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醒了
見肖欽予不說話，蔚十一“嗤”地一聲笑了，她拿起旁邊的醒酒器將瓶子裏的紅酒倒進去晃了晃伸手準備給他倒酒。
“別緊張，喝點酒，壓壓驚，不過可能對於您這種上層社會的精英人士來說這酒應該不入眼吧。”
“你是怎麽查到的。”
肖欽洲抬手下壓按住自己的杯口阻止蔚十一倒酒。
“…”
她怔了一下，繼續說道：
“這你就別管了，我自有我的辦法，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拿證據給你看，但如果你選擇不和我合作，我隻能說聲抱歉，那些東西我就拿給蔚藍欣賞了。”
蔚十一拿開肖欽予的手還是把酒倒了進去。
“cheers.”
她拿著手裏的高腳杯碰了碰他的，然後仰頭喝了一大口。
“你想怎麽合作。”
肖欽予知道自己現在是處在被動的位置，他相信那個妖女說的話，她手裏一定是掌握了證據，所以，眼前擺著的隻有一條路。
“別急，在此之前我們先彼此交個底，我不希望將來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語氣從戲謔突然變成嚴肅，蔚十一臉上寫著“謹慎”兩個字。
“你想知道什麽？”肖欽予淡淡問道。
“除畫廊老板以外你的真實身份。”
生活不是電影，一個人的能力哪怕再強也會有無法攻克的地方，蔚十一查不到肖欽予的真實身份。
“…”
局麵隨著蔚十一的這句話突然出現扭轉，肖欽予反複琢磨剛才她說的那句話，她要他攤牌，那證明她還沒有查到他是匯添集團董事長的身份。
雖然在肖欽予眼裏蔚十一就是個謊話精，但一次他卻格外信任她，因為有些東西它就在那裏不論怎麽掩飾都騙不了人。
“聚創生物科技的老板。”
肖欽予亮出“身份”，這不是他杜撰出來的，聚創是真實存在的，是匯添集團下麵的的子公司之一，法人也是他，明麵上的，可以查的到。
肖欽予不可能那麽輕易泄露自己的老底，這一次被蔚十一暗算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事，他不可能真的全盤托出。
“你確定？”
蔚十一皺了皺眉。
“查查不就知道了。”
肖欽予將手機推到她麵前。
“…”
沉默一陣，蔚十一點點頭：“我信你。”
“肖欽予，我…”
“不急，蔚十一，你問了我這麽多，又是掀我底，又是威脅我，現在可以換我問你？”
肖欽予可不是肖欽洲，他有自己的節奏，別人無法打破。
“可以。”
肖欽予拿起拿起桌上的高腳杯晃了晃裏麵的紅酒，沒喝，“為什麽突然找我合作？先前你不是一直想報複我的。”
蔚十一笑了笑：“那事是我活該，怨不得別人，更何況肖欽洲對我不差，也沒什麽損失的。比起我現在所經受的，你們那又算什麽呢？”
原本還神采奕奕的蔚十一在說完這番話之後眼裏的光忽然暗淡了下來，她拿起高腳杯將裏麵的紅酒一飲而盡。
“我被強奸了，蔚白找人幹的。”
蔚十一直接說了出來，這事就是一個導火索，她也沒有什麽好隱瞞，既然是合作，有些事就藏不住。
肖欽予沒想到蔚十一會把這事告訴自己，他頓了頓，像沒事人一樣問了一句：
“什麽時候的事？”
“記不得了，不想記得，這就是我找你合作的目的，肖欽予，我可以幫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但是我希望你能幫我，我需要借用你的力量去打垮蔚家，我想這是我的願望，也是你的願望吧。”
肖欽洲那麽恨蔚藍，肖欽予一定也是。
“你潛伏在蔚藍身邊為的不就是要拿到你爸爸的那項專利？”
蔚十一壓低聲音，饒有興味地看著肖欽予。
“是，可我為什麽要和你合作？我自己難道就不行？”
