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命!
背後空落落的連個影子都沒有,肖欽洲的心忽然緊繃,俗話說的好,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然而他現在就在做畜牲不如的事,想不虧心,很難。
“喵。”
倏地靜謐的空氣中響起一聲貓叫,肖欽洲低頭一看,一團白花花的東西。
“我擦,原來是你。”
整了半天居然是貓開的門。
“滾出去。”
肖欽洲對著門口吼了一句,雪球叫的更大聲了,它朝床邊走來好像通了靈性想要拯救它的主人。
雪球不停地在叫,肖欽洲慌了,蔚十一隻是沉睡不是昏迷,這萬一醒過來,且不說他能不能睡她,這萬一破壞了肖欽予的計劃,他就得提頭賠罪了。
不行,不行,得想辦法處理了這個畜牲。
肖欽洲下床伸手就去逮雪球,它一個靈敏跳上了床。
“小畜生,你給我下來。”
肖欽洲氣急敗壞,他直接去扯雪球的尾巴。
“喵——”
雪球的尾巴緊緊被肖欽洲拽在手裏,受到驚嚇的它撕心裂肺地叫喚著。
原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蔚十一忽然動了一下。
肖欽洲緊張得不得了,他提著雪球飛奔出房間,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雪球從陽台上扔出去。
“砰。”
鎖上窗戶,肖欽洲拍拍手,冷哼一聲:“小畜生,就憑你也想壞我的事?”
肖欽洲沒敢耽誤時間,他回到房間,雙手交叉脫掉上身的衣服,接著便去解皮帶。
數秒之後他上了床把蔚十一緊裹在了懷裏,他愛憐地撫摸著她的臉龐,親吻她的嘴唇。
“你太美了…”
“希望今晚我們有個愉快的體驗…”
喃喃自語一通之後,他打開手機錄像,點擊開始,屏幕上很快出現數字跳動。
正在錄像…
*
肖欽予到蔚藍別墅的時候,正好一個男孩從裏麵有出來。
“你好。”
男孩看見肖欽予禮貌問候,旁邊的蔚藍見狀趕忙解釋:“欽予,他是我的助理,萬霖,剛才我們是在談工作。”
“嗯,你好。”
肖欽予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對著萬霖點了點頭。
萬霖笑笑,然後側身對蔚藍說道:“蔚總,如果您沒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
萬霖離開,蔚藍急忙挽住肖欽予的胳膊熱絡地問道:“今天怎麽這麽晚過來,也不打個招呼,我好讓人開車去接你。”
“沒事,正好路過,給你帶了點蛋糕。”
蔚藍接過肖欽予手裏的蛋糕,輕輕地說了一句謝謝。
正當她準備踮起腳尖去吻肖欽予的時候,他忽然抽出手臂,問了一句:“幾點了?”
蔚藍有些失落,不過她還是回答了肖欽予的話:“九點十五分,怎麽了?”
“哦,沒事,今晚八點半有個畫展直播,我沒想到時間已經過了,算了我陪你聊聊天吧。”
“好啊。”
蔚藍感覺今晚肖欽予好像有點不一樣。
就是沒有平時那麽高冷,還會主動想和她聊天,要知道平時和他有一分鍾對話都難。
肖欽予拉著蔚藍來到沙發邊,他打開蛋糕盒子,撕開裝著勺子的塑料膜,挖了一塊蛋糕送到她嘴邊。
“謝謝。”
蔚藍笑的很甜,像個懷春的少女。
“不客氣,蔚藍,你還記得我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嗎?”
“當然記得,你呢?”
蔚藍反問。
“嗯,記得,那天是你生日,我和朋友一起去了你的派對,那時候我們認識的對嗎?”
“對!”
蔚藍沒想到肖欽予記得這麽清楚。
接下來,肖欽予又拉著蔚藍說了好多隻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事。
蔚藍本以為今天能把肖欽予留下來,但沒想到還是沒能留住他。
“真的要走嗎?不能留下來過夜嗎?”
