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5章 林間

  太初帝域，天地悠悠。


  秦軒身披道衣，遊走於仙界。


  前方，浩瀚山林成片，佔據一方。


  在這林中某處，有灰煙徐徐，自這山林內而出。


  某位老道，在這山林之中烤著一隻近乎丈大的乳豬。


  相比於這吞靈魔豕而言，這丈大之身，也的確是乳臭未乾。


  老道撒上一些香料，肉香瀰漫。


  他更是哼著小曲，樂呵呵的等待著這乳豬烤熟。


  悄然間，老道的臉色微微一變。


  「不速之客，不速之客！」


  他搖頭嘆了一聲，在林間，秦軒已經踏步而來。


  老道慢悠悠的戰起，他望著秦軒，道袍一輝，施禮道：「青帝大駕至此，混元有失遠迎，還望青帝恕罪！」


  秦軒淡淡的望著那老道，「我可聽到的是不速之客四字！」


  老道咧嘴一笑，「青帝耳目聰敏，讓混元敬佩之中，又有一絲惶恐！」


  他的耳目聰敏，另有所指。


  浩瀚天地，秦軒卻能尋到他，無異於海底撈得銀針，這自然是耳目聰敏。


  秦軒懶於與混元去繞圈，他緩緩走到混元身前。


  「你倒是悠閑！」


  混元聞言卻是裝傻笑道：「青帝何嘗不是如此，大劫在即，卻裝作浪子，遊走於仙界！」


  秦軒並未立即回應，兩個人相視而坐。


  「你似乎，並不信我！？」


  混元老道挑眉，裝糊塗道：「青帝所言何意？」


  「姜伯文應該將青帝殿為何而立盡數道之於你，你仍舊拒絕了！」秦軒淡淡道：「你既然拒絕，卻又在翰景留緣。」


  「你在猶豫什麼？」秦軒望著混元老道。


  他因青帝殿之志在翰景天河內留緣，但卻因他秦長青，拒絕加入到青帝殿內。


  混元老道的笑容有些僵滯，他望著秦軒，「青帝，混元應信么？」


  「斬聖，仙屠，闖帝苑，踏不朽，平九幽！」


  「混元看到的，皆是青帝一人之私，看不到天下之德，大劫之望！」


  如此話語，卻讓秦軒一笑。


  「你倒是說的不錯，這些，本就是為一人之私！」秦軒倒也不曾否認。


  混元老道微微搖頭，「我在謀大劫之中的一縷生機，不想成為青帝麾下的一枚棋子，助紂為虐！」


  秦軒也不置與否，他只是靜靜的望著混元。


  「有一個問題，應該很有趣。」


  「一個實力冠絕仙冥，能破大劫，卻窮凶極惡的青帝，和一個仁德良善，手無滴血，卻無力破大劫的青帝，混元，這兩位青帝，你若想跟隨，會跟隨哪一位？」


  這個問題極為尖銳，讓混元老道的瞳孔微微一震。


  不過很快，混元老道便反應過來，「大概哪一位都不會跟隨，既然窮凶極惡的大帝，能破大劫，何須用我跟隨，若一個仁德良善的青帝，卻無力破大劫，我又何必跟隨？」


  「青帝只說了兩條路，但，擺在混元面前的，卻是千萬條路！」


  「也許，也只是兩條路！」


  混元噙著一抹無奈的笑意，他望著秦軒。


  以秦軒過往的所作所為，哪怕秦軒於此地，言不臣服便死五字，混元也不意外。


  然而事實上，秦軒也的確多次如此作為。


  秦軒卻輕輕一笑，「好在，我秦長青對於破大劫，胸有成竹！」


  「也不至於窮凶極惡！」


  混元微微苦笑，「青帝親自來，混元要是不答應，是不是有些不知好歹！」


  「無妨！」


  秦軒起身，他背後，亂界翼緩緩展開。


  「終有一天你會答應！」


  音落，秦軒背後那亂界翼便猛然一震，消失在這一片山林之中。


  混元老道望著秦軒消失，他臉上泛起一絲苦澀。


  「麻煩了！」


  「要是再拒絕，恐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老道滿是嘆息，就在他轉頭時，目光忽然一呆。


  「完了，燒焦了！」


  「老道我的驚世秘制烤魔豕就這樣毀了！」


  ……


  五嶽交錯之地，天之盡頭，平天道台之高。


  在那一片天穹內，天穹彷彿像是被無形無色的漣漪遮掩。


  偶爾，可看到從其中走出一尊生靈，稍縱即逝。


  秦軒在離開那山林之後，便動亂界翼直入天之盡頭，出現在此地。


  他望著那一層無形的漣漪，雙手緩緩凝訣。


  旋即，只見那無形的漣漪猛然打開了一道缺口，露出其內的天地。


  那是一方如若島嶼一般的存在，仙宮樓宇，自在其中巍然而立，更有一抹極為蒼茫的氣息，撲面而來。


  彷彿那其中，存在的是洪荒，是太古。


  秦軒順著這一道裂痕，微微震翼，便落入其中。


  隨著秦軒進入其中，那一抹裂痕也漸漸恢復。


  太始！


  秦軒望著前方一塊巨石，這一塊巨石，像是鋼鐵一般，但其上，卻有許多的痕迹，有爪痕，有兵刃之痕，也有熔痕……


  太始石碑！


  第三帝界之物，整個太始家，也唯有這一塊。


  就連這一紀元的太始家都不知曉，這太始石碑是何時的產物，在太始家的記載之中，每一紀元的太始一族，皆是以此碑為入口。


  秦軒望著這太始石碑，便緩緩踏步。


  還不待秦軒走入其中，那石碑之上，便傳出一道轟鳴聲。


  這一聲轟鳴，足以驚動太始一族。


  不僅如此，那太始石碑上，更一股浩瀚的威壓席捲向秦軒。


  這一股威壓，便是普通大帝的威壓也難以與之相比。


  能與之相比的，當初在九幽家，九幽元辰本尊出世，那等威壓，方才能與這太始石碑上的威壓相比。


  秦軒望之，也不意外，他無驚無懼，負手向那太始石碑而去。


  每一步，都有威壓傳出，哪怕是聖人，也寸步難行。


  秦軒倒是優然自得，他走到這太始石碑前，靜靜凝望著。


  他的眼眸，不像是看一個死物。


  就在這時，太始一族內，有爆喝聲響起。


  「何人破天禁，驚動仙石！？」


  自太始一族內，有三人聯袂而來，每一位，皆是聖人身。


  他們入此，看到了那太始石碑前，秦軒的背影。


  三人眼露不善，不請自來，且破開遮掩太始一族的天禁，這本身便是對太始一族的不敬。


  帝族之尊，怎能由他人不敬？

  然而就在這時，秦軒緩緩轉身。


  那三大聖人望向秦軒，一瞬間，面色就變了。


  之前的不善，盡數收斂。


  其中那為首入聖第二關的聖人，此刻卻是小心翼翼的望著秦軒。


  「閣下……是青帝！？」


  秦軒淡淡一笑，他手捏一枚太始古文，使得太始石碑的神異漸漸泯去，向太始家內走去。


  他掠過這三大聖人，這方才不急不緩出聲。


  「怎麼？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