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趙氏的秘密
畢竟上次也和慕容襄有過一些交流，上官蓁顏也回答的非常自然，直接就讓綠水上前給她把脈。
永壽宮裏一時陷入了非常安靜的氣氛裏。綠水屏息摸了一會脈，鬆開手環顧了四周。
慕容襄何等的人物？一眼便看出了綠水的意思，立刻示意兩邊的婢女，將宮裏的幾個宮女都趕出了正廳。
“綠水姑娘放心，這兩位都是我的親信，你可以放心的說出來。”她依舊是一副微笑的模樣，對著上官蓁顏說，“今後我的飲食起居和生活，陽春白雪都會配合你們一起。”
綠水點點頭，行了一個禮，“貴妃娘娘，您的脈象還是非常的有力氣，雖然您說之前曾有過一些虧損，但現在對於胎兒並無太大影響，你大可以放心。”
慕容襄摸著現在還沒有顯懷的肚子，美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母性的光芒。“這樣我就放心了。”在這個基本安全的環境裏，她終於露出了一絲本來的模樣。
慕容襄淡淡的笑了笑，“我知道有多少人對著這個孩子虎視眈眈，我也曾經害怕他會給我帶來災禍。可是現在，我突然就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隻要有他，我就無所畏懼。”
上官蓁顏笑著點點頭，“為母則剛，貴妃娘娘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叫我襄兒就好了。”慕容襄看著上官蓁顏，臉上露出了一絲親切的笑意，“哥哥和我說過你和三王爺，我們之間也沒必要這麽拘束，以後還要相處很久呢。我也需要仰仗你們二位。”
上官蓁顏明白，畢竟他們之間一種互相利用的關係，沒必要太過拘泥於這個禮數，稍微放肆一些也不是什麽問題。於是微微一福身，“襄兒。”
慕容襄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上官蓁顏兩人被安排在了永壽宮的偏殿裏住下。聽了陽春白雪的簡單介紹，她們這才知道慕容襄是有多麽的受寵。
皇帝為她不僅特別允許上官蓁顏和綠水進宮陪伴，更是將整個禦醫院批給了襄貴妃，讓她隨便使用，並且每日晨昏定省更是直接省略了。
說起來，慕容襄雖然也是貴妃，但元貴妃育有一子一女，年紀又比她大，所以晨昏定省一向是到她的宮裏進行的。
可是自從慕容襄進了宮，皇上生怕這個千嬌百媚的寶貝被元貴妃給欺負，從來不讓她去參加晨昏定省。
“我哪有那麽蠢？”慕容襄用絲帕捂著嘴，笑的前仰後伏，“皇上這麽說是他體恤我，但我不去可就真是下了元貴妃麵子。她還不得玩死我啊。”
笑著笑著，她便突然停了下來，捂著絲帕輕輕咳了兩聲，眼睛裏一片清明。“恃寵而驕是最要不得的。我不想快活了一時，便讓她因著這一點小事便嫉恨我。”
上官蓁顏點點頭，頗為讚賞慕容襄的做法。也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個沿襲了多年的世家，慕容家最出色的嫡支果然教導出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現在還被關在府裏禁足的柳嫣然，說起來還真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府裏會做出什麽幺蛾子。
不過現在也不是該管這個的時候，畢竟安全度過這接下來的七個多月才是正經事。想到自己還在過年的宮宴上吐槽宮妃吃的慘，沒想到沒過幾天就輪到自己享受這個待遇了。
結果到了晚上飯點，上官蓁顏卻被驚訝到了。
“不是溫吞飯麽？怎麽這些菜看起來都這麽新鮮，還熱騰騰的？”她瞪大了眼睛。
陽春白雪笑得花枝亂顫，“王妃，這可是我們永壽宮的福利啊。”陽春煞有其事的說，“皇上擔心我們娘娘吃不慣那種寡淡無味的菜色，特意為我們娘娘弄的小廚房。我們能夠自己稍微加工些禦膳房送來的食物。”
上官蓁顏恍然大悟，欣慰的點點頭，“還以為我就隻能享受到禦膳房裏那種溫吞的飯菜了呢。”
慕容襄爽朗的笑了，指著上官蓁顏麵前的那一盤菜說道：“你快嚐嚐，這個是我最中意的菜色，太醫說我懷孕還能吃的時候，我可開心了。”
上官蓁顏點點頭，伸出筷子就要夾來吃。
“等等。”綠水臉色大變，顧不得什麽禮貌立刻伸手將上官蓁顏的筷子打落。“這個先不要吃！”
殿裏的幾個人臉色都有些不對，慕容襄立刻意識到了問題，開口說：“是菜有什麽問題麽？太醫說過可以吃啊？”
“這個菜本身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剛才公主夾起來的時候攪動了底下熱騰騰的部分，我便聞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味道。”綠水神情嚴肅，“這股味道聞起來非常像馬齒莧的味道。”
