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神往
深夜。
江陵府城內健王府。
「吁……」
有掛著燈籠的馬車在門前停住。
緊接著,神色萎靡的裘雛從車上慢慢走下。到門口,叩了叩門。
很快有門房將門打開條縫,瞧見是裘雛,露出極為恭敬之色來,「裘老您回來啦?」
裘雛作為健王府首席供奉,在這王府里當然有不低的地位。除去趙序的親眷家小外,他可以說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
裘雛並不理會這區區門房,直接向著裡面走去。
健王趙序在這樣的深夜中被叫醒。
「你怎麼這時趕回來了?」
在偏房中見到裘雛后,趙序如此問道。因為燈光晦暗的緣故,他並沒有注意到裘雛蒼白的臉色。
裘雛滿臉凄苦和憤怒,冷不丁嚎道:「求王爺為我做主啊!」
這位號稱在水中無敵的水中龍王這時竟是噗通跪在地上。
趙序的臉色瞬間便不好看了,「發生了什麼事?」
裘雛恨道:「我到常德府後按照王爺您的吩咐設計捕了幾個紫荊山莊管事,且上門讓他們交出世子殿下來。可誰知,那齊武烈竟是次日便趕回了庄中,也不知是用什麼手段請動了袁浩亭,袁浩亭還不遺餘力地讓我也跟著他去。我本也想著那齊武烈總不至於有膽色魚死網破,有袁浩亭從中撮合,他也就順著台階下了。可沒曾想,他竟是直接廢了我的修為,王爺,他根本沒將我們健王府放在眼裡啊!」
趙序的眼神驟然凝縮。
裘雛接著又道:「王爺,這齊武烈實在是欺人太甚啊!他、他什麼都不說,就直接廢了我的修為啊……」
「可惡!」
「可恨!」
「可恨之極!」
趙序咬牙切齒的接連蹦出幾個字來,臉色漲得通紅,「他齊武烈不過是我趙氏的狗!有何狗蛋敢如此行事。本王不讓他紫荊山莊灰飛煙滅,誓不為人!」
「王爺……」
這本應該是裘雛最希望看到的樣子,但他卻並沒有露出得逞之色來,只低聲道:「這紫荊山莊畢竟高手如雲,而且又是皇上御筆親封的武鼎宗門,您還是……」
「這又如何!」
趙序眯著眼睛道:「本王說了,他就算再厲害,也只不過是咱們趙家的狗而已。」
裘雛沒有再說話。
……
很快便是兩日過去。
在長沙,李國丈向趙與珞自首的事情已經是傳得沸沸揚揚。皇室賑災基金會的那些操作也被扒了個乾乾淨淨,剩下的,只不過是對李國丈這些人的審判而已。
趙洞庭難得清閑。
趕在北美航海隊的這支船隊出發前往北美時,派了武鼎堂內一上元境供奉前往濠鏡島。有很長時間沒見著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了,短時間內估計也沒法相見,信當然是必須要寄的。
趙洞庭可不想再見到眾女的時候,是一張張帶著煞氣的俏臉。
他也想樂嬋她們了。
只信里,卻不得不囑咐她們稍安勿躁,繼續在北美洲呆著。他很想她們,但不能讓她們這就回來。
那老太監陰陽莫測,誰也捏不清楚他心裡到底是拿的什麼主意。雖然是數次在有機會的情況下都沒有取趙洞庭的性命,但誰又敢篤定他不是想一網打盡?
他跟著真金到長沙來,雖然肯定是沒法再讓元國死灰復燃了,但是,還是得提防著。對於眾女和孩子們的安危,趙洞庭是容不得有半點疏漏的。
不過在信里趙洞庭也還說了,待時機成熟,他會漂洋過海去接她們回來。縱使不能接她們回來,也肯定會去看她們。
兩國戰爭已經塵埃落定,現在剩下的只是掃尾工作。等這些工作也都進行得差不多,他便可以動身了。
傍晚的長沙皇宮。
湖邊。
趙洞庭持著岳玥的那根魚竿,嘴裡叼著顆草,在垂釣。雖然穿著龍袍,但這弔兒郎當的模樣真不像是個皇上。
在他旁邊還有個更弔兒郎當的,左擁右抱,不亦樂乎。正是吳阿淼。
這傢伙清閑,有事沒事就往宮裡跑。比白玉蟾要顯得和趙洞庭更為熱絡。
不過也的確給趙洞庭排解了不少寂寞。
「老吳。」
趙洞庭忽的偏頭看向吳阿淼,說道:「過些時候,陪我去趟北美洲?」
「去北美洲?」
吳阿淼些微訝異,「北美洲不是……你讓我換地方啊?」
「不是。」
趙洞庭道:「就是想讓你跟著我去一趟而已。你那邊,先交給副使全權負責也沒事,反正你這傢伙就是個甩手掌柜。」
「嘿嘿!」
吳阿淼嘿嘿一笑,當即答應,「你是想皇後娘娘她們了吧,行,走的時候叫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