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龍奧妙
趙洞庭緊緊隨著金甲將軍後頭衝進摘星樓。
摘星樓內更是金碧輝煌。數根需得兩人合抱的龍柱將整個殿宇高高撐起。
看得出來,這些柱上金龍都是以真正的黃金雕琢而成。其奢侈程度可以說是罄竹難書。
瓷器、玉器琳琅滿目,皆是看上去就知道珍貴異常。
在中原都能算得上是頗為罕見的鎏金銀摩羯,在這裡竟是被隨意擺放在書案上的飾品。
書案上酒器,若非玉質,則是定窯白瓷。這可是宋朝官窯產物,哪怕在宋朝那些達官貴人家中,也是難得珍品。
白瓷若雪,連趙洞庭瞥見,都止不住有些驚訝。
這比他在雷州的行宮要奢華無數倍去了。
殿內有數人。
一穿著綉金色璃龍青色袍子,和趙洞庭年歲相差彷彿的年輕。其餘還有兩個面白無須的太監,以及兩個侍女。
瞧得金甲將軍持刀進殿,太監和侍女都是驚叫。
年輕男子露出些微慌色,但很快隱去,竟是暴喝:「你要做甚!」
他大概是從未發過威,這突然發起威來,還真讓得位列上元境的金甲將軍都微微愣住。
只是金甲將軍瞬間又回神,繼續前掠,「當然是殺你!」
年輕男子接下來的舉動讓得趙洞庭都詫異,心裡少不得感嘆句真是個妙人。他聽到金甲將軍的話,竟是拔腿就跑,剛剛的威風蕩然無存。
兩個站在前頭的太監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金甲將軍用刀將腦袋給削了去。
兩個侍女尖叫更是刺耳,慌亂逃竄。
一人慌亂之中踩住自己裙擺,撕拉一聲。質地算是極為不錯的長裙都被撕裂。
「啊!」
侍女後背露出大片雪白,還有兩根紅色肚兜細線點綴,楚楚動人,跌倒在地。
金甲將軍渾然不顧,腳下虎虎生風,繼續追向那年輕男子。
趙洞庭施展逍遙遊緊追在後,悄無聲息。只是,胸口又隱隱見血液汩出。
年輕男子打定主意要跑,便頭也不會,沒有半點國主威風。
但終究,還是被金甲將軍追上。
金甲將軍舉刀,重重砍下,卻只是用刀背,然並非刀刃。他顯然並不想現在就將阿星皇給解決了。
長得頗為俊俏,不再趙洞庭之下的阿星皇似乎有所感應,倉促回頭,神色大變。
再有城府,在這樣的死劫面前,也再難以保持平靜。
「叮!」
一聲脆響。
好在這時趙洞庭終於是堪堪追上來,以劍將金甲將軍的刀給架住。隨即一腳向著金甲將軍腰間踹去。
金甲將軍面露懊惱之色,果斷抽刀,一刀下斬,砍向趙洞庭踹出來的腿。
趙洞庭收腿,刺劍。
兩人霎時間就殺得你來我往。
流求空有其名的國主坐倒在地上,呼呼喘息。眼中驚魂未定。
斗北山陰側。
蔡吠紊終究還是被洪無天、鐵離斷、熊野三人給追上,被三人以三才陣布局圍住。
洪無天不擅輕功,本來三人是難以追得上蔡吠紊的,這倒又是得益於熊野的那十餘只蠱蟲。
那十餘只蠱蟲從後頭追趕上來以後,雖然無法傷到罡氣護體的蔡吠紊,卻也如蒼蠅般分散他的精力,讓得他速度慢下來些許。然後便情理之中的被洪無天追上。
洪無天一掌龍戰於野,氣勁盪林海。數十米內外青波搖曳,樹葉唰唰作響,蔡吠紊不得不抽劍斷氣海。
熊野和鐵離斷便也借著這個機會追了上來。
蔡吠紊被圍在中間,飄然立在樹尖上,臉色卻是難看至極,「幾位勢要殺我?」
他現在根本顧不得什麼山門弟子被屠、兒子被殺之仇。自己性命難保,滿心想著的都是如何活命。
是不是要殺他,他豈能看不出來?
說話,也只是為拖延時間而已。等下大軍上山,說不得還會有再權衡的餘地。
可惜,洪無天三人卻並不給他機會。
熊野本就性情陰毒,洪無天行走江湖數十載,性格豪爽,但心眼也比頭髮絲還多。鐵離斷曾在雁羽營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三人中,任是哪個都知道蔡吠紊的心思。
「動手。」
洪無天輕輕說了聲,三人便齊齊攻向蔡吠紊而去。
蔡吠紊不出意料地挑中鐵離斷,想要以他作為突破口突圍而出。
這倒也不是說鐵離斷的實力就比熊野要低,而是他沒得那些蠱術手段,看起來總要好對付些。
鐵離斷看著蔡吠紊沖向自己,知道自個兒被當成軟柿子挑了,眼睛瞪大,豁然罵了句,「草你爹的!」
一劍豎斬而下。
這一劍沒有劍影綿綿,但極得工劍之精髓。勢大力沉,氣勁渾厚。
這也就是他手中此時持的只是尋常長劍,若是持的他那柄萬鈞,說不得聲勢還要更為驚人數分。
蔡吠紊不得以也只能鼓足內氣還擊。
同樣是一劍。
返璞歸真。
到他們這種境界,不是虐殺低境界的人,其實並沒有太多的花哨可言。說到底,還是底蘊的拼比。
鐵離斷真武境初期,終究是要差些。
兩劍相接,氣勁迸射。
周遭綠意盎然的樹尖儘是向著周圍伏倒開去。
鐵離斷飄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