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惺惺相惜

  丁字褲所引起的尷尬已經過去了，因為李昊天並沒有就這件事情來諷刺王婉清，所以她也就當作沒有發生過。


  令王婉清沒有想到的是，李昊天竟然要賴在她家裏吃早餐。


  在王婉清的幾句諷刺話都起到了反作用之後，隻好伺候這個人吃早餐了。


  在父母健在的時候，王婉清從來都不下廚的，因為家中有阿姨在，什麽家務事都不需要自己動手。但是父母去世以後，她就辭退了家政，家務事都是自己親力親為。


  早餐對於李昊天來說，算作很豐富了。


  在事務所的時候，董一凡都是買路邊的小吃來當作早餐，或者是包子，或者是油條豆漿什麽的。


  再看看眼前餐桌上的早餐：一杯牛奶，一個煎蛋，一份巧克力奶油泡芙。


  相比之下，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嗎。


  王婉清剛吃兩口，李昊天麵前已經空空如也了，然後叫嚷著：“再給我來一份，沒吃飽。”


  王婉清瞪了他一眼，然後又備了一份，這才讓李昊天勉強滿意。


  吃完之後，李昊天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又狠狠伸了一個懶腰，並說道：“又有錢、又會做家務、人長得又漂亮，這樣的女人真是人間極品，美中不足的就是胸太小了。”


  王婉清一聽之下，氣的一拍桌子，喝道：“胸小關你屁事，你也吃了早餐了，趕緊從我家裏出去。


  李昊天翹起二郎腿，然後懶洋洋地點上了一根煙，說道：“我等你一起去上班呢。”


  “本小姐今天休息，你現在可以走了吧？”


  “就憑對我的這份態度，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沒自信的靦腆女孩，平時發揮出這種精神，絕對是女強人一個。”說著，李昊天站起身，在屋子裏轉了起來。


  “既然是我來你家裏做客，好歹也要拿出照顧客人的精神才對，明白不。”正說著，李昊天推開了一個房間的門，看到了房間中那架鋼琴，還有掛在牆上的小提琴。


  “你還有鋼琴，會彈嗎？”李昊天走了過去，揭開蒙住鋼琴的白布，在琴鍵上按了一個重音，這才注意到，琴鍵上已經滿布灰塵了。


  “我以前是學音樂的，因為要接手公司，就放棄了自己的夢想。這架鋼琴已經很久沒有動過了。”王婉清也走進了房間，輕緩地撫摸著鋼琴，就像是在愛撫著自己的愛人一般。


  “即便是不能夠變成音樂家，可是當作愛好也不錯的。”李昊天從牆上取下那把小提琴，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一曲《第40號交響曲》響起，其精湛的技藝倒是令王婉清感覺眼前一亮，完全沒有想到，這樣一個低俗的人，竟然有這樣精湛的小提琴技藝。同時，自己的情緒也被帶動了起來。她也坐在了椅子上，用鋼琴跟李昊天一起協奏起來。


  激昂而暢快的音樂充斥在這個房間中，令兩個人都完全沉寂其中，這一刻，兩個人忽然找到了共鳴，他們時而閉著眼睛全心全意地釋放音樂，時而相互交流眼神。


  在房間的門外，楊文元兄妹二人驚豔地聽著他們的精彩演奏，但是這並沒有陶冶他們的情操，而是更讓他們有了一種危機感。


  王婉清的真正興趣是音樂，對於公司經營方麵，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熱情。而楊文元跟王婉清之間正是缺少了興趣上的默契，楊文元是個經營管理方麵的精英，卻對音樂一竅不通，這也可能就是王婉清對他漸行漸遠的原因所在吧。


  “走吧多多！”楊文元輕聲而失落著。


  “為什麽要走？”楊多多最討厭哥哥對於感情方麵的懦弱，她是個很直接的人，喜歡就要得到，是她一直以來都在奉行著的理念。而哥哥雖然是個很會賺錢的人，但是感情方麵來說，卻是個弱者。所以她才要歸國來幫助其奪回所愛。


  李昊天的出現，讓楊多多視其為最大的威脅。她明白，或許李昊天的身價之於哥哥來說，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李昊天身上有著哥哥所欠缺的東西。幽默、浪漫、外放，就可能成為其戰勝哥哥的武器。所以在哥哥與李昊天的交鋒中，肯定會敗北。不過她不會放棄，她要用自己的長處來彌補哥哥的缺失，因為她對於這三個人看的很透徹，自認為自己的斡旋能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演奏結束，王婉清笑容燦爛地站起來。


  “沒想到你的小提琴的技藝這樣棒，你學過音樂嗎？”


