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女兒,一定女兒
爺爺的心思,許諾猜不透,便也沒庸人自擾。
約莫是半個小時後,梁正天和沈子媚也回來了,大家便開飯了。
“真是可惜了,慕宸今天不在。”沈子媚加了塊肉放到自己兒子碗裏,喜滋滋道,“今天可是非常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小天,你來告訴大家,有什麽喜事。”
“咳咳——”聽見沈子媚的話,埋頭吃飯的梁慕天一口飯嗆在了喉嚨口,捂著嘴劇烈咳嗽起來,模樣有點狼狽。
沈子媚忙放下筷子給他拍背,邊看向主位上的梁正天和老太爺,訕訕笑著,“這孩子,還緊張起來了。”
老太爺神色斂了斂,並未理睬,似是對梁慕天醜態百出的反應有些不滿。
確實,相比果斷睿智、大開大合、任何事都能應對自如的老大梁慕宸,身為弟弟的梁慕天實在遜色許多,他看起來與俊朗外貌極為不符的陰鬱和遲鈍,是讓人難以接受的。
“拿出點男子的樣子來,有什麽話就說!”梁正天聲音嚴厲。
終於緩過來的梁慕天順應的點點頭,抹了抹嘴,慢吞吞說道,“我的公司拿到了一千萬的融資。”
這下輪到許諾差點噎著了,她抬頭看了看梁正天和老太爺的神色,和她是同樣的驚訝,唯有沈子媚臉上盡是得意之情,梁慕天表情仍是木木的。
其實以梁家的實力,梁慕天完全不用找人融資,不論是大哥梁慕宸還是梁正天或老太爺,隨隨便便都能拿出個幾千萬給梁慕天練手,但人家選擇了自立門戶,還拿到了數額不小的融資,可謂是十分爭氣。
梁家小二爺自立門戶的事早就在貴圈裏傳開了,而且是沒拿家裏一分一毫的情況下創業,這收獲了不少的高評價,所以許諾多少也了解了一些關於梁慕天公司的事,其實公司並沒有多大規模,在如今競爭日益殘酷的金融行業,以梁慕天這初出茅廬的小公司,能拿到一百萬左右的投資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更何況是其十倍的金額,看梁家二老的反應,他們應該也並不知情,那就排除了靠梁家名聲拿到投資的可能,如此一來,梁慕天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商業頭腦已經呼之欲出了。
許諾萬萬沒想到,看起來遲鈍的梁慕天有如此出色的經商能力,簡直和梁慕宸剛接手MK時第一個月把純利潤提高百分十五十相提並論了。
可是許諾心裏越來越強烈的違和感是怎麽回事?
她又看向梁慕天,試圖找到答案,誰想他也正在看自己,眼神交匯,頓時尷尬無比,她迅速收了視線。
一旁的梁正天高興的不得了,“好啊好啊,我梁家的兩個小子都是人中豪傑!”他爽朗的大笑兩聲,“去拿酒來,今晚咱們三個人痛快喝一頓!”
“老梁,醫生昨天才叮囑過,讓你千萬不能喝酒,這就忘了。”沈子媚嘴角遮不住的笑意,被打斷了興致的梁正天也不怒,揮揮手又讓也傭人加兩個菜。
“瞧瞧你,高興起來連點分寸都沒有。”老太爺笑著搖搖頭,“你年紀也不小了,顧著點身體,你不能喝酒,我和小天喝,酒照樣拿來!”
此話一出,可憋屈了酒癡梁正天,眼巴巴看著爺孫倆喝得不亦樂乎,偏偏梁慕天是悶悶的性格,仰頭就是一杯酒幹了,也沒好好品,一點意思都沒有,可讓幹看的他著急的不行。
“不管了不管了,趕緊把酒給我滿上,忍不住了。”
“老二,讓老爺子我來教教你,酒呢不是你那麽一口悶的……”
爺三兒其樂融融的把酒言歡,看的一旁的沈子媚和許諾也連連發笑。
梁家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許諾看了眼窗外天空掛著的明月,覺得有點可惜,梁慕宸沒走就好了。
如果他也在,一家七個人就齊了,應該是多麽美妙的場景。
他性格再淡漠,也會被氣氛感染,露出微笑的吧。
晚飯結束是十一點多,爺三都喝多了,被傭人們扶上樓去了,許諾還留在客廳等梁慕宸回來。
在客廳實在坐的無聊,一堆隨時候命的傭人盯著也不是舒服,她索性起身去後花園走走。
再過一會兒就是臘月二十九了,離新的一年到來隻剩下三天。
梁家上下都煥然一新,傭人們把古典的宅院裝點的喜氣洋洋,就連春聯都貼上了,這讓許諾非常不解,一般人家都是大年初一貼的嗎。
還好許諾和梁慕宸的臥室門上沒貼呢,她想著等大年初一的時候,拉著梁慕宸一起貼春聯吧。
梁家的臥室要貼,臨海別墅那邊,上上下下也都要捯飭一番,最後還有許家別墅,每個家都要裝扮的漂漂亮亮的,不過算算也蠻累的,正中午是家人齊聚一堂的好時候,結果他們倆人要跑遍三個地方賣苦力。
許諾摸著小腹笑出聲來,這麽尋常的小事,一想到可以和梁慕宸一起做就覺得期待起來。
等到下個新年,就會有個咿咿呀呀的小可愛加入貼春聯的大軍,到時候許諾要讓小可愛騎在梁慕宸脖子上,駕馭在他的威嚴之上,既然她沒有把梁慕宸馴服的本事,就得想辦法讓兒子做到。
許諾忽然懊惱的唏噓一聲,其實她一直希望小可愛是個貼心的女兒,把她打扮的像個洋娃娃,想想都歡喜的不得了,怎麽被梁慕宸帶跑偏了,一直以兒子稱呼肚子裏的小可愛。
許諾碎碎念了好久,女兒,一定要是女兒。
深夜室外溫度極低,她受不了便回了臥室,梁慕宸依舊沒有一點回來的跡象,她掏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問問,屏幕上忽然跳出條短信來。
“妞兒,一起跨年嗎。”
手機的顯示的號碼,許諾並不認識,她正想是不是有人發錯短信了,手機就又收到一條短信。
“明天一起去逛街也OK。”短信末尾寫著一個‘金’字。
是她?
