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血濺屏風,禍起
梁義瞄一眼自己那似笑非笑的孫子,“得了吧,他小子懂什麽古文物,小許你別給他要好看。”
梁義話鋒又一轉,有些不好意思,“這……我的生日也近在眼前了,小許應該也懂我的心思吧。”
梁慕宸掀了掀眼皮,合著這老頑童爺爺之所以對這屏風視而不見,顯得非常淡定是打著自己媳婦的主意,希望他生日的時候,許諾能送個更好的……
“爺爺,您放心,祁門縣今年新產的茶葉已經送過來了,我已經讓人包好了。”梁慕宸可不留給爺爺“厚臉皮”的機會。
“淩風,去別墅取茶葉。”說著,梁慕宸回頭就吩咐了淩風一句,淩風也假裝應下,就是不給老太爺“獅子大開口”的機會。
梁義氣的吹胡子瞪眼,“你這孫兒,胳膊肘盡往自己媳婦身上拐。”
再也不理睬梁慕宸,老爺子一轉身去看屏風去了,許諾送來的屏風十足十的引起了轟動。
許諾站在一旁隻管笑了,梁慕宸帶她去見了些主要的賓客,便勒令淩風帶許諾回去休息了,臨產在即,梁慕宸早就讓她住院去了,許諾覺得還是太早了,畢竟還有半個月,所以減少活動就好了。
許諾走後,眾人的驚羨聲仍是不絕於耳,誇許諾有孝心,誠意十足,其實這種恭維是建立在一定的基礎上的,若許諾沒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想必也不會讓這群眼高於頂的貴族們另眼相看。
“外麵風大,爸,你進去休息一會兒吧。”梁慕宸看老爺子氣喘有些不穩定,便要扶他回去。
老爺子不肯,“沒事兒,今天高興,小許給我送來了這麽個好寶貝!”
“這屏風原本是她父親一直在尋覓的東西,上周才找到。”梁慕宸漆黑的瞳孔染上些深意,有些心疼,梁老爺子聽了此話也是一驚,隨即歎口氣,看向屏風的目光更加深遠起來。
“許老爺子在的時候,我們兩家公司不合,基本沒有走動,卻不曉得失了這麽個誌同道合的友人,也是難為小許了,肯把屏風送來給我。”對於許諾的用心,梁正天心中很是動容。
“她說,前幾天過來時看見你桌子上的屏風圖片,知道你喜歡,放在她那裏也是浪費,所以就送過來了。”
父子二人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再交談下去,這時,於靳遠從他們身邊路過,極為不爽的聽著電話裏的喧囂,梁慕宸蹙眉,看於靳遠表情不對,心下有些擔憂。
等他打完電話,便把他拉到一邊去,“出什麽事了?”
於靳遠吊兒郎當的倚在餐桌旁,“能有什麽事兒,最近酒吧有點不安生,趕走一批又來一批,他娘的陰魂不散的。”
“飛葉子的?”梁慕宸表情冷了下去。
“恩,剛剛有警察來了一趟,把那群小子給弄走了,還說審查,連帶著我那間酒吧也被封了,等下你家老爺子宴會結束我要去一趟警局,把這事兒給辦妥,最近這方麵查的特別嚴。”於靳遠啐了一口,非常不爽,好好的心情被破壞了。
“現在就去處理吧,你先走,沒事。”梁慕宸眉頭蹙的更深,他左眼異常跳了跳,於靳遠酒吧有人吸毒的事一而再再而三,似乎並沒有那麽簡單。
“行。”於靳遠跟洛琪打了聲招呼,開車直接往酒吧趕過去,雖然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輕吸毒,和他完全沒有關係,但畢竟是在他酒吧發生的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很麻煩,這是在節骨眼上,於靳遠不想因為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壞了他和梁慕宸的計劃。
淩風、許諾、於靳遠相繼走了,盛大的宴會還在繼續,梁慕宸捏了捏眉心,這幾天有不少商業宴會參加,所以累積也喝了不少酒,胃痛的毛病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犯了,這會兒抽抽的疼,他想壓下去,梁慕天卻走過來敬酒。
“給我個麵子。”梁慕天自從剪去長發後一直保持著板寸頭的發型,但相比第一次給人的精神感,這頓時間看著頹廢不少,是他從骨子裏散發的陰鬱。
梁慕宸麵無表情的扭頭就走,他不屑做表麵功夫,也不需要給任何人看所謂的兄弟情深,如不是今天梁老爺子壽宴,梁慕天沒有機會踏進家門。
胃部絞痛的感覺越來越強,梁慕宸額頭冒上一層冷汗,他擰著眉去樓上自己的房間取了治胃病的藥,又比平常的量多吃了一顆止痛藥,就這水咽下去。
不知是很久沒有吃過止痛藥了還是怎樣,梁慕宸吞下藥片後,僅僅隻是幾秒時間,他就痛感霎時沒了,整個人都好像輕飄飄的。
“嘭!”他手中攥著的白色藥瓶突然脫手而出,隨即大半瓶白色顆粒全部滾了出來,嘩嘩的響,而他的聽覺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布,轟隆隆的聽不真切,緊接著眼前的東西都開始模糊起來。
又是一陣嘩啦啦的響聲,梁慕宸健碩的身軀轟然倒下,徹底失去了知覺。
樓下,陽光洋洋灑灑的照著賓客滿朋的花園,禮樂齊鳴,人們低聲攀談,好一派和諧溫馨的景象,梁正天身處其中,聊得正是盡興。
站在梁正天身旁的沈子媚也是一臉笑意,她今天穿的很是雍容華貴,本該遊走在眾名門望族夫人之間,接受讚美的她,今天卻老老實實的陪著梁正天應酬著賓客。
“老梁,我給你倒酒。”說著,沈子媚拿過白酒又倒在了梁正天的紅酒杯裏,濃妝都遮不住的法令紋全部皺在了一起,她笑的更加肆意,又似乎掩藏了什麽在其中。
她優哉遊哉的想著,等今天這宴會結束了,要花重金把眼角的皺紋撫平了,要是能再現年輕時的美貌就好了,畢竟她的生活馬上就開始新篇章了。
沈子媚瞧了一眼不遠處獨自喝酒的梁慕天,母子倆交換一個陰森惡毒的眼神,不約而同的同時深出一口氣。
“老梁!”
