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悔
流淵點頭,眼裏帶著一絲倔強,說道:“大姐,你放心,琉璃哥哥我一定會治好的。”
朗崖點頭,又交代了一些東西,張為才動身回去,與玉千秋會和,然後她去見了折月。
折月的美,她雖然沒見過,卻也知道,因為年老的折月看起來還帶著那麽幾分風韻。
隻是,朗崖看見她的時候,注意的已經不再是她那傾國的容顏,而是那帶毒的心腸。
而折月看到朗崖的時候,心底的恨意頓時滋生,看著朗崖立刻吼道:“是你,是你奪走了主子的心,是你讓主子忘記我的存在,你該死,朗崖,你該死。”
朗崖默不作聲,任由折月謾罵,到是她身後的玉清聽不下去了想要斥責,卻被朗崖攔住了。
在朗崖的眼裏,那顆深深埋入折月心頭的曼陀羅種子已經生根發芽,在剛才滋生的恨意中快速生長著。
她不由的惋惜,看著折月說道:“你的恨這麽深,可曾想過,我的恨呢?”
見折月眼裏的恨意不變,朗崖笑笑說道:“你說,我搶走了玉千秋,可你曾想過沒有,是玉千秋招惹了我,而不是我黏上來的。
當然,這個借口對於一個鬼迷了心竅的人是沒有說服力的,不過我還是要說。
折月,我不管你愛不愛玉千秋,愛到什麽程度,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去傷害我的兒子。”
說著,朗崖的神色變得淩厲,看著折月的眼神帶著殺氣。
“你應該想過傷害了他的妻兒你會是什麽結果,可是你應該沒想過,傷害了我的兒子,我會對你怎麽樣。
折月,到現在,你還覺得韓雲舟是在幫你嗎?一副皮囊而已,一點魔氣就可以,可是,等你失去了魔氣,你覺得你還會擁有這張臉嗎?
沒有了這張臉,你還有什麽資本去喜歡你喜歡的人?沒有武功,你還要靠什麽去效忠你愛慕的人?
現在,你覺得你失去的多,還是你得到的多?答案就在這裏,折月,你說,你值得嗎?”
說著,隻見朗崖伸手一揮,便見折月體內的魔氣像是找到了渠口一樣,沿著朗崖的手一點點的從折月的身體離開,而失去了滋養的曼陀羅因此瘋狂的想要離開折月的身體。
折月痛的渾身顫抖,一滴滴汗水順著下巴落入鎖骨,隨後,眼睜睜的看著那顆已經發了芽的種子從自己的心髒處離開,最終落在了朗崖的手心裏。
那種子一落在朗崖的手心裏就安靜的縮回了所有的嫩芽,重新成為了一顆種子,朗崖笑笑,隨即一捏,便見那顆種子在她的手心中消失,最後化為粉末。
折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這一切的發生,而腦海裏全都是這幾日她瘋狂的作為,而此時的折月卻無法相信,這都是她做的。
黑暗在心口滋生,隻需要一點點的推波助瀾就讓她失去了自我任由擺布。
朗崖感歎,隨後頭也不回的離去,任由折月一個人在那裏自生自滅。
曼陀羅的種子被她以強硬的手段取出,宿主自然活不了多久了,而此時,失去了魔氣的折月已經恢複了從前蒼老的容貌,也恢複了神誌,此時,她一定沉浸在自己的善與惡中無法自拔。
這就是對她最好的懲罰。
折月死了,玉清為她收的屍,這還是朗崖囑咐的,說是死者為大。而玉清再見到折月的時候,折月隻是淡然的笑著離去,地上留著一個用鮮血繪製的大大的‘悔’字。
一個字,代表了她最後的內心。
不過後悔什麽,不得而知。
玉清將折月收斂焚化,灑在了陌雁的護城河中,而那個悔字,也隨著幾桶水的衝刷,消失的一幹二淨。
折月這個人,就好像從未來過這個世界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朗崖最後見到折月不是取出種子的時候。而是她靈魂出竅去往九幽的路上。
折月徘徊在忘川河的邊緣,看著起伏跌宕的忘川河水不知在想什麽。
朗崖走過去問道:“為什麽還不過河?還有什麽留戀嗎?”
折月一愣,看著這個似曾相識的女子問道:“你是在和我說話嗎?你認識我嗎?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朗崖驚訝,人死後,也許會忘記一些前塵往事,可是折月居然忘記了自己是誰,而且,這是她度過忘川河之前。
“你,忘記自己是誰了嗎?那你還記得什麽?”
“記得什麽嗎?”
