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風華絕代
夏辛野聳肩：“沒看到人家不願意給你抱嘛，既然這麽喜歡孩子，何不自己生一個？”
“你”楚天真臉頰驀地紅了，她氣衝衝的抬腿，照著夏辛野的小腿便是一腳。
夏辛野吃痛，楚天真卻“哼”了一聲，一揚下巴，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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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拐角時，沉曄回頭，向遠處看了一眼。
他的視線落在長長的石板街上，那裏，少年還站在原地，他整張臉埋在帶著小紅帽的丫頭的頸窩裏，那般親昵的樣子，像是在說悄悄話。
是在說悄悄話嗎？
為什麽他覺得那個少年，似乎有些不太對？
“沉曄。”
遠處傳來清靈的嗓音。
沉曄一頓，轉過身去，卻見百藥堂前，帶著鬥笠的女子，早已在等待。
他微一頷首，抬步上前。
“在看什麽？”
女子轉身，步態清雅的，向百藥堂裏行去。
“隻是發現一個古怪的人。”沉曄如實相告。
“這世上，古怪的人何其多？”女子步子微微一頓，旋即輕輕偏首，隔著鬥笠上垂下來的輕紗，目光落在沉曄身上，輕笑，“可是，能讓沉曄注意到的，可是沒有幾個呢。”
沉曄緩聲道：“我向他問路，是以便多看了幾眼。”
女子輕笑：“嗯，俊之想必已經回來了。”
沉曄微點頭：“但願，他能帶來好消息。”
“好消息麽……”重重輕紗下，女子的唇角優雅的彎起，“可惜，錦繡已經去了，若她還活著，對於沉曄來說，才是好消息吧？”
沉曄神色依舊，低聲開口：“能為小姐獻身，本是錦繡的榮幸。”
女子輕輕一笑，聲音悅耳卻不刺耳：“若是錦繡還在這世上，我不會叫她再做我的影子。”她微微偏首，目光看向遠處，聲音微揚，“俊之，原來你已經回來了。”
遠處角落，雲俊之身子一顫。
他封閉了六識，卻未想到，還是被她發現了。
錦瑟的實力，又精進了麽？
他微微垂首，旋即快步向前走去：“原本想給你個驚喜，卻未料這麽快就被你發現了。”
雲錦瑟道：“我卻覺得，你是要給我一個驚嚇。”
“怎麽會呢。”雲俊之咧嘴一笑，“我怎麽舍得，讓錦瑟受到驚嚇。”
雲錦瑟左手指尖微抬，輕輕的落在右手手背上，然隻是這般簡單的動作，卻雅致到骨子裏。
那種優雅，是與生俱來的。
雲俊之不由感歎，這世上的女子，卻無一人能比得上錦瑟的風華，隻是看著一個霧霧約約的剪影，便令人心搖神馳，心向往之。
“想來，東洲一行，不曾白去。”雲錦瑟音質輕輕，和緩的似流水輕煙，令人心神激蕩。
“是。”雲俊之看了看周圍，“現在便要聽？”
“為何不呢？”雲錦繡輕笑著開口。
“在東洲出雲的邊陲小國，有個叫出雲的地方，那裏，也有個雲家。”雲俊之微微垂首，似是不敢直視雲錦瑟的目光。
“嗯。”雲錦繡輕輕應著，卻未多言，似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可通往出雲的虛空道卻被人抹了去，是以我一直未能親自前去一趟，但也獲得了大量的消息。”雲俊之緩緩道來，大約是錦瑟太過柔和，太過優雅，任何一個與她說話的人，都不由的降低語速和音量，恨不能將每一個字都咬的格外清晰，以便她能聽的分明。
他，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那是個小的家族，人口不過幾十人，且實力低微，當家族長名為雲江，據調查，卻也不過是個幾珠的武者，隻是後來被當地勢力所迫害，家破。族人逃離東洲，卻因隱蔽得當，始終未著蹤跡，眼下暴漏出來的，也隻有雲修和雲淩兩個人，雲修已被我們抓獲，而那雲淩……”
“那人並非雲修。”雲錦瑟淺淺開口，“不過是個障眼的術法罷了，施術人實力很強呢。”她輕輕撫摸著小指上的尾戒，輕輕的開口。
“障眼法……”雲俊之麵色微變。
“嗯。”雲錦瑟輕聲慢氣道：“那雲淩被妖狐救了，妖狐已逝，可雲淩人呢？”
雲俊之暗暗心驚，原來，錦瑟已然掌握了這般多的消息。
怪隻怪妖狐引起東洲大戰，造成了太大的轟動，這個消息，恐怕早已傳遍整個中荒了。
雲俊之眸光微閃，他想到了雲錦繡，可不知為何，那三個字，到了嘴邊，又被他吞了下去。
要告訴錦瑟嗎？
雲錦繡還活著
若是家族得知雲錦繡還活著，又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如今，雲族知道雲錦繡的，恐怕也隻有他自己了，雖然他百思不得其解，雲錦繡為什麽會出現在無極大陸，可既然是出現了，那便是冥冥注定的吧。
若是他不說，雲錦繡的生活，是否會變成另一種樣子？
即便，她是錦瑟的影子，可既然已經死過一次了，真的要再抓回來？
他在雲錦繡麵前，不是沒有惡意的提起那些過去，即便她冷靜，冷漠，可他依然清楚，過去的事，她不曾忘記。
事實，他早便得知雲錦繡還活著的消息，在東洲的日子，他一直在順著這條線在調查摸索，可始終沒有將雲錦繡還活著的事，告訴家族。
因為什麽？
他自己其實並不清楚。
他還記得小時候，他帶頭毀掉了雲錦繡的破布娃娃，他還記得，她蹲在灰燼前，她放聲大哭的樣子。
那是他第一次見雲錦繡哭，也是唯一一次。
那時他很驚訝，原來影子也是會掉眼淚，也是會哭的。
後來，她便冷的像個冰塊似的，確切的說，更像是個行屍走肉。
那時，心底也是滑過那麽一絲絲的愧疚的，可終究，他是向著錦瑟的，雲錦繡隻是活在錦瑟背後的一個影子罷了，偌大的雲族，誰會在乎一個影子的死活呢？
“俊之。”雲錦瑟輕輕開口，“你可是有話要說？”
雲俊之身子一頓，他驀地抬頭，看了雲錦瑟一眼。
即便是隔著那重重輕紗，他依然能看到，錦瑟那張風華絕代的容顏。
錦瑟無疑是美麗的，任何一個男子看到她，都甘願的拜倒在她的裙下。
大約沒用一個人，能與她的眼睛對視，超過五秒，據說隻需多一秒，便會無可救藥的愛上她。
雲俊之隻覺自己在那眼神之下，有些無所遁形，他喉嚨微微幹啞：“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