忽然驚呼聲起,沈子媚佯裝驚訝的回過頭看向自己身邊的丈夫,梁正天一口鮮血噴在巨大的屏風上,隨即麵色一苦,直直倒了下去。
“老梁,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她嚇的把手裏遲遲沒放下的酒瓶都砸了,咣當一聲,白酒流淌到土地裏,再也尋不到蹤跡。
場麵頓時亂作一團,眾人七手八腳的衝到梁正天身旁,“出大事了,把家庭醫生叫來!”
“你們通通都讓開,直接往醫院送,快!”
安靜矗立在空地的屏風,工藝精美絕倫,那上麵栩栩如生的正在展翅的鳥兒頭上染了一抹鮮豔的紅,隨後緩慢滑下,是血滴。
啪嗒一聲,水滴融入這場巨大陰謀的海裏,悄無聲息。
與此同時,正在午睡的許諾做了個噩夢,嚇醒時一頭冷汗,她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她摸了摸腹中的胎兒,這才鬆口氣。
“丫頭!丫頭……”
門外隱隱約約有迫切的呼喊聲,許諾一聽就知道是洛琪,她平時總是這樣火燒火燎的,緊接著就聽咚咚的急促腳步聲從樓梯一直蔓延到她房門前。
洛琪嘭的一章推開房門,氣喘籲籲,她顧不上喘氣,“丫——”
“怎麽了?”
許諾躺在床上,目光仍注視在自己的肚子上,笑容淺淺的,很甜,她想著再過半個月就能見到小家夥了,心裏就止不住的開心起來。
“有什麽事,說啊。”許諾半響才抬頭,瞧見洛琪頓在門口,大喘著氣,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
洛琪慌忙搖搖頭,“沒事沒事,想我大侄子了。”
看著許諾幸福的模樣,洛琪忽然不敢說了,明明心裏翻江倒海,外麵天都塌了,洛琪卻人生頭一回的慫了,她不想破壞眼前這樣安靜的美好。
許諾快生了,不能受刺激。
“不是在梁爸爸生日宴上才見過麽,你呀。”許諾忽然感覺到小家夥動了,而且動的厲害,頭一回呢,她不禁皺眉,小家夥力氣挺大,都疼弄她了。
“琪琪,快來,你看,看見他的小手了吧!”許諾激動的拉著洛琪,覆在自己的肚子上,感受小家夥的興奮。
洛琪勉強點了點頭,拚命壓著心裏的情緒,“大侄子……還真是好玩兒。”
“琪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許諾的笑容僵住了,洛琪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分明在顫抖。
什麽事兒能讓這把天捅個窟窿都能吃能喝能睡的姑奶奶害怕?
洛琪使勁搖頭,忽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對了對了!淩風呢,他不是送你回來的嗎!”
“我讓他去許家給我取個古玩了,準備送給梁……”許諾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洛琪的模樣分明在緊張,在恐慌!
“琪琪,到底怎麽了?”許諾的語氣嚴肅了幾分。
洛琪咽口唾液,望了眼天花板,幹脆豁出去了,恨恨道,“我又給阿遠惹麻煩了,他跟我發脾氣說不結婚了!”
“真的?”許諾半信半疑。
洛琪則是鬆口氣,“不然還能有什麽事,於靳遠就是欠收拾,他——”
“好了,結婚是人生大事,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了。”許諾打斷她,摸摸洛琪淩亂的長發,不知道是不是快要當媽媽了,她竟然也喜歡嘮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