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第六卷·終章
咚咚咚～
“請講。”
伴隨著三聲敲門動作的戛然而止，寂靜無聲的走廊上忽然回蕩起了一道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的嗓音，
“‘自由’大人已經返回，正在宅邸外等候。”
得到門內之人的回應，敲門動作的主人，一位金發整起盤起，身穿黑色製服的女性隨即放下右手，言語簡潔地匯報道。
“通知她進來吧。”
門內聽不出具體年齡的嗓音依舊回答地很是滴水不漏，讓人無法把握他的真實意圖。
“是，見證者閣下。”
金發女性微微行了一禮，接著便沒有絲毫耽擱地重新挺直腰杆，轉身穿過悠長空曠的走廊，打開了這座古老宅邸的大門。
“謝謝你，羅莎，”
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莎莉絲特少有地流露出了期許的眼神，不過很快，在看清來人後，她又不顯異常地重新低下頭去，微笑地向麵前的接引者道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莉絲特，”名為羅莎的女侍者也溫和地回以微笑，注意到麵前的‘自由’基石似乎並沒有起身麵見‘見證者’的打算，她又不由來一陣疑惑，“莉絲特，你這是做什麽？”
“我不為我犯下的過錯辯解，”莎莉絲特先是堅定答道，但發現她麵前的侍者似乎並未離開，她又不甚在意地扯動嘴角，勾勒出一抹溫和的微笑，“沒關係，羅莎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分寸的。”
“好吧，莉絲特，如果需要幫助，可以隨時聯係我。”
相勸無果，侍者羅莎也沒有繼續堅持，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就徑自路過對方身邊，離開了這棟古老宅邸的內部。
“好了，是時候進入審判時刻了！”
5分鍾後，莎莉絲特從之前那種單膝下跪的姿態中抽身出來，隨後就像小時候和夥伴們遊戲的時候那般，高舉起右手，幹勁滿滿地給自己打氣道。
“呀，總算有點緩過來了呢！”
稍微活動了一下自己跪得有些發麻的雙腿，莎莉絲特重新露出一抹微笑，旋即就像平時拜訪這棟宅邸一樣，腳步輕快地踏入了前方的大門，沿著再熟悉不過的走廊，來到了走廊末端的那間房門前。
3，2，1！
在心裏默數三下後，莎莉絲特當即抬手敲響麵前的房門。
“請進。”
‘見證者’就和平時一樣，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親切。
“是。”
發現見證者馬上就給出了回應，莎莉絲特也跟著收斂了開朗的表情，虔誠又崇敬地彎腰行了一禮。
“克勞德和奧維德告訴我，海棠和鈴蘭都沒能通過考核。”
本以為這位領袖會寒暄兩句或者直接詢問起娜塔莉的考核相關，結果她進入房間內聽到的第一句話卻不在她預想的範圍內。
當然，這種破綻並未在她臉上停留太久，她就如同往常和這位長輩聊天般，有些好奇又有些不解地問道：“風之鈴蘭大人也沒通過考核嗎？這還真是奇怪耶。”
“這是奧維德的判斷，”見自己前方這位晚輩還有些難以置信，坐於沙發上，臉部容貌全部被一枚麵具遮掩的‘天空見證者’不禁輕笑了一聲，“這次，我選擇相信他的判斷。”
“那風之鈴蘭大人還真是可惜啊，如果不是奧維德來考核的話，她應該很容易通過吧。”
發現自己這位上司仍然沒有把話題轉向自己負責的考核上，莎莉絲特心裏雖有些不安，但表麵上還是很自然地維持住了兩人的交流。
“是呢，所以五個人裏最終隻有利安德爾一人合格了。”
坐於沙發上的‘見證者’輕輕頷首，頗為感慨地歎息了一句。
“有點出人意料但又不是那麽出人意料。”
莎莉絲特表情如常地微翹起嘴角回應。
實際上，她的心裏卻不是那麽平靜，‘五’這個數字就已經很好證明了麵前的領袖已經知曉了一切，無論她怎樣爭取，這個結果都不會得到改變。
嘖，還真是麻煩啊，所以我為什麽要自討苦吃呢！
她心裏雖是這麽說著，可她卻並不覺得後悔，甚至在等待‘見證者’後續責罰的她都表現地比進門之前要平靜。
“那麽艾瑞諾小姐的表現呢？是不是也和你剛才說的一樣，”說到這裏，‘見證者’停頓了下，隨後才若無其事地繼續說了下去，“有點出人意料但又不是那麽出人意料？”
話音剛落，莎莉絲特臉上的笑容刷地凝固，與之伴隨的，則是一股仿佛被人扼住咽喉的窒息感。
雖然‘見證者’的話語還是一如既往平易近人和語重心長，可莎莉絲特知道，到了她必須回答的時候了。而選擇什麽樣的回答，她接下來將要麵對的處罰也將不一樣。
而她更清楚，給她選擇的時間不會多。
“這是我希望去做的！”
一瞬間地選擇後，莎莉絲特當即從腦海中的三個選項中抽出了最符合自己內心想法的那個答案。
“但這犯規了，莉絲特。”
看著晚輩那副堅定不移的模樣，沙發上的‘見證者’不禁笑了一聲，隨後就如同對方所展現的態度那般，語重心長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所以我不為我自己的過錯辯解。”
發現‘見證者’選擇了和她記憶中如出一轍的處理方式，莎莉絲特不禁感激一笑，但該堅持的準則卻沒有因為這份感激而動搖半分。
“好，很好。”
欣慰地看了眼保持單膝下跪姿態的晚輩，‘見證者’旋即捧起茶杯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起身對著麵前的晚輩慈和地做了個邀請手勢。
“遵循您的意誌，尊敬的見證者閣下。”
說完，莎莉絲特便動作利落地摘下了頭上那頂寬大漆黑的魔法師帽，脫下魔法師長袍，鄭重其事地拾取起突然出現在她腳邊的匕首，走至房間密室內，在‘見證者’的見證下，跪在【天空】賢者的雕像前，虔誠地拿起匕首劃向了自己的手腕……
“莉絲特，你要記住，我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來自天空，這是我們的宿命，更是我們的使命……”
她的身後，‘天空見證者’悄然靠近，語重心長但無比虔誠地對著兩人身前的雕像落下了屬於自己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