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討債上門
“二大爺,給我包兩斤醬牛肉,和五兩五香花生。”我走到小貨鋪門口。
“還記得你三叔喜歡吃這些啊。”老板包好了我要的東西,然後遞給我,低聲說,“你三叔之前被人打了,你知道不?”
“嗯?”我一怔,“什麽時候?”
“好幾天了,鼻青臉腫的,怕是……”老板不好意思的笑了,“啊呀,我多嘴,不過,靈啊,我跟你三叔也是老街坊,就算我多嘴了,勸勸他,別賭錢了,估計是輸了錢被人追債。”
我點點頭,尷尬的笑著:“勸,怎麽不勸,二大爺,我三叔最聽你的,你也幫我勸勸。”
老板點頭:“那是當然了,你趕緊去看看他吧。”
我拿著東西,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剛一進門,就聽到屋子裏傳來三叔高亢的京劇腔。
“拿命來!哇呀呀呀呀呀呀呀……”
“嘭”。
我猛地把門關起來,聽到動靜,三叔趕緊關了收音機走出來,見我來了,下意識的去捂臉,我這才看到,他的右胳膊吊著石膏,看來被打的不輕,左胳膊也傷痕累累。
我走進去,看著他明顯又腫起來的臉頰,再看滿屋子的酒瓶子,氣不打一處來。
爺爺生前最愛幹淨了,屋裏屋外收拾的幹幹淨淨,自從爺爺去世三叔住了進來,每次回來我看到的都是跟垃圾場一樣的家,即便是我收拾好了,下次回來又是一片狼藉。
“顧家明,你早晚有一天不是喝酒喝死,就是被追債的人打死你信不信?!”
三叔把手放下衝我吹胡子瞪眼:“顧靈,怎麽說話呢?我可是你三叔。再說了,三叔不是說戒酒了嗎?三叔男子漢大丈夫絕對一言九鼎,這都是好幾天前的瓶子了,三叔傷成這樣,一直沒空理。”
可能是因為牽動了臉上的傷口,三叔疼的齜牙咧嘴。
“那你的傷呢?”我還是生氣,“不是因為欠了債被人打的嗎?”
三叔的眼神閃躲了下,然後嚷嚷了一聲:“別聽外頭那幾個老頭子瞎咧咧,沒事沒事,就是夜裏起夜不小心絆了一腳摔的。”
我搖頭,看著桌子上的藥酒和藥棉,再看他滿臉胡子拉擦的,無奈的歎氣:“那醫生怎麽說?”
三叔坐在沙發上,用左手拿藥棉清理傷口,十分不便。
他笑了下,無所謂的說;“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就是右手骨折了,要養段時間,不礙事的。哎,你怎麽回來了?學校沒課?”
我點點頭,放下東西捋起袖子去打水:“嗯。”
打了水,拿了剪刀和剃須刀,我走到他身邊坐下,氣呼呼的說:“你看你,跟拾荒的老頭一樣,就不能把自己弄幹淨點?”
三叔笑,伸手拿剪刀:“我可不就是老頭嘛。不用你,我自己來,你歇著,冰箱裏有蘋果,我就算著你這兩天要回來,我都省著沒舍得吃。”
雖然三叔老是給我惹麻煩,但他的確疼我。
我咬牙,把剪刀奪過來,沒好氣:“再戳到自己!”
三叔哈哈大笑:“三叔沒那麽笨。”
但他還是乖乖的把頭伸過來,讓我給他剪頭發,剃胡子。
除了屋子裏亂七八糟的,但老宅其他的都還跟以前一樣,沒變過,每次回來我都會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收拾完三叔,精神起來的他看上去並沒有那麽顯老,事實上,三叔還是很英俊的,就是太不正經,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沒成過家。
把醬牛肉和花生拿出來,我放在他麵前:“吃吧。”
三叔兩眼發光:“你一進門我就聞到了,不過你臉太臭,三叔沒敢問。”
看他迫不及待的用手去拿,我哭笑不得,怎麽跟三天沒吃飯了似得。
趁著他埋頭吃,我趕緊把客廳收拾了一下,院子裏堆起來的酒瓶子都能砌牆了。
我道:“三叔,這麽多瓶子你找個時間賣給收廢品的。”
三叔點頭:“過兩天就賣了。對了,你去給爺爺、爸媽還有列祖列宗上柱香。”
我看了他一眼,他吃的高興,還真沒喝酒。
“好。”
我轉身往樓梯上走。
二樓,爺爺以前的房間現在是家裏的祠堂,擺著列祖列宗和爸媽、爺爺的牌位。
屋子很幹淨,看來三叔每天都會來上香收拾幹淨。
他對這件事很執著,也很上心。
上了香,我給爺爺還有爸媽磕了頭,我輕聲:“爺爺,我知道您如果泉下有知,得知我現在的事,肯定會氣的恨不得活過來打我一頓。驅鬼師和猛鬼締結了生死契,簡直聞所未聞,可事實如此,我也沒辦法。更何況,他真的很厲害,那些亡魂厲鬼都怕他,有他幫我捉鬼,我就不用做很多兼職賺學費生活費了。爺爺,你就原諒我吧,讓我任性一回,不然,驅鬼師一門真的就滅亡在我和三叔的手裏了。再不成,好歹也讓亡魂厲鬼知道,顧家驅鬼師,不是好惹的!等我賺了很多很多的錢,變得更厲害了,我就重新把顧家驅鬼師的門牌立起來,這是您的遺願,我雖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我會努力。所以,爺爺,你不會怪我的哦?”說完,我又給爺爺磕了個頭。
抬起頭,我突然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哢嗒聲。
香爐裏的香居然折斷了。
我一驚,一股莫名的寒氣從腳底躥上了背脊。
爺爺生氣了?
“爺爺。”我認真,“你放心,我不會讓冥無極傷了我,我們兩個是合作夥伴,利來而聚,利盡則散,不會有事的。”
對,就是這樣,沒錯!
看著爺爺的遺像,我眼前發虛:“爺爺,謝謝您,您又救了靈兒一次!”
下了樓,我剛走到樓梯就問到了一股酒氣。
我趕緊匆匆下樓,三叔滿臉通紅的緊張的看著我,手裏拿著一把扇子扇來扇去:“今天怎麽這麽快?”
我皺眉:“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三叔頓了頓,最後無奈的把身後的酒瓶子拿出來:“這麽好的菜,三叔沒忍住。”
我看著他一副委屈的樣子,隻能翻了個白眼:“你自己說的要戒酒,你都忘了?”
三叔點頭,然後又用力搖頭:“三叔沒忘,這兩天真的沒喝,今天有好菜,沒忍住。”
我真是要被他氣死了,他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有個做叔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