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錦拜師
緊接著,他剛回過神來,便道:「皇上已有樂兄在旁指導,何須君某相教?」
他果真選擇婉拒。
趙洞庭心裡咯噔,不知道該再說什麼好。
幸得樂無償在旁邊開口,「君兄武藝勝我百倍,逍遙遊、歸元劍法皆是武林絕學。樂某至今也只是教導皇上基本劍術而已,還請君兄為大宋社稷,教導皇上習武。」
他說得很誠懇,話音落下,甚至躬身作揖。
趙洞庭也忙跟著作揖,「請前輩成全。」
此時此刻,面對的是君天放這樣的人,他自然不會擺皇上的架子。
對付雷州那些貴族,需施威,而對類似於君天放這樣在某個領域達到頂尖的強者,只有以誠相待。
君天放坐到石墩上,有些左右為難。
以他的性子,根本就沒有打算過要長時間呆在宮內,只待張珏離開,他便也會跟著離去。再者,他對趙洞庭並不是十分知根知底,更不清楚趙洞庭武學天賦如何,是以實在不願意隨意收下這個徒弟。
可是,趙洞庭畢竟是皇上,此時以大宋社稷來說事,他又不好怎麼拒絕。
好在張珏是了解他的,這時候出聲解圍道:「君兄,既然皇上有意,你試試又有何妨?若是皇上天賦不合你的功夫路數,到時候咱們再為皇上尋求別的高手便是。」
「好。」
君天放略微沉吟,終於點頭。
他心裡卻是想著,先對付幾天,然後等到張珏離開時,說自己的武學路數不適合皇上,自行離開便是。反正兩人之間沒有正式拜師,這也沒什麼。
趙洞庭只是欣喜,「多謝前輩。」
當下他對君天放更是熱情洋溢起來。
這時候,樂舞和穎兒從房間內走出來,趙洞庭讓樂舞去叫韻景和張茹,使得院子里很快熱鬧起來。
四女各擅勝場,美顏不可方物,在這冬日為院內憑添幾分春色。
穎兒雖已是准皇妃,身份尊貴,卻仍是習慣性地在旁邊端茶遞水,盡顯溫柔賢惠。
樂舞笑眯眯纏在樂無償旁邊,時不時靈動的雙眼瞥向君天放,滿懷崇拜,一口一個君伯伯甜得膩人,讓得君天放都完全綳不住臉。
張茹安安靜靜立在張珏後頭,給自己的爺爺按著肩膀。
韻錦悄然立著,恍若山谷白蘭,微笑動人。
這樣悠閑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眨眼便到中午,有太監請示趙洞庭是否用膳,得到肯定答覆后,立刻有數十太監、侍女端著菜碟排隊從院門外走進來。
菜,是御膳房的菜。
酒,是從臨安皇家私窖中帶出來的美酒。
趙洞庭安排著眾人各自落座,自己和穎兒同座,滿臉笑容,舉杯示意,「來,諸位共飲。」
然後仰脖子把整杯酒灌到喉嚨里。
這個年代的酒和後世的比不得,酒精含量不高,和飲料啤酒差不多,只要不是酒精過敏或是身體格外虛弱的,喝個幾斤真不在話下。
君天放和張珏也很是豪爽地將酒飲盡,連張茹、韻錦等都不在話下。
很快,酒過三巡。
酒精含量再低的酒也能醉人。
喝著喝著,滿臉通紅的君天放忽然站起身來,醉步踉蹌,眼神迷離,拔劍在殿內揮舞起來。
殿內登時寒芒湧現。
張珏搖頭晃腦,嘴裡詠頌著一首氣勢恢宏的曲子,桌案上碗碟倒扣,用筷子有節奏的敲擊起來。
南宋重文,文化底蘊深厚,朝中大臣詩才、畫才、棋才、音才不計其數。張珏雖出自軍伍,卻也是精通音律的詞曲家。
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頗為動聽。
君天放更是舞得暢快肆然。
樂無償醉眼微醺地看著,不時鼓掌。在君天放的劍舞中,他好似回想起當年自己快意江湖時的場景。
仗劍恩仇,那真是段熱血如洗的歲月。雖然他已過知天命之年,但至今回想那段歲月,仍是止不住的熱血沸騰。
江湖,封存著太多豪傑的過往與熱血。
趙洞庭在君天放看似沒有行跡,如同魔舞的劍舞中,也好似感動某種情緒。
他端著酒杯,眼睛微眯,怔怔出神。
獨坐的韻錦眼中忽地爆發出攝人光彩。
等到滿殿的劍光忽然斂去,君天放收劍回鞘,似醉非醉地抱起酒罈狂飲。
張珏敲打瓷碗發出的響聲愈發急促,便好似決戰之前雙方的震天鼓響。然後,也猛然停歇。
舉殿突然沉寂下來。
這是趙洞庭初次感受到古典音樂那並非靡靡之音的魅力。
他張張嘴,正要說話,卻見到韻錦忽地從桌案後站起身來,跪到君天放面前,「求前輩教韻錦舞劍!」
君天放深深看著韻錦,神情恍惚,緩緩道:「好,我教你。不過,這是劍舞。」
趙洞庭瞠目結舌。
這就答應了?
相較於答應自己時的不情不願,君天放現在顯然太過爽快了。
至於這麼男女歧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