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1章 再見天老

  百里滄還未曾去，便有聲音降至。


  「大帝之子，豈能是爾等相比？」


  「仙，你與李真人之差，如有天地。」


  聲音徐徐響起，秦軒不由抬眸。


  出聲之人，是之前喝止商君寶的那位女子。


  洪清古帝！


  無垠仙土，五方仙庭之中，太極庭的無量劫境古帝。


  此古帝在無垠仙土內，又被稱為無量劫境之首。


  秦軒輕笑一聲，對於這位洪清古帝他也不在意，「大會開啟之時，喚我便是！」


  留下一句話，他便直接起身折返回屋內。


  百里滄望著秦軒這般無視古帝的態度，也不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仍舊是修鍊，枯燥，乏味，修鍊便是如此，秦軒也早已經習慣了。


  他如今能夠掌握一部分古帝秘，可這些古帝秘，也只是錦上添花，因為他的道與其他古帝不同，很難大量的增加實力。


  更何況，秦軒如今有九極濁力之心，虛之極法、時之無間法、蒼業火、蒼天軸這等寶物，古帝秘在他的眼中，已經不值錢了。


  當初的十大古帝秘，也已經尋常。


  忽然間，正在盤坐的秦軒卻想起了什麼。


  蒼天圖，他交給了塗靈氏古帝，可蒼天軸卻並不曾有。


  他當初將自己體內大部分之物都留在了羅古天道院的禁地內，蒼天軸也在其中。


  丹田世界內，秦軒的本源睜眼，其手掌緩緩探出，便是一道捲軸如若塵埃般破土而出，落在秦軒的掌心中。


  在秦軒如今的本源面前，這蒼天軸甚至無法填滿秦軒的掌紋間的溝壑。


  秦軒望著這蒼天軸，本源內，一縷金色的上蒼聖力浮現，可以看到，秦軒的本源之中，聖元印、聖神印、聖炁印皆在盤旋著。


  雖然，此三印秦軒未曾動用，可卻也一直都在凝鍊。


  而且，他體內的丹田世界和本源早已經得悟了一絲不朽，所以即便他不曾修鍊，這些力量也在不斷的凝練著。


  只見，上蒼聖力入那蒼天軸內，剎那間，蒼天軸便爆發出熾烈的光芒。


  如似螢火之光，卻照耀了大千宇宙。


  當光芒散去，秦軒出現在一片浩瀚的世界中。


  天老仍在，可他望著秦軒眼神中卻有一種陌生和疑惑。


  「你是何人？」他似乎未能認出來秦軒，畢竟，秦軒如今已經更易模樣，且不入上蒼天命之中。


  「仙！」秦軒自然也不會道明。


  「仙！？」天老望著秦軒，他忽然間陷入到沉默，「你居然不在天命！」


  「不在天命中，又為何至此見我？」很明顯，這天老號稱所知一切，卻也只是在天命的前提下。


  他似乎與上蒼有某種關聯，所以方才連秦軒當初在時間長河內的事情都知曉，因為長生仙界已然與九天十地相連。


  「問你一個問題！」秦軒淡淡開口，「你可知幽冥！？」


  天老的瞳孔凝縮，他眉頭皺起，「這種問題，你不應該問我！」


  「趕緊離開！」


  說完，他忽然呵斥出聲，「不管你是什麼人，這裡不是你能夠來的！」


  這呵斥太過突然，甚至，秦軒從這天老的目光中察覺到了一絲惶恐。


  秦軒微微一笑，他手掌輕動，忽然間，從他的掌心之中飛出了一縷赤紅色的火光，光輝碎散，一條赤色的神鏈徐徐出現，這一條神鏈縈繞在秦軒的身遭。


  「業之極法！」


  「你……」


  天老的神色徹底變了，他不斷的後退，彷彿那神鏈便是他最為恐懼的存在。


  「果然，爾等之靈，對於業力極為懼怕。」秦軒淡淡一笑，「告訴我，何為幽冥，何為六道輪迴天，此業不會加諸你身。」


  天老向後退去，可它卻明白，它退無可退。


  最終，它咬牙道：「幽冥，是萬物輪迴的中樞，有幽冥在，萬物之魂魄方才有歸處。」


  「六道輪迴天是幽冥的禁地，傳聞，六道輪迴天有重新凝聚過去大帝亡魂的力量。」


  天老開口，可那業之極法所成的神鏈卻仍舊在，不曾褪去。


  它猛然咬牙，「你帶我離開這裡！」


  秦軒微微一怔，他望著這天老，緩緩道：「此處是何處！？」


  「蒼天境，萬道之源。」天老望著秦軒，「你可以理解為，這裡是上蒼的領地，只要你想，可以在這裡看到關於天地間的一切事情。」


  「那……」


  秦軒話語還未落，天老的臉上猛然間變得惶恐。


  忽然間，四周的空間也逐漸變得一片混沌，忽然，混沌破散，一道身影從那裂痕中走出。


  此人的身軀上，生有一塊塊的霉斑，甚至身軀都已經腐爛。


  但看得出，這是一名男子，他有一隻眼睛，眼球都被腐蝕出了孔洞。


  只見這男子從混沌中走來，那天老的身軀忽然間化作了一塊石頭。


  男子望著天老，手掌輕輕一動，便將這石頭直接碾碎化為齏粉。


  秦軒看到這一幕，眼眸凝縮，他意念動，蒼業火一瞬間便籠罩了秦軒的全身。


  業之力無處不在，即便他此時只是意識之身，只要一念動，蒼業火也會隨念而起。


  這就是真寶的可怕，而眼前這個看起來恐怖至極的存在，很明顯，讓秦軒直接動用了最大的底牌蒼業火。


  「唉！」


  男子看向了秦軒，他忽然發出了一聲長嘆。


  長嘆中，蘊含著太多的落寞與嘆息，也蘊含著無奈。


  他似乎，不想看到秦軒，不對，似乎不想看到現在的秦軒。


  「你是誰！？」秦軒開口，這話語，讓那男子的目光微凝。


  那一隻眼眸似乎在思索著，忽然間，他那腐朽的眸子卻散發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亮光。


  「域外！」


  他彷彿耗盡了全力，吐出兩個字。


  兩字出，忽然間，在這一尊生靈的身軀內，便爆發出了無數恐怖的湮滅之力。


  身上的霉斑似乎越來越多了，可秦軒卻看得出來，這一尊生靈似乎在笑。


  不對，是在哭！


  秦軒看到那腐朽的眼眸上，一滴眼淚徐徐流落，這一滴眼淚，似乎在為他而留，又似乎不是。


  直至，這一尊生靈便就這樣在他的眼前腐朽，化為了虛無。


  只剩下那一滴透徹的眼淚靜靜的漂浮著，秦軒卻感覺到心中猛然一揪，一痛，彷彿什麼徹底失去了。


  一切，恢復了平靜，天老不在了，那一尊生靈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