你——你們，親眼看著我偉大的計劃，人鬼大同，這個世界將會把我們立為尊，主宰人鬼，回到混沌，我們就是神！”
段錦的言論讓我忍不住顫抖：“神經病，你已經瘋了！”
我的話一出口，一股陰戾的煞氣突然從段錦的掌心飛了出來撞向了我，我嚇了一跳，一把推開林曉冉去摸口袋，但我忘記了，我現在是一隻鬼。
“嗯！”
悶哼一聲，我被煞氣擊中胸膛飛出老遠。
“娘子！”冥無極驚喊一聲，想飛過來，卻被段錦用一道煞氣糾纏住了。
“猛鬼，你以為這個陰命女把你從古墓裏救了出來你就逍遙自在了嗎？錯！你隻是被釋放出來看看我們是怎麽主宰這個世界的！我的任務就是殺了你，還有那個陰命女。”段錦勾起唇角，一顆獠牙從唇間伸出：
“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盤旋在天空上的煞氣漩渦旋轉的更快了，一個從中心拖出的尾巴旋轉著從天上刺向冥無極。
冥無極迅速後退，躲開了尾巴的攻擊，而這個時候，段錦卻攻擊向了來不及閃躲的他。
“冥無極，右邊！”我大喊一聲。
聽到我的聲音，冥無極一閃，躲開了，段錦撲了個空，她怨恨的轉頭看向我，匍匐在地上，用手掌和腳掌撐著地麵發出嘶嘶的怒吼。
天上旋轉的漩渦尾巴竟然改變了攻擊冥無極的方向，轉向攻擊了我。
我想躲開，但讓我驚訝的是，從漩渦裏又伸出來好幾條尾漩從四麵八方圍攏了過來，我根本逃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