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議和
如果他和瀧欲繼續交手,借用瀧欲之壓力,完全有可能藉此突破到真武境後期。
可現在,瀧欲受創而退,讓得他突破的契機也是隨之消逝。雖然實力較之之前已經有不小長進,但無疑已經無法再突破真武後期。
起碼短時間內是無法突破的。
出現鬆動的瓶頸,少不得還要費去大量的水磨工夫才能徹底突破。
而以黃粱策現在的年紀,又還能有多少年的水磨工夫?
所以他怎能不怒?
但洪無天卻是嬉皮笑臉,「黃公公,老乞丐助你打退瀧欲,你怎的不謝反怒?」
「咱家!」
黃粱策唰唰又是兩口血吐出來,更是差點沒氣得心肌梗塞。
他娘的!
洪無天怎會看不出來剛剛恰是他突破的氣機?
這老乞丐,竟是做了壞事還要賣乖。
黃粱策當下之恨不得立刻將洪無天撕成兩半才好,就如當初隨皇帝狩獵時,生生撕裂的那隻熊瞎子那樣。
可是他卻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要勝洪無天並不容易。剛剛為追求突破契機,實在已經耗去他太多的精力。
更遑論,據他所知,現在閩清城內可還有不少真武境高手。
那個大宋的小皇帝,著實是有能藐視天下年輕人的手腕和魄力。
短短數年時間,他身邊匯聚的江湖高手雖然自然比不上朝廷綠林營數十年的積累,但也可以說已經相去不遠。而在塔河之畔伯顏、也速兒兩位元帥遇刺,連帶著綠林營姓丁的和姓褚的兩個真武境長老也被殺,更是拉近這種差距。
整個綠林營,真武境高手才多少?
高興手下將士在旁看著,有些手足無措。
他們還不知道議和之事,當然將洪無天當成敵人。可是,以洪無天剛剛這掌之勢,又實在讓得他們不敢妄動。
這些個江湖高手簡直都不似爹養娘生的,倒更似那天上掉下來的神仙。
樂無償見得瀧欲退走,這時候也從樹上掠下來,直到洪無天身側,對著黃粱策拱手:「黃公公,久違了。」
黃粱策眼睛微微眯起,不作回答。
十個綠林營大元境高手帶著李秀淑悄然走到他的旁邊。
宋朝兩個真武境,有搏殺大鷹爪的可能。雖然宋朝並沒有太多理由會殺大鷹爪,但同樣不得不防。
洪無天和樂無償見狀都是輕笑。
樂無償又道:「黃公公,皇上說之前你在自杞可是讓他受到不少驚嚇。洪幫主這一掌過後,皇上和你之間的恩怨算是兩清了。」
黃粱策輕輕冷哼,眸子極為陰鷙。
兩清?
當初明珠公主雖然用暗器迷暈大宋那小皇帝,但他們最後還是沒能將那小皇帝怎樣吧?
可現在呢?
洪無天一掌雖然沒有創傷他,卻是讓得他的突破契機沒了。這簡直比重創黃粱策還要讓他感覺更為痛恨。
只是在宮中伺候皇上數十年的大鷹爪老公公自是明白人在屋檐下的道理,是以,他心中再怒,也並不開口,做那無用的口舌之爭。
洪無天、樂無償兩人大概也覺得索然無味,見黃粱策不搭茬,便又笑笑,然後拱拱手,向著城門走去。
兩人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高興看著兩人離去,雖然有些狼狽,心裡卻是在暗笑。
皇上這手可謂是玩得妙,竟是讓瀧欲和黃粱策都同時吃了虧。
其後,大軍在稍作整頓,收拾好士卒遺體以後,便又繼續前行。
城內客棧,趙洞庭和吳阿淼都是喝得微醺。誰也沒有用內氣去逼除體內的酒氣。
吳阿淼和趙洞庭勾肩搭背,已經有些大舌頭,「這輩子,就你將我當成兄弟,不問我的出生。這份情,比他娘的救命之恩還要重。你是不是庶出的,我不知道,但我是庶出的。你、你別急著不信,真要論起排場來,我那些同父異母的所謂兄弟,個個也都不低。只是,我只有給他們牽馬的份,還要挨他們的鞭子而已。在悟出劍意以後,我就不敢再繼續呆在那個家族裡了。出來行走江湖,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因為臭味相投和我拜把子的,哪怕我師傅,收我為徒,也未免沒有見我在劍意之道上有些天賦,不想他那身劍術失傳的想法。」
「去你大爺的。」
趙洞庭笑罵:「你是臭味,老子可是正經公子哥,身上香得很!」
「對!去我大爺的!」
吳阿淼哈哈大笑,「去我那個該遭天譴的大爺的!」
只是眼中,卻是泛出些許淚光。
這些話,大概他和誰都沒有說過。
趙洞庭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別娘們似的。等你成了天下第一劍客,讓你那些兄弟都給你牽馬喂馬就是。」
他瞧瞧外頭,「牛肉吃光了,酒也沒了。你師傅估摸著也快要回來,我也該走了,咱兄弟倆,天涯再聚。」
吳阿淼喃喃自語,「我才懶得和他們計較。只可憐我那心善的娘,到最後鬱鬱而終,都沒等到我那大爺去看她一眼,還讓我不要恨他!狗日的大爺!」
趙洞庭哭笑不得,又拍拍吳阿淼的肩膀,便向著客棧外走去。
走到客棧,嘴裡呢喃:「你信你娘的話,不好找他們的麻煩。我這做兄弟的,既然知道了,總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