蔚藍拉著肖欽予的手依依不舍。
“嗯,你早點睡。”
肖欽予伸手摸了摸蔚藍的頭,“過幾天我帶你去看畫展。”
“好吧。”蔚藍滿眼失望,雖然心裏不甘,但因為實在太喜歡肖欽予了,所以隻能妥協。
“那你路上慢點,這麽晚了打的到車嗎?要不我讓司機送你吧。”
“不必了,夜晚空氣好,我散散步。”
蔚藍本想說她陪他,但話到嘴邊又溜回去了,因為她突然很害怕被肖欽予拒絕的滋味
“嗯,路上小心。”
“好,晚安。”
肖欽予從蔚藍別墅離開,大概走了一條街,一輛邁巴赫打著雙閃停在了他麵前。
駕駛座的門被推開,一個人匆忙下車給肖欽予開門。
“肖董,請上車。”
開車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出現在蔚藍家的萬霖。
邁巴赫平穩地行駛在寂寥的長街上,肖欽予靠在真皮座椅上,兩旁斑駁的樹影將他的臉襯的忽明忽暗。
“她有沒有懷疑你?”
肖欽予打破沉寂目光看向萬霖慢慢開口。
“肖董放心,她沒有懷疑我,就是一些關於公司比較機密的事她還是不太信任我,都是她身邊的老人在做。”
萬霖雙手扶著方向盤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回答著肖欽予的話。
“那你最近在做什麽?”
“額。”
萬霖忽然變的有些結巴,透過後視鏡他謹小慎微地看了肖欽予一眼,然後才張嘴說道:“她讓我跟蹤蔚十一,看看她有沒有和您接觸。”
“哦?是嗎?”
肖欽予笑了,他摘下鼻梁上對他毫無用處的平光鏡扔在一旁,嘴角露出一抹邪魅。
“說說,你是怎麽匯報的。”
萬霖:“我正準備和您匯報這事,在沒有得到您的回應之前我什麽都沒說。”
肖欽予了然,原來蔚藍私下玩的是這套,倒也是個聰明人,正好,他剛才還愁沒人做這事。
“…”
空氣又安靜了下來,肖欽予放在真皮座椅上的手指有節奏地一下一下點著…
“萬霖。”他打破沉默。
“在。”
“明天你告訴她,蔚十一今晚9點15分來了我的住處並且過了夜,還有,把肖欽洲是我雙胞胎弟弟的事透露給她。”
“好的。”
萬霖雖然疑惑,但卻沒有多問,隻是把肖欽予剛才說的話在心裏又重複了一遍。
*
淩晨三點,九洲這座城市安靜地沉睡著,肖欽洲赤著腳站在地板統領襯衫的紐扣一個一個地扣上,他看著床上的蔚十一,眼神深邃。
他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起初他也懷疑過,她是不是修複過的,但有些東西騙不了人,事實就擺在眼前。
肖欽洲彎腰將地上的米色長褲將兩隻腿套了進去,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床上的蔚十一終於醒了過來。
“醒了?”
肖欽洲聲音有些沙啞,神情也很凝重,他這樣子和肖欽予其實挺像的。
蔚十一睜開眼,她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兩條腿酸澀的完全讓她使不出勁。
“我們…”
蔚十一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良久之後她才開口:“做了對嗎?”
