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哪位?
她想感謝梁慕宸在自己昏迷那晚的照顧的話也就此作罷,現在這情況,還是沉默為妙。
“送她回別墅。”梁慕宸把許諾送到淩風車前,轉身上了自己的布加迪超跑。
“嗡——”超跑瞬間加速,出去幾千米,很快不見了蹤影。
許諾動了動被捏紅的手,轉頭坐上淩風的車,她心中憋悶,便開口問淩風,“梁慕宸和他父親的關係,為什麽會這樣?”
“主子不喜歡別人議論他的私事。”淩風聲音一本正經,和梁慕宸的平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口氣如出一轍。
許諾隻得禁了聲,不再多說。
一到別墅,小家夥就迎了出來,“小許阿姨,路上有親……”他抱住許諾,沒見著另一位,改口嘟囔道,“冰箱叔叔呢?”
“冰箱?”許諾心情低落,被小家夥這麽一說,倒來了些興趣,“你說梁慕宸是冰箱嗎?”
“可移動式冰箱,你看他,從來都不對寶寶笑,對小許阿姨也不笑,對了,他都不看我姑姑。”
許諾笑出聲來,這小家夥的思想,太可愛了,“隻可以偷偷的叫哦,不可以當麵叫他冰箱,不然他會凍壞你的。”
“哈哈哈。”正出來找小皇帝蹤跡的洛琪聽見這話,也跟著笑起來。
“下雨了,我們回去吧。”許諾看了眼灰暗的天空,柳眉皺了皺,帶著小家夥進了屋。
直至晚上,梁慕宸也沒回來,許諾攥著手機,不知道該不該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叮鈴鈴。”突然進來個電話,她一喜,看到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當即沒了心情,“你哪位?”
“許諾,是我呀,李潔儀。”
“潔儀,好久沒聯係了。”許諾記得她,大四時一起上過課,是個很活潑的姑娘。
“我打電話來邀請你去參加同學聚會呀,我打洛琪電話沒打通,她怎麽了?”
“啊,可能是沒電了吧。”許諾起身,開門要出去看看情況,她上樓時看到安德烈在玩洛琪的手機,興許是小家夥沒接吧。
誰想,一出門就撞上一副堅挺的胸膛。
“許諾,26號在全聚德的聚會你會來的吧,我當你答應了哦。”
手機裏的聲音還在說這話,許諾沒回答,她看著梁慕宸陰鬱的臉色,不免自己的心也跟著提起來,她想問些什麽,瞬間想到淩風的話。
“主子不喜歡別人議論他的私事。”
她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
梁慕宸隻抬了抬眼,轉身去了書房。
“我考慮考慮吧。”許諾拿起電話,目光緊緊盯著梁慕宸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些感傷。
她收起手機,斂了情緒下樓去。
“小許阿姨,冰箱叔叔不開心。”安德烈上來又抱住許諾大腿,委屈撇著嘴,他剛剛差點被凍壞了。
許諾看了眼緊閉的書房門,安慰道,“安德烈,叔叔隻是工作太久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小許阿姨不開心呢,要休息休息嗎?”
“我怎麽會不開心呢?”許諾笑了笑,摸摸他的小西瓜頭,小家夥卻不依,“小許阿姨,摸寶寶頭,寶寶會長不大的,還有啊,小許阿姨就是不開心嘛。”
“好啦,小可愛,該睡覺了,今晚小許阿姨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姑姑今晚不陪我睡覺,要出去幹什麽?”小家夥眼珠子一轉,看到正悄摸拎著包準備出門的洛琪,齜著漏風的小嘴巴,得意的笑著。
“她啊,我不知道。”
許諾抱起他上樓去。
早晨出門前洛琪就和她商量過今晚要在外過夜的事,雖然許諾真的不知道尚還單身的洛琪出去做什麽,但她放心的很,這暴脾氣的大姐,隻有欺負別人的份。
“安德烈,好好聽話,不然送你回邊境去。”洛琪偷跑被發現,不甘心秀了秀拳頭,這才開門,她要去收拾前幾天撞了自己的小王八蛋去。
“略略略。”安德烈在許諾肩上吐吐舌頭又做鬼臉。
大門嘭的一關,他才停下來,賴在許諾懷裏,到了床上也像個八爪魚抱著她,“我就喜歡小許阿姨抱著。”
“快睡覺啦。”許諾隻得任由他抱著,念及還在書房不知是何狀態的梁慕宸,她不免擔心起來。
思想混混沌沌的,不知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安德烈躡手躡腳的從許諾懷裏鑽出來,咧嘴一笑,許諾這麽快就睡著,當然是他的功勞啦。
這項讓人迅速入睡的招數,還是爹地教他的呢。
小家夥摸摸鼻子,穿著米奇小拖鞋就溜出了門。
“咚咚。”安德烈踮著腳敲了下梁慕宸的書房門,然後就推門進去。
“冰……叔叔,我來問你,先前在樓下,你為什麽又瞪我!”
