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到底有多大
禮堂後的空地。
糜長泫懸浮在草葉之上手臂抱胸,看著我在草叢裏跳來跳去。
“你能不能找個好點的地方?好多蚊子啊!”我抱怨。
糜長泫卻說:“屬下已經在這裏布下了鬼牆,無論這裏發生什麽事情外麵都聽不到,老板,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
我揉了揉涼颼颼的手臂,腳背上時不時的爬過一隻蟲子,那感覺實在不舒服。
“行了行了,當我沒說,開始吧,先從哪裏練起?”我深吸一口氣,把注意力都放在糜長泫的身上。
糜長泫微微點頭,開口道:“老板,你已經知道關於你身體裏的絕煞陰氣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也知道蒼婆為什麽費盡心機一定要得到你的絕煞陰氣,那麽,你可有想過,絕煞陰氣對你來說又是什麽?”
我皺眉,他這個問題問好高深啊。
絕煞陰氣對我來說是什麽?
是改變了我命運的東西啊。
因為這個,我從小就被當作煞星,沒有人願意跟我玩,也因為絕煞陰氣的關係,爺爺小心翼翼的照顧著我,生怕我會因此丟了姓名。
可後來,成年之後的我,陰命女早夭的詛咒被打破,我以為這一切已經注定了,卻沒想到僅僅隻是開始而已。
但是,我低頭看向我手腕上的鐲子。
絕煞陰氣雖然帶給了我很多麻煩,同時,也帶給了我很多意外的驚喜不是嗎?
比如,冥無極。
想著,我的身子一顫,忙擺擺手:“當然知道,不然我為什麽要你教我化冥為力、化氣為形呢?隻是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
說著,我掏出一張驅魂符持於手指間,看向糜長泫:“我的驅魂術進步了很多,可為什麽我的符道依舊威力很弱?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排斥我,亦或者,是我排斥它?”
糜長泫不意外,解釋:“這就是屬下接下來要講的事情。因為老板身體裏的絕煞陰氣被激發,所以,你的氣息早已與常人不同。驅鬼師,體質偏陽,以陽克陰,而你體內的陽剛之氣被絕煞陰氣長時間的消磨,已經偏陰,如果你用陰鷙的氣息去控製原本應該用陽剛之氣驅使的符道,陰陽相抵,自然功力大減,無論你用多少努力,最終都會被抵銷,一事無成。所以,你爺爺從不讓你學驅鬼術是有道理的,驅鬼師多為男性,男性主陽,驅鬼師一脈也並非沒有女人,隻是,可以成為驅鬼師的女人天生命格變轉,陰柔之氣偏弱,陽剛之氣顯盛,才能很好的馭動符道。”
“那……”我咂舌,“那即便我學會了化冥為力、化氣為形,所化的依舊是符道,也不行啊。”
糜長泫輕輕一笑:“每個符道都有不同之處,但也有相同之處,當年創立驅鬼師一脈的先人隻想著以人為基,以陽為本,卻忽略了,這個世間還有一種力量——冥力。所以,屬下用大半生的時間把符道裏以陽為本的基底修改,用陰鷙之氣冥力驅使,正所謂以毒攻毒以陰攻陰,對付亡魂厲鬼,冥力可比符道有用,屬下稱之為——冥道。”
糜長泫的眼睛裏閃過一抹高傲和寒意,隻是一瞬,又沉入了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深處。
我聽著,卻察覺出了糜長泫話裏的一些不對的地方,糜長泫居然把符道修改成了冥道,那麽說,糜長泫對符道一定很了解,他作為一隻猛鬼,為何會對驅鬼師的符道了如指掌,還知道其中的關巧,能自稱一派?
不等我想明白,糜長泫放開左掌,一團黑色的煞氣在他的掌心凝結:“如活人有精生之氣,亡魂也有自己的氣,稱之為煞氣。而凝煞氣為力,則稱之為冥力。你雖然不是亡魂,但你身體裏的絕煞陰氣與煞氣冥力同出一脈,這麽多年的沉浸磨合,絕煞陰氣與你的身體早已融為一體,亡魂可以控製自身的煞氣,你也可以控製自身的絕煞陰氣,隻要你找到絕煞陰氣在你身體中的根基,而不是隨著它的流動不知所向,你要控製它,而不是讓它控製你。”
說著,糜長泫抬起左掌,在空中畫下一個驅魂符,他沒有把驅魂符丟出去,而是示意我看。
我仔細的看著,第一次見的時候我就發覺這個驅魂符和我自己用的驅魂符是不一樣的,第二次見,我下意識的去尋找它們之間的不同,果真,讓我找到了糜長泫說的修改。
我手裏的驅魂符,是正的,而這個驅魂符卻是反的,紋路雖然差不多,但都是反著畫的。
“我明白了。”我驚喜的看向糜長泫,“正為陽,反為陰。”
糜長泫挑眉:“很有悟性,比你爺爺當年可強多了。”
我一怔:“爺爺?”
糜長泫搖頭:“什麽爺爺?”
我抿了下嘴角,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摩拳擦掌,糜長泫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冥道和符道其實最根本的區別就是一正一反,我在畫冥道的時候隻需要把符道反著來就可以了,但最主要的是,我要先學會控製絕煞陰氣。
糜長泫說,我身體裏的絕煞陰氣在遇到煞氣的時候會有反應,這是陰性相吸的原因,如果我能控製住絕煞陰氣,在絕煞陰氣遇到煞氣的時候稍加控製,就不會被亡魂發現我身體裏藏匿著絕煞陰氣,自然也就杜絕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讓絕煞陰氣隨意外泄還有一個很不好的弊端,肆意流動絕煞陰氣會攜帶著我的精生之氣外泄,當我需要用到絕煞陰氣的時候,會因為精生之氣的流失,以及絕煞陰氣的減少而疲憊不堪。
盤坐在草叢裏,夜風吹動,草葉拂過臉頰的時候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撓我的臉,癢癢的。
眼前的黑暗讓我有些心急,糜長泫說讓我追隨著身體裏的絕煞陰氣去尋找它的根基。
可我要到哪裏去找啊?
終於,我忍不住了,睜開了眼睛:“我找不到。”
然而,我一睜眼,糜長泫不見了。
不僅不見的是糜長泫,連我身邊的花草樹木以及禮堂的後門都不見了。
我猛地站了起來,慌張的看向四周,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
“糜長泫!”
我大喊了一聲,這裏好像沒有盡頭似得,我再用力的大聲喊,都聽不到自己的回聲。
這裏到底有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