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娜塔莉的解夢之旅(上)
“娜塔莉,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就在娜塔莉因為突如其來敲門聲而下意識害怕之時,門的另一側傳來了來自於母親的輕柔困惑嗓音。
“不,沒什麽…”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發現自己已然回歸現實,娜塔莉頓時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於是,在調整好自身情緒後,她旋即從床上爬起來,穿上鞋子,來到門邊,小幅度搖了搖頭。
“那早點出來吃飯吧!”
側耳傾聽了一番另一邊的動靜,確認女兒房間並未再發出奇怪聲音後,艾瑞諾太太這才稍稍放心下來,重新回到樓下廚房,準備起今日的早餐。
而在艾瑞諾太太離開後,房間裏的娜塔莉卻不是那麽鎮定了。剛才好不容易擠出的笑容,也在母親腳步聲消失在走廊上的刹那崩解於無形。
“還是好可怕…艾麗娜老師,海棠大人,你們在哪裏?”
娜塔莉試圖通過默數心跳的方式轉移注意力,可無論她怎樣嚐試,她的腦海中還是會不由自主浮現出夢境中,大家一個接一個消失在迷霧之中,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待在空曠宴會廳裏的景象,
“不——”
一陣艱難的拉鋸戰後,娜塔莉終於還是敗下陣來,十分沒有骨氣地發出了軟弱的呼喊。
“娜塔莉,怎麽了,快告訴媽媽發生什麽了!”
不一會兒,聽到異樣聲音的艾瑞諾太太重新返回家中二樓,焦急地捶打起了小女兒房門。
“對不起…”
發現自己剛才的行為又一次給母親造成了困擾,娜塔莉的說話底氣愈發不足,想開口辯解點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她又遲疑地將這些話咽了回去。
“好了,沒事了,媽媽在這裏,無論是怎樣的困境,都已經過去了。”
察覺到女兒的欲言又止,艾瑞諾太太當即沒有繼續猶豫,直接擰動門把手,進入了女兒的房間,語氣柔和地安慰起女兒。
這個過程中,娜塔莉很想把噩夢相關的事情告訴母親,可害怕夢裏那些事情變為現實的她終究沒能鼓足勇氣將一切和盤托出。
因此,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無論是享用早飯的過程,還是在母親安排下準備下午課程,她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提不起興致,直到下午她如期在對應的時間點聽到了那三聲熟悉的敲門聲,那種茫然又害怕的情緒才稍微得到了些許緩解。
“娜塔莉,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請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得到學生略有些無精打采的回應後,敏銳察覺到學生情緒異常的艾麗娜也跟著收斂了自身的歡快情緒,以一種長輩關心晚輩的語重心長口吻詢問起學生的異變原因。
“我…”
在這份溫柔語氣的鼓舞下,娜塔莉頓時覺得自己輕鬆了一些,甚至對於夢裏那些景象也不是那麽畏懼。
短短的一句話中,不僅言簡意賅地點出了對方這份組合魔法之下暗含的玄機,而且還再次精確施加了能夠動搖對方情緒的要素。
尤其是輕而易舉以及相抗衡這兩個用詞,更是在第十四屆賢者輔佐人首領爐火純青的情緒把控能力下,多了一絲顯而易見的得意與不容置疑的威懾力,一下子便是把前不久還意氣風發的藍發女孩帶入了情緒的低穀之中。
“我知道你的思想和‘裏麵’的那些人不同,也無意推翻目前的社會秩序。但是你應該也知道的,霍伯特家對整個水之北區的重要性,對我們整個大陸的重要性,你摧毀了它,不就是間接破壞了我們大陸的秩序嗎?”艾麗娜目光銳利一瞥,在藍發女孩難以置信的愣怔表情下毫不留情地點破了其中的關聯,趁著喬斯琳還未消化這些信息的空檔,進一步施加壓力道,“你這樣的做法,和那些‘裏麵’的人又有什麽區別呢?”
“不要把我和那些沒有底線的瘋子混為一談!”
再次被戳到痛處的喬斯琳狠狠瞪了幾米開外的金發女性一眼,毫不猶豫扣下手中槍支的扳機,發出她怒不可遏之下的絕對警告。
“那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選擇放棄你的複仇計劃,還是選擇繼續和我們大陸的秩序作對?”
“隻有這個我不能妥協,我有著必須要向霍伯特家複仇的理由!”
沒有一絲遲疑,喬斯琳旋即收斂起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毅然決然鑒定自己的立場。
“所以你現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在破壞【世界】大人製定的秩序嗎?”
艾麗娜無可奈何地一攤手,掃了一眼前方幾米開外的位置,像是為了提前避開對方隨時都有可能釋放的攻擊般,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挑釁意味認真後退了兩步。
“我說過,不要把我和那種家夥混為一談!”
對麵藍發女孩的一句話之下,可以發覺她身側的氣場陡然降了一個溫度,手中所釋放出的攻擊也仿佛有了真實情緒一般,充斥著艾麗娜前所未見的威懾力。
“怎麽了,之前的氣勢都去哪裏了?”
沒有給不知不覺已是拉開了十餘米距離的金發女性更多的喘息時間,喬斯琳淡淡斜睨了一眼前方的狀況,冷冷地譏笑一聲,在手邊深邃的藍色魔法陣下做出新的指示,釋放出威力更甚的【水彈】直擊目標方位。
我的確可以置身事外,但是呢?老師既然肯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托付給我,那我也沒辦法真的袖手旁觀吧?反觀你,非但沒有一絲半點分擔老師肩上負擔的意思,還要反過來聯合真正的敵人控訴我們阻擋了你的未來?幾百年下來,霍伯特家固然存在著一些問題,但是再怎麽樣,在當今的時代下,也輪不到你這個三百年前的人來製裁!
應該隻是夢吧?
這樣的念頭剛有落下,娜塔莉的心裏就不由來咯噔一聲,回想起了夢境中將秘密告訴別人的可怕後果。於是,沒有勇氣直麵讓老師奇怪消失後果的她和早上一樣,在話語即將脫口而出之際選擇了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