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懦夫
驚天動地的一拳頭砸的地焰身子翻滾出去，接著一歪頭，咳出一股濃血來。
天澤放下手，凝聲道：“父神曾教導我們，永遠不要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不長記性！”
地焰抬手，擦了擦唇角的鮮血，臉上的醉意，也跟著消失了。
他那張因為醉酒而微有些浮腫的臉上，緩緩的冷凝下來。
“這麽說，大哥是想重蹈覆轍了？”
他抬手，抽了抽衣袖，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
天澤冷聲道：“地焰，你覺得，小火還是當年那個任你糊弄的小火嗎？”
他抬睫眼睫，一雙眸子，沒有半分的情緒的波動。
地焰裂開嘴角，冷嘲道：“不管她是不是，可妖狐，始終都是她心底的軟肋。大哥，你不要忘了自己做過的事，你覺得小火要是知道了真相，她會原諒你嗎？”
天澤的目光沉鬱了些：“該知道的，她早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所謂的差不多終究不是全部吧？”地焰冷笑，“你說，小妹若是知道了真相，該當如何？”
天澤視線落在地焰麵上，“地焰，你不要忘了，雲錦瑟在誰的手裏！”
地焰臉皮微微的抽了抽，咬緊牙關。
“你為了雲錦瑟，吞噬了小火的魂靈，挫了我的骨，更挑起種族大亂，使得三界劃分成了六界，這筆賬，又當如何清算？”天澤目光冷幽的將他盯著。
地焰“嗬”了一聲，“既然小火滿心愧疚，生不如死，我這麽做，也是在幫她解脫，否則，她也不會生生的撞死在大哥的墓碑之前了，不是嗎？”
天澤倏地抬手，毫不客氣的抽了地焰一巴掌，目光沉凝：“再如何，她曾也喚你一聲二哥，為你求情，給你療傷，你便這般待她的？”
地焰的臉被抽的歪到一邊，而後，他抬手，摸了摸嘴角，冷笑：“我們兩個，也別狗咬狗一嘴毛，我也好，小火也罷，當初是怎麽待你的？你又是怎麽待我們的？你是榜樣啊！我怎麽做，都是跟你學的！”
天澤漠然的看著他：“父神孕育我們，本是為了三界安定。地焰，你破壞了這世間的規則，必會受到規則的懲罰！”
“什麽鬼規則！”地焰麵色一下子猙獰起來，“隻要我掌握著本源之力，我就是規則！”
因為所謂的規則，父神不顧父子之義，無情的殺了錦瑟！
因為這所謂的規則，他的大哥，不顧兄弟情義，無情的出賣了錦瑟！
因為這所謂的規則，她的小妹，不顧兄妹之情，投入了妖狐的懷抱！
他呢？
從頭到尾，他又做錯了什麽？錦瑟又做錯了什麽？
他們什麽都沒有錯，卻被規則無情的懲罰！
那時他便明白了，想要不被這規則約束，想要自在逍遙，便要做那個掌控規則的人！
在這之前，他要將所有擋在他麵前的絆腳石，全部踢開！
天澤漠然道：“敢於挑戰這規則的，必遭反噬。沒有規則，便沒有這天地，更不會孕育萬千生靈。地焰，你太自私了。”
那兩個字，像是刺在地焰的心頭上。
他突然便狂笑起來：“我自私？人活著，哪個不自私？你天澤不自私？”
天澤淡漠道：“過去現在，我從不曾忘記自己的使命，父神孕育我，便是為了維護這天地正道，五行綱常，我便是自私，也是為這天道，為萬千生靈。”
“你若當真不自私，又怎會任由妖狐複活，亦放縱小妹誕下那妖狐孽子？”地焰毫不留情的扯下臉皮，聲音譏嘲：“你在怕……你怕她知道是你所為，恨你入骨！你怕你再也無法挽回她，隻能逃避！你怕當年的失去再重蹈覆轍！你這個懦夫！”
天澤的身子輕輕的顫了顫。
冷峻的眉眼裏，因冷漠，快要結冰。
他薄薄的唇抿成剛硬的線條，“說夠了嗎？”
地焰咬牙低低道：“你天澤，就是個懦夫！”
他話音未落，天澤體內的力量便猛地爆湧了出來，直直的向他砸了過來。
地焰亦未退縮，兩股力量隔著極近的距離轟然炸開。
勁風狂卷，雲霄殿像是紙片般的，瞬間散了架，而天澤的身形也被那力量衝擊的，後退了半步。
方才他連番出手，都未能測出地焰實力的深淺，雖然早有預料，可這一番交手，還是讓天澤的心微微的沉了沉。
亙古之時，三神之中，他實力最強。
當年在虛神穀，若不是地焰與妖狐聯手，而自己又未對地焰設防，卻也不會落得那般下場。
到了現在，自己的實力雖然還未恢複到全盛時期，可與地焰，竟然已經有這般大的差距了嗎？
吞噬了本源之心和小火魂靈的地焰，已經變成了一個恐怖的對手！
地焰雙手攤開，感受著身體內充盈而又恐怖的力量：“大哥，我不得不用實力告訴你，當年的我已經不是現在的我了，現在的我，是無法擊敗的！”
他雙手突然一握，接著身子猛地向天澤撲了過去。
恐怖的力量橫掃，整個神界都在那一刻，變得震顫起來！
與此同時，人界八古門。
雲錦繡坐在藤椅上，看著被捆縛著的姥姥。
一旁，雲錦瑟幽幽的醒轉了過來。
先前發生的事情，顯然她都是忘了的，她半坐起身，看著雲錦繡道：“錦繡，發生了什麽事？”
雲錦繡的目光從她身上收回，而後視線又落在姥姥身上，淡聲道：“你與姥姥說吧。”
雲錦瑟一怔：“姥姥？”
她的目光輕緩的落在那被捆綁的老人身上，微微的皺了下眉頭。
雲錦繡道：“你問她，當年是誰告訴她，是雲火殺了你的。”
雲錦瑟微微的睜大眼睛，“雲火……殺了我？”
這種話，怎麽聽都古怪。
雲火是誰？
她……也沒有被殺呀！
可看著雲錦繡冷淡的神色，雲錦瑟坐正了身子，還是看著那老人開口道：“我隻問你，當初，是誰告訴你，是雲火殺了我的。”
姥姥的身子一顫，驀地抬頭，看著雲錦瑟。
“錦瑟，你不知道是誰嗎？是她啊！是她殺了你啊！”姥姥焦灼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