  李昊天沉思了一下，緩緩說道：“我爸爸是個小提琴演奏者，一直默默無聞，直到貧困交迫病死。我不知道我媽媽是誰，於是我成了孤兒，我帶著我爸爸給我留下的唯一財產，一把小提琴在街邊賣藝乞討三年，9歲那年，我被人收養，那個人砸了我的小提琴，從那以後我再也沒碰過小提琴了。幾年前，收養我的那個人也死了。”


  “原來你還有這樣淒慘的身世。”王婉清看著李昊天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份同情和憐憫，雖然她也是父母雙亡，但並沒有影響其童年，更是給她留下巨大的遺產。所以，跟李昊天的身世比起來，她要幸運得多了。


  “二位好有才氣，你們這是在惺惺相惜嗎？我想，或許你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普通朋友吧。”楊多多微笑著走了進來，雖然語氣上是像在開玩笑。但是其中的嘲諷和戲虐之意顯而易見。當然，楊多多說這番話的時候，是在看著李昊天的，所以會被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在針對李昊天。不過，同時也可以解讀為是在提醒王婉清。


  楊文元也跟著走了進來，用還算平靜的眼神，看了看兩個剛從痛苦回憶中掙紮出來的兩人。


  李昊天經曆的太多，貧窮、饑餓、親人生死離別、社會的漠視、血腥暴力、暗戀與背叛，這一切都讓其內心被鐵一般的意誌力包裹著，也因此，很少有什麽能夠再次突破防線，給他造成打擊。


  對於楊多多的話，他遊刃有餘地回應道：“擁有相同經曆，加上擁有相同興趣或者是夢想的人，或許可以比普通朋友走的更近一些。”


  “你指什麽？你想說你能夠跟婉清結合嗎？我想你應該有自知之明才對。”楊文元忍受不了李昊天的曖昧態度，針鋒相對地說道。


  “身份的懸殊，是無法跨越的障礙，你應該明白的。”楊多多也插言道。


  王婉清此時尷尬不已，正要說些什麽，卻被李昊天先一步說道：“你們是不是太過緊張了，我說的是可以成為知己或者什麽的，你們以為我說要追求清清嗎？不過既然你們這樣說，倒是真給我提個醒，我覺得，其實王婉清還是蠻適合我的。”


  “你配得上嗎？”楊多多鄙夷的望著李昊天。


  “配不配得上，你們沒有資格來評價，這要看清清的態度吧，是不是清清？”李昊天用曖昧的眼神詢問著王婉清，後者變得不知所措，這一刻，王婉清的內心震動了一下。


  並不是真的對李昊天動心了，隻是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大膽的男人敢跟她玩曖昧的。


  自幼家教就絕對嚴格，因此沒有男孩能接近她。與她保持最親近的人，隻有楊文元這個表哥。然而遺憾的是，在她的心中，楊文元並不是她期望的類型。即便楊文元這個鑽石王老五，有著眾多女人喜歡的因素，有錢，人長得也帥，但對於她這個出身豪門的人來說，這些都不是決定性的因素。


  反而，李昊天的忽然出現，讓她看到了新鮮感。她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樣獨特的男人，低俗、霸道、才情、無畏、無賴、機智、自卑，這眾多因素的結合體，在她所身處的位麵之中，是沒有這樣一個複雜性情的人的。


  雖然太多缺陷，卻因為有著這樣多的缺陷，反而變成了光芒。相反的，楊文元這個有著真正光環的人，反而在她麵前失去了光輝。


  “我跟李昊天是可以成為好朋友的，不過我們不會在一起的。他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剛才也是在開玩笑的。好了，不談這些了，你們來這裏有什麽事情嗎？”王婉清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是這樣的，我今天開了個酒會，為了給別人介紹我男朋友，特地來邀請你的，清清姐。”楊多多自認為，過多的矯情這件事情，反而會令王婉清反感，所以也就步入了正題。


  “你那個小日本男友還好吧？昨天他跟我拚酒，醉的跟死豬一樣。”李昊天嗬嗬一笑。


  “你才是小日本呢，他是華僑。”楊多多憤怒的瞪著李昊天。


  “差不多吧，他是日裔，不就是日本國籍嗎，既然是日本國籍，不就是日本人嗎？”


  “什麽人呢！說出來的話沒有一句不討人厭的。”楊多多覺得，李昊天這種無賴邏輯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枉費她平日裏自以為傲的口才，在其麵前都顯得有些無力了。不過她覺得，可以改變一下戰術，避其鋒芒，在找到其弱點之後，進行集中地打擊。這樣的殺傷力會更加有效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