肖欽洲點點頭,“是。”
蔚十一聞言藏在被褥裏的雙手緊緊攥著床單。
夜路走多了,遲早碰見鬼,肖欽予就是那個鬼。
蔚十一閉上眼硬生生地逼迫自己把眼淚吞回去,逼著自己冷靜。
肖欽洲見她這樣忽然有些於心不忍,他上前一步來到床邊,慢慢伸手,就在冰涼的指尖即將觸碰到蔚十一的臉時,他倏地如觸電一般縮了回來。
“十一,我…”
“沒事,肖叔叔,我隻是高興。”
蔚十一把頭偏向肖欽洲看不到的一邊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
“我喜歡你,我心甘情願。”
肖欽洲聽這話忽然心裏有點悶,他很明白蔚十一口中的“肖叔叔”是肖欽予,所以這話其實是說給另一個男人聽的,而實際上,他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但悶的慌歸悶得慌,肖欽洲卻不敢多說一個字,他不能破壞肖欽予的計劃。
“好,那你好好休息。”
“好。”
肖欽洲離開房間之後,蔚十一徹底撕開了自己的麵具,她拉高被子蓋過頭頂,將自己整個人置於黑暗之中。
她想要爆發卻不知采取什麽方式,明知道憋著難受,但總是會這樣,沒有人能夠在這時候伸手拉她一把,唯一能做的隻能靠自己慢慢心理暗示調節。
蔚十一悶在被窩裏,牙齒用力地咬著下嘴唇,哪怕是痛感襲來,她也沒有鬆開的意思。
不夠,這樣遠遠不夠,蔚十一用力扯著自己的頭發,恨不得就這樣硬生生把頭皮扯下來。
她不敢放聲大哭,隻能以這種方式來懲罰自己。
“婊子,蔚十一你就是個婊子,賤貨,不要臉的女人。”
“他們說的沒錯,你就是交際花,你他媽的就是這個世界的上不該存在的一個垃圾。”
此時此刻,蔚十一感覺自己被劈成兩半,她在和自己較勁,在自己懲罰自己。
就在即將感覺最後一口氣喘不上來的時候,她才放過自己。
重新呼吸到空氣的蔚十一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
走出肖欽予住的小區,蔚十一直奔旁邊的藥店,她幹脆利落地買了一盒避孕藥,直接就這麽幹吞了下去。
這是保護自己的基本常識,蔚十一這麽聰明的女孩,她不會愚蠢到去讓自己二次傷害的地步。
蔚十一沒有回學校,她回了家,算算這個時間點蔚藍應該不在家,現在的她需要的是一個熟悉的能讓她相對有安全感的環境療傷。
打車回到家,蔚十一定的外賣也到了。
“蔚小姐,您好,您的外賣到了,額,您確認下這數量有誤嗎?”
必勝客外賣員將滿滿當當的一個大袋子交到蔚十一手裏,這食量起碼是二十來個人的。
“沒有,我家今天有朋友來。”
“哦,原來是這樣,那好,祝您用餐愉快。”
蔚十一拿著外賣回到自己房間,將袋子裏的披薩一份一份拿出來,她其實一點都不餓,甚至一點胃口都沒有。
打開盒子,蔚十一從裏麵拿了一塊披薩塞進嘴裏用力咀嚼,一塊還沒完全吞入腹中,另一塊已經跟著進了嘴裏。
她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不停把披薩塞進嘴裏,試圖用食物將心裏的苦澀一點一點填埋。
蔚十一拿著披薩邊咬邊掉眼淚,封閉,壓抑交織在一起輪番折磨著她,十幾分鍾之後,三盒量販裝的披薩全部被吃完,那種飽腹感讓她難受。
她伸手打開第四盒,又將一塊又一塊的披薩強行塞入腹中,她在懲罰自己,用暴飲暴食的方法。
直到第五個披薩盒子被打開,蔚十一終於撐不住了,她踢開椅子衝進衛生間來到台盆前,將手指伸進嘴裏開始催吐。
一聲高過一聲的幹嘔聲在狹小的空間中蔓延開來,蔚十一感覺胃裏翻江倒海,兩隻手用力撐著台盆兩邊,額頭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吐了大概半小時,晃過一絲神,她順著光滑的牆壁慢慢坐在地上,一滴眼淚從眼眶裏滑落。
有那麽一瞬間,她特別羨慕別人,羨慕別人有幸福的家庭,羨慕別人有轟轟烈烈的愛情,羨慕別人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再回頭看看自己,一無所有,狼狽不堪,現在連唯一寶貴的東西都丟了。
可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衝動買單,人這一輩子不管幹什麽都是命數,這件事她不恨任何人,隻是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不懂事的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蔚十一即將快要昏睡過去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門被踹開的巨響,她倏然睜眼,從地上爬了起來。
走出衛生間,蔚十一一眼就對上了蔚藍憤怒的眸子,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臉上就傳來火辣辣的疼。
“賤人胚子!”
