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深藏三百年的騙局（上）

  戰鬥就這樣結束了，快得仿佛一場乏善可陳的夢境。


  是的，如果不是被冰封前身體還殘留著那陣陣令她刻骨銘心的痛楚，她都無法相信她前不久所聽到，所感受到的一切。


  不過，在現在的她看來，與那場戰鬥有關的一切已經並不是那麽重要了，畢竟無論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和昔拉聯手依舊落敗，以及被水之賢者冰封到312年後的事實都不會得到任何改變。


  所以…


  感受到【記憶重現】魔法的效用開始漸漸削弱，被困於【風之囚籠】中的喬斯琳一改先前的黯然情緒，堅定抬頭反問道：“所以，你現在可以明白我為什麽想複仇，為什麽想殺掉霍伯特家所有人了嗎？”


  “嗯，你的過去確實很令人同情呢。”艾麗娜麵不改色地對上那雙仿佛要穿透一切，摧毀一切的銳利眼神，然後在對方因為她前半段話態度有所緩和的瞬間話鋒一轉道，“但是我有些想不明白呢，既然你要複仇的對象是那些曾經摧毀了你家庭，否定你人生的人，伯特倫·麥斯威爾所在的麥斯威爾家不應該才是你真正需要報複的對象嗎？”


  “伯特倫·麥斯威爾？”喬斯琳內心咯噔一聲，不過她並未在意那種一閃而過的不協調感，依舊固執地堅定著自己認定的目標，“什麽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不明白？是真的想不明白，還是說你不想明白，又或者…”艾麗娜富有深意地勾了勾嘴角，隨後狀似不經意地淡淡掃了圈周遭的環境，接著將目光重新落到囚籠中的女孩身上，態度從容，卻認真地補充上自己的最後一份推斷，“或者是你不能明白？你知道的，這三種答案所代表的問題嚴重程度是不一樣的。”


  “不要在這裏挑撥離間！”


  沒有去對上那道充滿自信卻又令人看不清虛實的神秘目光，察覺到對方刻意維係霍伯特家意圖後，喬斯琳連忙不假思索反駁道。


  “挑撥離間嗎？這個想法很好呢，隻不過你不覺得你這樣的結論過於草率了嗎？”沒等喬斯琳把後續可能的反駁話說下去，艾麗娜就徑自理了理耳側的頭發，理所當然補充了下去，“先不論我是不是在挑撥離間，光是說導致你家族覆滅的事情本身，如果沒有那位伯特倫大人的追查，你的老師會那麽快就下定決心嗎？畢竟，在我們的大陸上，沒有哪個地方的政治決策可以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獨裁。”


  “所以呢，所以你想說明什麽？”


  依舊無視眼前賢者輔佐人首領話中那些可能存在的暗示，喬斯琳仍然不改自己決絕的態度。


  “所以我想說，如果我是你，我真正複仇的對象會是看似在整件事情中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實則躲在幕後主導了一切的麥斯威爾家。”看著少女那副對自己決定依舊深信不疑的模樣，艾麗娜不禁頗為同情地搖了搖頭，接著好心提醒道，“所以，讓你忽略他們的真正原因你有想過嗎？”


  “我不明白，”強忍下那種被人輕視，被人憐憫的不快，喬斯琳深深一閉眼，接著語氣有所緩和地體體溫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說，不明白身為那個水之海棠導師的你會這樣輕鬆說出這種明顯得罪他們的話。”


  “首先，我要明確一點，我負責教導的是水之海棠他這個個體，而不是整個麥斯威爾家。當然，這也不絕對，畢竟我也無法保證，我現在教導的水之海棠將來會不會直接等於整個麥斯威爾家。


  不過呢，這些都不是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所以我們可以暫時忽略掉這個不確定因素。


  那麽，除去以上這個不確定因素，同樣的道理，伯特倫·麥斯威爾這個個體所做出的決定也同樣無法上升到整個麥斯威爾家，所以即使艾維斯這段時間通過一些特殊渠道知道了這些，他也無法真正追究起我的責任。”


  神色輕鬆地看了眼被禁錮的少女，艾麗娜拋玩著懷表的同時，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當然咯，比起前麵這種留下了不確定因素的處理方式，我更願意相信我有能力能讓這一切不被不該聽到的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