“不行，你要是行今天我就不會在這了，肖欽予我是她生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你們在一起這麽久，如果你能獲取她的信任就不至於讓萬霖深更半夜偷偷進她的書房。如果她真的對你沒有防備，現在那項專利你應該早就得到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和蔚藍在一起除了那些無聊的小情小愛她壓根不會和你提其他事，尤其是公司的事，所以你才想到讓萬霖去他身邊，但是我告訴你這樣沒用，你們隻能做一些無關痛癢的報複，她的致命點你們根本就碰不到！而我，經過這麽多年的蟄伏，絕對可以做到！”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蔚十一和肖欽予各有各的長處，他們現在的關係就是勢均力敵，當然這是從明麵上來說，若是背地裏使陰就不知道誰更勝一籌了。
蔚十一今天說這麽多不是因為她真正放下了之前肖欽予對她做的那些破事，是凡事分輕重緩急，有些事可以放在後麵去做。
蛟龍未遇，潛身於魚蝦之間，君子失時，拱手於小人之下，現在蔚十一沒得選，能幫他的隻有肖欽予，所以她隻能靠攏他。
肖欽予就這麽盯著蔚十一看，沒說話，似乎還在回味剛才她的那番言論。
“我說的對嗎？肖—叔—叔！”
蔚十一一字一句頓，說的那叫一個鏗鏘有力！
當然對，如果肖欽予不是一個性格內斂容易藏住情緒的人這會他早就對她豎起讚美的大拇指了。
眼看孟語初就要醒了，肖欽予不可能還能像以前一樣和蔚藍在一起，拿回專利，報複蔚家這件事他必須速戰速決。
“對！”
“好，那為了我們共同的目標，幹一杯。”
蔚十一舉起杯子，肖欽予跟著舉起，到底這酒最後他還是喝了。
“您好，女士這是您的牛排。”
“好的。”
酒喝了，前菜也吃了，現在就是到了上硬菜的時候，這牛排來的還真是應景。
肖欽予看了那牛排一眼，又看了看蔚十一，“說吧，你有什麽條件。”
“我說了啊，條件就是你幫我一起整垮蔚家，還有，踐踏蔚藍的感情，把她往死裏折磨。不過，這也是你的目的，所以若是勝了，我們是共同的贏家。”
“還有嗎？”
蔚十一的胃口絕對不止這麽一點。
“有！我要錢，肖叔叔，你看我又是買監控，又是找人跟蹤你，我這麽做是因為誰呀？現在要你邁巴赫上的一個螺絲不為過吧。”
蔚十一邊說邊切牛排，她可真是談生意的高手，一點虧都不想吃。
“要多少。”
“五百萬。”
蔚十一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心裏多少沒有點底，但是她必須試一試，錢現在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聞言，肖欽予破天荒地打趣了一句，“你這可不是一個螺絲的事，你這是直接卸了我邁巴赫的輪子。”
“噗…”
蔚十一被逗笑了，是那種很純粹的笑容，一時之間肖欽予被她的笑攪的有些心神不寧，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算是轉移注意力了吧。
20：30分。
肖欽予沒想到這個蔚十一這麽有本事，他們相處的時間足足比他預計的多出半小時。
“好，五百萬沒問題，我可以給，但既然是合作條件就不能隻有你提，我也有條件。”
“自然。”
蔚十一把牛排塞進嘴裏，剛咬一口她就覺得難吃，還不如馮淩昀做的家常菜好吃。
“第一，離開肖欽洲。”
“沒問題，這個我可以做到，說真的我還以為你要我嫁給他呢。”
蔚十一回答的很幹脆，一點留戀與不舍都沒有。
“他還讓我和他離開九洲呢。”
“什麽時候離開？”
“不知道，他沒說。”
肖欽予點點頭：“好。”
“第二呢？”
蔚十一緊跟著問。
“那份專利你必須保證不經任何人的眼包括你。”
“這也沒問題，我沒興趣知道，我關心的是你錢能不能到位。”
專利技術已經被蔚藍用了，蔚十一就是拿去也沒用，至於肖欽予用來幹嘛，那就不是她操心的事了。
“嗯，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蔚十一叫住肖欽予，曖昧地衝他眨眨眼：“肖叔叔，你這是占我便宜嗎？我幫你做這麽多事，我隻要了你五百萬，你卻要求我這麽多，怎麽說也是我虧呀。”
“我幫你報複蔚家這不是你的條件？”
“不是，這是我們共同的目的，應當五五分，所以您還欠我一個呢。”
蔚十一起身走到肖欽予麵前，她身上裙子的裝飾物閃的他眼睛疼。
“你還想要什麽？”
“可以和你上床嗎？”
蔚十一忽然湊到肖欽予麵前，這猝不及防的羞辱真是踩到肖欽予的雷點。