蔚十一被打的眼冒金星,剛才的暴飲暴食和催吐已經耗了她半條命,現在她哪來多餘的力氣去抵抗,趔趄後退幾步,她撞在了結實的牆壁上。
蔚藍上前一步,抓著蔚十一的頭狠狠地把她往牆上撞,“我怎麽會有你這種女兒,蔚十一你他媽的就應該去死懂不懂,為什麽你的命這麽賤?折磨你那麽多次,你都死不了。”
“咚,咚,咚。”
額骨和牆壁碰撞發出駭人的聲音,很快雪白的牆壁上便開出一朵鮮豔的紅花。
“蔚十一,你去死吧!!!”
蔚藍抓著蔚十一的頭發用力地又撞擊了幾下,便鬆了手,她氣喘厲害地看著她,覺得還不解氣。
蔚藍將鬆散的碎發撩到耳邊,從旁邊拖了一把椅子來到蔚十一麵前,她用腳踩在她的腦袋上,如王者一般居高臨下睥睨著她。
“蔚十一,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厲害,你真以為你心裏那點花花腸子我不知道?”
蔚十一沒說話,因為太疼了,但是死不了,意識還在,至少能夠聽懂蔚藍的話。
“.……”
蔚藍低頭又用力地踩了一腳:“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吧?嘖嘖,我都替你丟臉,想盡辦法覬覦勾引我的男人,結果到頭來卻連人都分不清,來,蔚十一,你看看這是什麽。”
說著,蔚藍掏出手機,將一個視頻送到蔚十一麵前。
“看看!好好看看!”
她抬起腳,拉著蔚十一的頭發迫使她整張臉向上仰。
“.……”
蔚藍手機裏播放著她們家的監控,那裏麵清晰地呈現肖欽予的身影,他坐在桌子旁邊,一臉笑意。
怎麽會?
蔚十一皺了皺眉,視線往畫麵的右上角撇了撇,時間正是昨晚,明明那時候他們還在.……
不,絕對不可能。
蔚藍看穿蔚十一的想法,她露出嘲諷的笑容,“賤胚子,你該不會以為昨晚和你待在一起的真的是肖欽予吧,昨晚她可是和我在一起呢,你呀你,真是蠢到家了,失身了吧?活該!”
早上萬霖來匯報,說昨晚蔚十一九點多的時候去了肖欽予的住處,而且一整晚沒出來。
一開始,蔚藍也很疑惑,直到萬霖的下一句話出口,她才能把這裏麵的關係相通。
萬霖說,肖欽予的住處經常有個長得和他一摸一樣的人進出,後來他用一些技術手段調取了信息,發現肖欽予有個弟弟,還是雙胞胎。
這麽一說,蔚藍就明白了,所以昨晚的事件始末經過應該是蔚十一想去勾引肖欽予,結果她不知道雙胞胎的事,陰差陽錯地和肖欽予的弟弟上床。
“那昨晚是誰?”
蔚十一虛弱地開口。
“是他的雙胞胎弟弟肖欽洲,不過,蔚十一,話說回來,這件事我還要好好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肖欽予還有個雙胞胎的弟弟,謝謝啊!”
“.……”
原來是這樣,蔚十一忽然有種從懸崖掉落的感覺,她相信蔚藍的話,因為如果昨晚真的是肖欽予,她不會像現在這般風輕雲淡。
蔚十一慢慢閉上眼,她原以為失去貞操隻是老天爺給她的報應,卻沒想到真正的報應在這等著呢。
見蔚十一這樣,蔚藍別提有多得意了,這種心理上的折磨比肉體上要來的暢快許多,因為她就喜歡看蔚十一得不到反倒還失去的樣子。
“哈哈哈哈。”
蔚藍大笑:“怎麽樣?蔚十一,你是不是感覺自己蠢的不行,說真的我都有點同情你了,精心布局那麽久,沒想到最後會是被別人白白睡了一覺的下場。”
蔚十一沒有出聲,她安靜地躺在地上,此時此刻她想就這麽死去,不然將來的某一天,她會變得連自己都害怕自己。
然而,很遺憾,老天爺沒有收走她這個禍害,果不其然,禍害遺千年,命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