許諾十分疑惑,金怎麽會有自己的號碼,忽然約逛街又是什麽情況?
想起前晚在花園酒店,金來接白沁藍回去的場景,許諾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樣開放的女子,實在和自己不是一個路子的,她斟酌再三發了一條婉轉回絕的短信。
不出一分鍾,對方又發了一條短信過來,“妞兒,別傷姐姐的心嘛,明早十點,我到梁家接你,你是在梁家,對吧。”
許諾一個後仰倒在床上,十分無語,這金姐姐也太自說自話了吧,說真的,礙於金和白沁藍關心不錯,許諾心裏總歸有點不待見人家的意思。
結果人家直接找上門來了,也不知道是要幹什麽。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現在是深夜十一點整,許諾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對於梁慕宸來說卻是個不眠夜,此刻的他坐在昏暗潮濕的監獄內,太師椅上,他襯衫泛著陰森寒冷的白,周圍寂靜的可怕,附近偶爾傳來幾聲狗叫,讓人毛骨悚然。
在梁慕宸的對立麵,跪坐著一個身穿破舊囚服的男人,搖搖欲墜的腦袋垂著淩亂頭發,渾身上下滿是血漬,有的結了痂,有的流著膿,不堪入目的黏連在囚服上,致使衣服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隻有胸口處的一個‘囚’字還殘留著顯眼的痕跡。
梁慕宸側身點了根煙,煙霧升騰,繚繞在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裏,他起身,一步一步沉穩踱著步,像是死神叩響凡人生死的大門,慢慢逼近囚犯,他蹲下身子,“呲——”,始終沒動過一口的煙按在囚犯濕噠噠的長發上,力道之狠,囚犯加強訓練的過的體格都承受不住,整個身子快要被掀翻在地,即使如此,囚犯也沒發出一點聲響,咬牙扛著,使出最後的力氣和梁慕宸抵抗。
囚犯頭頂冒著青煙,難聞的味道漸漸在晦澀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嘭!”
梁慕宸一腳將囚犯踹翻在地,他輕輕挑了眉頭,彈了手中的煙蒂,一根煙,在囚犯的頭發上燒完了。
終於,囚犯的正臉露了出來,在監獄裏不吃不喝死撐了一禮拜,此刻已是麵色枯黃,了無生氣,眼神裏的狠毒猙獰著看向梁慕宸。
“再抽一根?”梁慕宸漫不經心的回賞給囚犯一個不屑的眼神,隨即從口袋裏把整盒煙都掏出來,“這種煙草產自國外一個小農莊,味道極烈,一般人可能會被嗆的受不了。”
他一字一句,淡淡的聲音毫無震懾力,像在說著稀鬆平常的事,可言語之中似有似無的冷意像是頭蓄勢待發的野獸,充斥著殘暴,冷冷發著綠光的眸子在死死盯著你,隻要你露出一點膽怯,它就頃刻將你撕碎!
囚犯額頭冒著冷汗,多年來遊走於黑道的經驗告訴他,這個男人和之前審他的都不一樣,與之對抗沒有絕對的勝算,他拖著皮開肉綻的身體向後挪了挪。
梁慕宸一腳踩住囚犯顫抖的大腿,斷了他後退的想法,“剛剛把這麽好的煙浪費了在你頭上,真是可惜,不如……”
野獸般狂暴,極具狠勁的寡淡嗓音拖得長長的,又給囚犯施加了一層心理壓力,梁慕宸滿意的笑笑,“不如就用更為直接的感官去感受,這支煙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