“蔚十一，要想好好合作就安分一些，我並不是非你不可。”
“哈哈哈哈哈。”
蔚十一發出銀鈴般的少女笑聲：“好啦，好啦，和你開個玩笑別緊張嘛，這個條件先欠著吧，將來你可得記得還給我。”
她往後退一步給肖欽予讓路，笑著目送他離開，她蔚十一終於等到揚眉吐氣的這一天了。
蔚家，蔚藍！肖欽予，肖欽洲，以及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一個都不可能放過。
蔚十一回到餐桌前繼續將那塊牛排吃完…
*
九洲平川機場。
肖欽洲拿著一個行李箱手裏捏著兩張飛往愛爾蘭的機票。
他選擇和蔚十一去那裏是有理由的，一個是他在那有長期的居住權，而且隻要在那裏登記結婚配偶也是享受永久居住的權利。
最最最重要的是，那裏是一個不允許離婚的國家，一旦結婚，婚姻就受國家保護，到時候就是裴卓琳也不可能拿他有辦法。
鄙視機場的廣播正在播報著航班信息，肖欽洲抬手看了看手腕的表顯得格外著急。
正當他準備拿出手機給蔚十一打電話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按住，手裏的機票也被搶了去。
“…”
肖欽洲正想說話就看見肖欽予還有蔚十一站在他麵前。
“你們…”
他聲音有些顫抖，那種害怕是他這輩子都不曾有過的。
“十一，你怎麽和他在一起。”
肖欽洲扭動著肩膀想要掙脫，“你們他媽的放開我！”
肖欽予偏頭看了看蔚十一，那意思很明顯了。
蔚十一抿抿唇抬腳邁步來到肖欽洲的麵前，抬頭看著他：“對不起，我不會和你走，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你。”
其實這也是蔚十一剛開始接近肖欽洲的目的，騙取他的心，玩弄他的感情，讓他也嚐嚐被人當作玩物是什麽滋味。
“什麽？你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你他媽的整天和我待在一起？蔚十一，你騙我的吧，是不是肖欽予威脅你了？”
肖欽洲突然反應過來，這事一定是肖欽予在裏麵從中作梗。
“威脅？你想太多了吧，他怎麽可能威脅到我。肖欽洲我今天就告訴你實話吧，其實我一開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因為我永遠沒有辦法說服我自己去原諒你先前對我做的那些事，你知道貞操對於一個女孩來說意味著什麽嗎？而你們就那樣隨隨便便的一個玩笑把我最寶貴的東西拿走，如果換作是你可能原諒嗎？”
“不可能，但我不是一直在彌補嗎？我那麽愛你，我拿出自己所有的真心，蔚十一，你眼瞎嗎，老子為了你放棄了那麽多，你他媽的看不見嗎！！！！”
肖欽洲暴跳如雷，他越是想掙脫就越是被禁錮。
蔚十一：“嗬嗬。”
“不好意思，我真的看不見，肖欽洲你不過就是我隨意拾起的一根野草，折疊撚弄一番之後就可以肆意丟棄，你的存在於我而言不過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現在目的達到了，我自然是沒功夫再陪你演下去了。”
蔚十一雖然心裏有病，她可以自虐但絕不受別人虐，肖欽洲之前那樣傷她，憑什麽他付出真心就找她原諒？
這世上有這麽好的事嗎？她蔚十一又不是那種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若是她想愛這世上男人可供選擇的太多了，沒必要非要選一個傷害過自己的。
“不是這樣的，十一，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肖欽予逼你的，你放心隻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公道？又是這個令人惡心的字眼。
蔚十一真是受夠了。
“沒有，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他沒有逼我，肖欽洲你能不能不要活在自己的想像裏，你真的以為我愛你嗎？你太傻了，我要是愛你，我今天就不會收你哥的錢和你在這裏說些了。”