折月歪頭想了想,最後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記得什麽,隻是覺得心裏空牢牢的,不過也似乎好輕鬆的樣子。”
隨後,她看了看身後的忘川河說道:“忘川河,這個過去了是不是就連現在我在想什麽都會忘記?”
朗崖點頭,說道:“忘川忘川,忘記前塵,這就是你新生的開始,是善是惡,隻憑你現在的一念之間。”
折月點頭,隨後笑道:“謝謝你,讓我知道了,那我就走了,但願以後相逢,我們會是朋友。”
說著,折月走上了一柄竹排,竹排在她上去的瞬間就飄像了彼岸,在她的身後留下了一串串的藍色花瓣。
一朵花瓣被朗崖吸入手心,朗崖看了看笑道:“藍色妖姬麽?看來,你選擇忘記的是你曾經的所有,但願你從此不再愛上不該愛的人。”
說著,手心中的藍色花瓣飄像忘川河,與其他的花瓣一起消失不見。
而朗崖也繼續了她的路程,她要找到,是禦書曾經的住處。
“醒過來了?可有什麽發現?”
看著醒過來的朗崖,玉千秋溫聲問著,手中的茶杯遞過去說道:“解解渴,不燙。”
朗崖笑著接過去,抿了一口笑道:“正好。”
“當然,我可是用靈力溫著的。”
玉千秋笑著說著,隨後問道:“可有什麽發現?”
朗崖搖頭說道:“畢竟我不是真正的禦書,她的住所我還是無法找到,不過我卻可以初入忘川河了,而且還見到了折月。”
說著,朗崖看了看玉千秋,見他沒有什麽反映不由疑惑道:“為什麽你沒什麽反映?”
玉千秋挑眉:“我該有什麽反映?”
“她畢竟是你的屬下。”
“那又如何?她背叛了,就不再是我的屬下,也沒喲資格得到我的垂憐。
若不是你,她的屍骨我已經打算示眾後扔到山裏,任由野狼蠶食。朗崖,我不是對誰都那麽的仁慈。”
玉千秋說著,看著朗崖認真的說道:“朗崖,別人說我是惡魔,那是有一定的根據的,
可是我不準許你怕我,除了你,沒有人可以捅破我的底線而沒有任何的懲罰。”
朗崖看著玉千秋,突然發現,其實玉千秋不是變了,他還是那個對誰都冷漠無情的鬼王。
隻有對她,他才會變的溫柔囉嗦膽小,而此時,玉千秋看著她的眼神就帶著怕被嫌棄的擔憂,她不由一笑點頭,歎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看我隻能認命了。”
一句話,頓時讓玉千秋笑開了眉眼,抱著朗崖說道:“對,你隻能認命。”
朗崖笑著趴在玉千秋的懷裏,認命嗎?也許從來時那一刻,她就愛上了那冷漠眼神下的那一縷蒼涼。
而她的出現,則是填補了他心底的那一份空缺,從而成就了他們美好的姻緣。
雖然,有些曲折,有些坎坷,但是,隻要付出,回報必定滿滿的。
韓雲舟狼狽逃走,隨後才發現,自己上了朗崖的當,那兩個老頭並沒有追上來。
氣的他想要直接回去抓了朗崖,可是,他又有些猶豫,既然你那兩個老頭子沒有來,那為什麽那匕首上的靈氣會越來越多?仙氣越來越弄?
這詭異的現象始終讓他有些琢磨不清,而現在,他更是發現,想要接近陌雁的皇宮有些不太可能。
雁和沒有和自己出來,表示她背叛了,而陌雁的上空已經浮起了一層結界,他看得真切,裏麵蘊含著一定的靈氣,不是他現在的狀態可以擊毀的。
“該死的,居然又輸給你這個小丫頭了,看來,捉你,我還需要費一些力氣才是。”
隨即,韓雲舟逃回老巢,不過,在路過秋明芝山的時候,他明顯的一頓,隨後冷笑,向著古皇陵的方向而去。
不過,隨即,他就收回腳步,驚恐的看了看古皇陵的方向,再一次不甘心的看了看,迅速消失。
而古皇陵中,饅頭正抱著笑笑,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說著自己的相思之苦。
而笑笑,則是不不耐煩外加懊惱的被饅頭抱在懷裏,一臉的生無可戀。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的身上抹鼻涕?”
“這不是太想你了麽。”
“我可不想你,我都不記得你是誰。”
“你說什麽?你居然不記得我?我是你哥哥,同母同父,外加一胎所生的親哥哥。”
饅頭很激動的說著,可是眼前的笑笑絲毫不領情,瘦小的她艱難的將貼樹皮一樣的饅頭弄開,嫌棄的說道:
“別說的好像是你生了我似的,我怎麽可能有你這麽一個丟人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