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1章 我曾

  九色神路中，在第六雲離身後。


  一道道身姿，如若睥睨這天地世間，傲臨巔峰走出。


  情軒望著九色路中的那一道道身影，瞳孔在微微凝縮。


  他如回到王域遺迹內，第六雲離曾經的話語，在秦軒的耳畔響起。


  「十七萬年前，六道九人回去仙界，是我相救！」


  「萬族紀元因我而滅！」


  「十六萬年前，我教一人為徒，開創天聖神朝！」


  「十三萬年前，我收養一名孩童，此人後被稱之為萬古神皇！」


  「十二萬年前，我創辦一座學院，教下七子，皆入第六帝境，被稱之為天院七祖！」


  「八萬年前，我開創了這一界隱居，救下了這小傢伙。」


  「七萬年前，我突發奇想，修悟天地，那一紀元，被稱為天道盛世！」


  「五萬年前，我埋下了一枚種子，成不朽神族的神王木！」


  「三萬年前，我偶遇一位落魄之人，此人開創了暗血神朝！」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如縈繞在秦軒的耳邊。


  他望著第六雲離身後，一尊尊帝九境的生靈，巍然而立。


  「萬古神皇嫡孫，縱九幽，請至尊赴死！」


  「天院，七祖後裔，請至尊赴死！」


  「天尊蟻，請至尊赴死！」


  「天道盛世，天帝之子，請至尊赴死！」


  「暗血神皇子，請至尊赴死！」


  足足十三尊帝九境，不弱於九凶，更勝於荼天，每一尊帝九境之勢，便如一座座蓋世之岳，蒞臨於那九色神路上。


  每一尊帝九境的眼中，皆是殺機，儘是仇恨。


  第六靜水望著那十三尊帝九境，眼眸微凝。


  「第六雲離，你以為，憑藉這區區十三尊帝九境，便能與本至尊為敵！？」第六靜水仍舊傲然，並不在意，於她而言，就算是百位帝九境又如何？她亦可殺之。


  王土至尊，豈是虛名！？


  第六雲離眼中漠然，「十七萬年，我一次次為這神界生靈指路，而你，卻是一次次的毀滅。」


  「從萬族紀元，再到暗血神朝，你以王土至尊之名，不斷令下，攻伐仙界！」


  「一次次，你我大動干戈，你當真以為，我被鎮壓，是你勝過我？」


  第六雲離的眼中，並未有得意，反而，有一抹憐憫。


  「你我天生便互相厭惡，這並非不曾有緣由！」


  「第六靜水，你天性為惡，生來便屠戮世間！」


  「甚至，連他的性命，都被你親手埋葬，換來如今這至尊之名！」


  「屍骨鑄成的至尊之名，也終究有葬滅之時！」


  第六雲離的手中，緩緩浮現出一把劍，這一把劍動，整個九色神路，整個天地乾坤，彷彿都在震動。


  如那一把劍，可壓這世間萬兵，可鎮得神界萬物。


  她布局了十七萬年，每一紀元的覆滅，她救不得所有生靈，但卻可救得一部分。


  為此，她心甘情願被第六靜水一次次鎮壓。


  第六靜水的眼眸微凝，忽然，她大笑一聲，「第六雲離，你當真以為，你做的那些小動作，我便不知道！？」


  她嘴角微挑，隱隱有一抹不屑的笑容，「你當真以為，你神衍乾坤中生靈，能覆滅王土，誅我至尊之名！？」


  「太可笑了！」


  第六靜水望著第六雲離手中的那一把劍，此劍，似乎已經隱隱超越了帝九境的帝兵，像是完全不是一個品級。


  「連你手中的劍，都是我對你的仁慈與憐憫送與你的，你何以覺得憑藉此劍，能夠勝我？」


  「連他都隕落在我手中，你何以覺得，你能在他之上？」


  第六靜水笑著，毫不在乎那九色神路中的帝九境生靈，更不在乎第六雲離這十七萬年，一個個紀元的謀划與布局。


  「十七萬年過去了，你倒是一成不變，還是那般愚蠢，可笑！」


  第六靜水額首，「我倒想看看，憑爾等這土崩瓦狗，也能奈何的了本至尊！」


  轟！

  第六靜水的身軀震動，乾坤動亂，那九色神路都在崩裂。


  萬道交織，彷彿這天地萬物，都化為她掌中之物，以她為主宰。


  與此同時，第六靜水的眼眸也在動，在她雙瞳內，隱隱有一抹神紋稍縱即逝。


  剎那間，整個天地，直接斷裂，彷彿整個神界，神土，都被一分為二。


  這等力量，便是連那些眾多帝九境的存在，都不由色變。


  秦軒與仙界眾多大帝，聖人在這等碰撞之中，便如不朽帝岳下的芸芸眾生。


  望帝岳而知渺小，望這兩人，方才知他們一生所修，何等孱弱。


  秦軒動盡長生道，聚在雙瞳中，望著那被一分為二的天地，望著那撕裂天地的黑暗，如若虛空之河，隔絕這二人。


  秦軒看到了第六雲離眼中的怒意，也看到了第六雲離眼中的憐憫，甚至，還有那麼一絲嘆息，惋惜。


  「爹爹！」


  就在這時，秦輕瀾已經出現在秦軒面前，她拉著秦軒的手臂，望著秦軒回眸。


  秦軒深吸一口氣，他當即動大帝本源，亂界翼赫然而起。


  「入仙神通道，斷神王柱！」


  秦軒開口了，第六雲離的出現，壓下他本來的準備。


  他很清楚，接下來的爭鬥，不是秦長青，更不是仙界所能夠參與的。


  仙界，太孱弱了，若無他秦長青，連與八大神族一爭的資格都沒有，何況，是王土，何況，是第六雲離十七萬載的謀划和布局。


  此刻，斷絕仙神通道，是最明智的決定。


  至於第六雲離和第六靜水之間，甚至，涉及其身上的因果，他便是想知，也不可觸及。


  至少，當今的他，還不夠資格。


  身後，神界之力，便無盡海嘯，重重而來，莫說是秦軒，便是仙界一眾大帝，甚至太始伏天，都感覺在那神界之爭中，要粉身碎骨。


  不過，秦軒既然決意回仙界，他們也管顧不上其他。


  仙神通道內，天之裂痕，秦軒望著那十八神王柱，手中萬古劍緩緩而動。


  一道玄色劍光，轟然而起，落在那十八神王柱上。


  轟轟轟……


  十八道神王柱，在這一劍之下，轟然破碎，湮滅，化為虛無。


  天之裂痕內，在這一刻更有萬道動亂，似乎化作了無盡的亂流，秦軒眼眸在動，萬道成界，化一方天地，將仙界眾生籠罩在其中。


  他望著身旁的秦輕瀾、秦昊、太始伏天，望著那天之裂痕盡頭，那滾滾仙界氣息。


  雙翼一震，便攜仙界眾生跨越那無盡的黑暗……


  歸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