“他給你錢了？”
肖欽洲不可思議地看著蔚十一，“你說肖欽予給你錢，你他媽的知不知道…”
他話正準備說出口，身後的保鏢就給他嘴巴貼上了膠帶，肖欽予冷冷地看了肖欽洲一眼，“鬧夠了嗎？”
“唔…”
“…”
肖欽洲兩隻腿不停在空中亂踹，他眼裏全是絕望，眼淚跟著就出來了。
肖欽予把目光從肖欽洲臉上移開轉頭看向蔚十一，“十一，今天辛苦你了，錢我會匯到你帳上的。”
“好的，那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蔚十一轉身，她一眼都沒看肖欽洲，那種絕情是裝不出來的，其實她知道自己和肖欽洲也差不多是到這裏，她永遠不可能愛上他，早一點放了他，積點德，興許未來的某一天她下地獄可以免受一些懲罰。
肖欽洲看著蔚十一離去的背影，兩腿一彎曲，就這麽跪在了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十一…”
“蔚十一！”
*
肖欽洲被待回了九洲君庭，從回來到現在他滴水未進，傭人進他房間好幾次都是被打出來的。
這不，上一頓發泄還沒結束多久，這一頓又開始了。
管家端著餐盤從肖欽洲的房間出來正好碰見正準備上樓的肖欽予。
“肖董。”
“還是不吃？”
肖欽予看了一眼餐盤，裏麵的食物原封未動。
“嗯，不肯吃。”
管家如實回答。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肖欽予上樓來到肖欽洲的房間，當門被推開的那一刹那，一股濃鬱嗆鼻的煙味朝他迎麵而來。
“…”
肖欽予走進房間，最後在床邊發現儼然已經奄奄一息的肖欽洲。
他坐在地板上，備靠著床，旁邊到處都是煙頭和酒瓶，整個人看上去頹廢不堪。
“打算鬧到什麽時候？”
肖欽予雙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裏居高臨下地和肖欽洲說話。
“哥，你說不喜歡都可以在一起，為什麽喜歡不能在一起？”
肖欽予：“…”
“還有啊，為什麽她可以和我吃飯，和我睡覺，可以喊我老公，對我撒嬌，為什麽她不愛我呢？？？”
“哥，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
肖欽洲轉身抓著肖欽予的褲腿，“我求你，我求你讓我見見她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她，我不走了，我想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哥，你讓她繼續像以前那樣騙我好不好？這樣我的心就不會疼了。”
肖欽予低頭看著狼狽不堪的肖欽洲，心裏一頓怒火，“你給我起來！”
“起不來啊哥，我這好疼，我想見蔚十一，我現在隻想要她，哥，我求你，求你讓我見見她好不好？”
肖欽予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他蹲在身子緊緊抓住肖欽洲的領口：“看著我！你覺得你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肖欽洲我告訴你，如果你還是像以前那樣，遲早有一天我會直接讓蔚十一在這世上消失。”
“你已經做了很多錯事了，到底要到什麽地步你才肯罷休！”
“…”
肖欽予鬆開肖欽洲的衣領，他直接整個人倒在地上痛哭。
“明天你就離開九洲，去馬耳他好好待一段時間，還有，如果你敢去找蔚十一或者對她說什麽，後果你就自己承擔！”
話閉，肖欽予起身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離開了房間。
“…”
剛出門，管家便急吼吼地拿著座機電話來到肖欽予的麵前：“肖董，護理院那邊來電話了，說是太太醒了。”
聽到孟語初醒來的消息一向冷血無情的肖欽予竟然紅了眼眶…
“肖董，您的誠意感動了老天爺啊…”
管家跟著落下了激動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