陽春驚呼道：“不可能啊，今天送來的菜明明放的是水韭，佐料也隻是普通的小蔥，怎麽會有馬齒莧？”
這種蔬菜本就是眾所周知的寒涼而滑利之物，是絕對不可能上到襄貴妃餐桌上的，怎麽會？
綠水端起了菜盤仔仔細細的問了問，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個餐桌上，不僅僅隻有一個菜裏又馬齒莧的味道！”綠水篤定地說，“貴妃，您可能不能夠食用這一桌菜了。”
眾人臉色大變，襄貴妃更是驚訝的站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這些菜都是太醫檢查過我可以吃的啊！”
“奴婢懷疑這桌菜已經被加了馬齒莧的汁水，而且非常多。可以直接導致娘娘您滑胎。”綠水向襄貴妃福了一福身，“現在禦膳房已然不可信，貴妃娘娘不如直接重新在小廚房裏做些小點心填填肚子吧。”
上官蓁顏立刻站起身，指揮著陽春白雪，“你們把這些菜都撤下去，就說娘娘今天有些害喜吃不下禦膳房裏的菜色，然後隨意做些小點心來。”陽春白雪沒有任何異議，直接轉頭離開了大殿。
襄貴妃一臉戒備之色，拉著上官蓁顏和綠水便往內殿裏走。
檢查了周圍沒有什麽人能夠監聽，上官蓁顏關緊了所有的門窗，這才開始商討對策。
“看來有人是看我們不順眼啊.……”她喃喃道，“否則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何至於等到我們兩人到宮裏呢？”
襄貴妃明白過來，也點點頭。“是啊，簡直是太可怕了。居然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她看著上官蓁顏，問道：“王妃你們和宮裏的什麽人有過嫌隙？”
上官蓁顏搖搖頭，“沒有，我和王爺在宮中沒有樹敵，就算是有，用的這種方法也不一定能夠將我們幹掉。”
畢竟上官蓁顏和綠水隻是受襄貴妃的邀請來宮中小住，如果用害貴妃的孩子這種方法的話，她們未必就會受到牽連。畢竟任誰都知道，上官蓁顏手再長也伸不進皇宮這個皇帝的一畝三分地。
“所以對付你們隻是順手，這個事情針對的還是我？”襄貴妃說道，“這樣的話其實所有能夠進入禦膳房的人都有這種嫌疑，根本沒法抓住幕後黑手。”
“確實，而且這個事情不好說給皇帝聽，畢竟證據不過是幾盤菜而已。”上官蓁顏沉吟道，“現在隻能靜觀其變了。他們一次不成，肯定會再一次出手的。”
襄貴妃頗為緊張的歎了口氣，“要不是我及時叫你們入宮，這種隱秘的手段我可是看不出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受了暗害。”
上官蓁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帶這些安慰的說道：“你也別太害怕，我和綠水在這了，不會讓人害到你的。”
襄貴妃眼裏突然就盈滿了淚水，看著上官蓁顏的神色飽含感激，“我好害怕，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裏真的太嚇人了。”端了一天的優雅，她終於卸下了自己的偽裝，露出了一絲一個未經世事的懵懂少女該有的模樣。
上官蓁顏也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她知道襄貴妃進宮的原因，也明白她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這四四方方的皇宮裏裝了多少個女人的青春，又埋葬了多少人的生命呢？這紅磚黛瓦，一草一木裏都是多少人的鮮血才灌注成的呢？
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實現一個皇朝的繁衍，為了滿足一個人的私欲和無數人的貪念。難怪小時候，一個老嬤嬤曾經對她說過：“什麽皇宮，不過是一個華麗的帶血的籠子罷了。”
經過了馬齒莧一事後，任誰也沒有了吃飯的胃口。上官蓁顏也隻是拿著糕點就著茶水把肚子填飽就算了。
兩人洗漱後回了偏殿，不一會便聽見皇上擺駕永壽宮的消息。畢竟天色漸晚，作為兒媳上官蓁顏也不好出麵行禮，便和綠水兩人悄悄地扒著窗戶往外看。
皇帝平日裏倒是一副威嚴莊重的樣子，發生什麽大事也都是一副特別淡定，特別穩重的模樣。可剛進永壽宮，皇帝就和換了一個人似的，眼都笑得眯了起來。“襄兒，你怎麽沒有吃晚飯呀？”
上官蓁顏不由得感歎，難怪那日在宮宴上幾個妃子都一副恨得直咬牙的樣子看著慕容襄了，能讓皇上變成這副樣子，換誰都得恨死她。
綠水也不由得感歎，“明明是一個唐國的郡主，怎麽居然能夠在慶瑭受寵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