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被拒
「皇上,看樣子這元朝是打算向咱們發動反擊了啊……」
萱雪退下去以後,君天放和洪無天都走到趙洞庭的身邊。洪無天說道。
「呵呵,我等的就是這天。」
趙洞庭卻是笑起來,「他們晚一天發動反擊,咱們的禁軍將士便要再前線多耽擱一天的時間。」
他看向長廊的那頭,喊道:「去將副軍機令鍾健宣來。」
「是。」
有個人影很快向著外邊跑去。
趙洞庭回頭,對君天放道:「看來咱們過些時間也該啟程往北方去了。」
「呵呵。」
君天放和洪無天都是笑。
他們當然知道趙洞庭要去北方幹什麼。當然,意義不僅僅在於去狩獵那些綠林營的高手。
這趟北行,皇上還肩負著歷史的使命。
過去大概兩刻鐘時間,鍾健趕到這洗心湖來。
他愈發顯得穩健了。
從新科「狀元」,再到現如今的堂堂副軍機令。鍾健的升遷可謂是平步青雲。
趙洞庭也是看著他漸漸成長起來的。一步一個腳印,也是一步一個變化。
當初他有意讓鍾健在各個部門鍛煉,如今終於是讓其成長為頗為全面的肱骨大臣。
雖然說較之陸秀夫、陳文龍等人還缺少內斂,但論能力,應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免禮。」
不等鍾健施禮,趙洞庭就對他擺了擺手人,然後笑道:「你可知道朕宣你來做什麼?」
鍾健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臣以為應該是為前線之事。」
「何以見得?」
趙洞庭笑道。
鍾健道:「剛剛去宣臣來的公公說了,萱總管剛剛來見過皇上您。」
「呵呵。」
趙洞庭倒也沒有追究那太監多嘴的意思,道:「的確是前線的事情。軍工部這些時日你可去過?」
「去過。」
鍾健答道,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皇上您是準備將那物件運到前線去?」
他說的那物件自然說的是大殺器破敵大炮。
「嗯。」
趙洞庭直接點頭,「剛剛萱總管說各地有暗涌雲動,不出意外元軍該是準備動手了。咱們也是時候該做好決戰的準備了。」
從成功研製出破敵大炮到現在已經過去不短的時間,趙洞庭雖沒時時過問,但知道現在軍工部破敵大炮儲量應該不少。
「那皇上可已經決定運到哪?」鍾健問道。
趙洞庭現在閉著眼睛都能浮現宋、元兩國的地圖,自然也考慮過這事,道:「朕認為鄧州、唐州以及蔡州最好。你以為呢?」
鍾健露出些許微笑來,道:「臣也以為如此。」
鄧州、唐州和蔡州是元南京路在南疆的屏障,就像是大宋的襄陽那樣,元軍要反攻,最後肯定是要把這屏障之地給奪回去的。
也即是說,只需得文天祥他們的大軍霸佔著這三州之地,那兩國之間的大決戰幾乎沒法避免。
甚至趙洞庭覺得哪怕禁軍將士撤到襄陽,元軍也可能會追上來。
他想要決戰,真金那邊肯定更想。
因為真金現在是借著四大藩國的力量才佔據著兵力上風的,若不決戰,等四大藩國大軍回去,又只有被大宋欺負的份。
趙洞庭可不覺得真金能長期讓四大藩國的大軍駐紮在元朝境內。因為光是這些軍隊,就足夠能把整個元朝拖垮。
只是為何選鄧、唐、蔡三州,而不選襄陽。那自是因為襄陽乃是自家的地方。
「那你下去安排吧!」
隨即趙洞庭對著鍾健擺擺手道。這點事情,他相信鍾健完全能夠安排妥當。
「臣領旨。」
鍾健躬身施禮,緩緩退去。
趙洞庭看著湖面喃喃感慨,「鄧州、唐州、蔡州,如此綿延的戰線,吞你區區數十萬大軍,應該是夠了吧?」
元皇宮。
又是那幽靜偏僻的院落。
元皇真金於夜色中再度出現在這裡。
只這回才剛到門外,裡邊便傳出來孔元洲的聲音,「進來罷……」
真金推門進去就施禮道:「真金拜見老祖宗……」
孔元洲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道:「眼下四大藩國大軍已到開封府外,你有和宋軍一戰之力,還來見我做什麼?」
「真金來替大元千千萬萬百姓叩謝老祖宗。」
真金說著,竟是緩緩跪下去,「全因老祖宗運籌帷幄,才讓我們大元得以有和宋國周旋的時間。」
孔元洲聞言,卻只是點點頭,沒再說話了。
真金跪了半晌,瞧沒動靜,抬起頭,臉色有些尷尬。
孔元洲微微閉著眼睛,但好似知道他神色,道:「還有什麼話,直說罷!」
真金額頭貼在地面上,「眼下兩國決戰在即,真金決定親征,懇求老祖宗能夠和真金同去。」
「同去?」
孔元洲幽幽道:「是保護你……還是幫你去殺人?」
真金稍微猶豫,終究不敢隱瞞自己的心思,道:「若必要時,還請老祖宗不吝出手。」
孔元洲慢悠悠起身,眼神直盯著真金,竟是露出前所未有過的凌厲,道:「你以為我是何人?若再幫你,又算什麼?」
真金猛地抬頭,額頭微微見汗,說不出話來。
這剎那他意識到,自己太過於得寸進尺了。這趟,本不該來的。
面前這位據說百餘年前就開始暗中庇護大元皇族的老太監,可是實實在在的宋人。大元於他有恩,但他的根,還是在大宋。
「保你性命,可以。再替你殺人,不可。」
好在孔元洲並沒有真正跟真金置氣,又坐下去,道:「若元朝終被滅,那乃是天數。你怨不得任何人,也博不過。」
「是……」
真金哪裡還敢再多說半句,連忙站起身來,「真金告退。」
忙不迭向著外面退去。
剛剛孔元洲生氣的那個瞬間,他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沒覺得自己是皇上,而只是只任人宰殺的小羊羔。
「天數……」
真金出門后,孔元洲卻也沒再閉眼修行。而是看向窗外夜空,喃喃自語了一聲。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只這瞬間,這位堂堂極境強者的眼眸中好似有極為昂揚的戰意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