他扯著嗓子,氣勢十足。
“因為我樂意。”正看著窗外夜色出神的梁慕宸沒回頭,隻冷冷丟給安德烈一句話。
“可是我不樂意!”安德烈跺了跺腳,藍色米奇小拖鞋差點掉下來,“你還惹小許阿姨哭了,爹地就從來不樂意惹媽咪生氣!”
梁慕宸轉身,沉寂的眸子終於出現些波動,很快又平靜下來,他手心緊了緊,抬腳要出去。
安德烈卻不準,一把抱住梁慕宸大腿,十分不服氣,“叔叔,你要向我道歉!”
“你先告訴我,許諾現在還在哭嗎?”梁慕宸無奈剝開小家夥肉肉的小手,語氣沉沉的。
“不哭了,小許阿姨是昨晚哭的。”安德烈像是不生氣了,他認認真真的說,“就是我來你們家那會兒,她和姑姑在一起,說話時哭了。”
“她們說了什麽?”他按住小家夥亂動的腦袋,晃來晃去看的心煩。
“叔叔要先向寶寶道歉。”安德烈噘嘴。
“不好意思。”他皺眉,隨意敷衍了一句,誰想小家夥下一秒就笑了,“哈哈,可是我不知道小許阿姨和姑姑說了什麽哦。”
梁慕宸無語,他一隻手把小家夥拎到書桌上,“在這裏麵壁思過。”
不顧安德烈的哀嚎,梁慕宸關上書房門就走了出去,他看了眼不遠處的保姆,保姆心神領會,等著過幾分鍾就進去。
梁慕宸先是去了臥室,看沒有人又在客廳轉了一圈,還是沒見到人,又折回去拎起小安德烈詢問,小家夥委屈壞了,指了指自己的房間,在梁慕宸的威懾下,什麽都也不敢說了。
一番折騰,梁慕宸終於見到了熟睡的小人兒,有那麽一秒,他還以為許諾生氣他今天的壞脾氣,所以逃跑了呢。
他在許諾身邊躺下,沒有叫醒她的意思,目光毫無焦距的看著印有梵高畫作的屋頂。
先前雜亂無章的思緒在這一刻莫名得到緩解,他慢慢整理著,思考著。
“恩……”許諾翻身時嬌嗔的嘟囔了一聲,迷迷糊糊瞧見個人影,心想安德烈不是睡在自己左邊麽,怎麽到右邊來了。
不對,安德烈怎麽可能有這麽大個臉!
她驚醒,噌的坐起來,“安德烈呢!”
“保姆看著呢。”梁慕宸拉她睡下,將小小的身軀攬進自己懷裏,閉上眼覺得自己有些累,而許諾好像有安眠的作用。
“你怎麽過來了……”許諾被他抱得有些窒息,卻又不敢動,他身上有些酒氣,想必出了梁家後去了於靳遠那裏吧。
“想你了。”他把手伸進許諾及腰的長發裏,仍是閉著眼,感受到小人兒瞬間僵了僵的身子,聲音輕輕的,“小不點說你哭了。”
“他跟你開玩笑呢。”他禁錮的懷抱鬆了些,許諾小心翼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著,視線正好可以清晰看到梁慕宸緊閉雙眸的容顏。
梁慕宸的五官極為精致立體,隻消一眼,一輩子都忘不了,最讓人心動是那冷冽的氣息,哪怕是天地間的至寶,他都懶得多看一眼的不屑。如果非要找句話形容,大概就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更何況是這樣俊逸的男子,他,就是你永遠都不到看不透的至寶。
興許是他眼睛閉著,所以少了些冷漠,許諾挪不開眼的細細看著他的臉,她的手動了動,竟想去撫平他深深皺起的眉。
梁慕宸,這三個字,在外人眼裏是擁有一切的代名詞,可他真的如世人想象般大刀闊斧的過著瀟灑的生活嗎?
不,許諾不這麽認為。
今天她所見到的一切,終於為她心裏的梁慕宸,揭開了一層淺淺的麵紗,他隻是個普通的孩子,一個得不到愛就為自己建築一道高強防止受傷的孩子。
“好看嗎?”他淡淡開了口,修長的睫毛煽動。
她愣住,連呼吸都忘了,慌亂的眼神不小心撞進梁慕宸深邃的眸子裏去。
這句話一出,她就知道自己又犯了傻,急忙低頭,梁慕宸卻兩手扶住她的臉,讓她正視著自己。
“你怎麽什麽都不問?”
許諾不說話,他就開了口,低沉的嗓音中透著些無奈。
“我能問什麽?”許諾知道自己抗拒不了他的動作,就直衝衝看著他,不知為什麽,覺得鼻尖有些酸,“我什麽都不知道,又該從何問起?”
他眉心蹙的更深,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又覺得說什麽都是徒勞。
兩雙眼睛靜靜看著彼此,仿佛過了很久很久,許諾在他眸子裏快要沉淪,梁慕宸像是終於尋到了一處心安,不再設防,淡淡凝視著小人兒瞳孔裏的澄澈。
“你隻要留在我身邊就夠了。”梁慕宸封住她唇,吻得極輕,極深情,什麽都摻雜的,隻是給彼此心安。
“啪嗒。”許諾眼角的淚水滴落在他臉頰,梁慕宸隨即停了動作,“弄疼你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