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北國風光千裏雪 淒苦公主萬般情 三
黃師兄突然發現賀家的弓箭手已經朝淩華派的其中一名神祝師發出了攻擊,然而自己這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正在他疑惑間,一聲痛叫傳來,黃師兄心下就是一驚,猛然回頭看去,卻發現在後排的弓箭手已經匍匐在地,背心處一個拇指大小的血洞,然而周圍卻不見半個人影。
“小心,有刺客偷襲!”黃師兄大喊道,眼睛不停地在周圍掃視,極力的想要找出隱藏在暗中的威脅,越看黃師兄的心就越慌,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高明的潛行術,雖然身處樹林之中,一般刺客在陽光下的潛行都會有一些微不可察的痕跡,一般的武者自然是看不出來,但是他的這樣大宗門出身的弟子卻是專門受過這方麵培訓的,知道如何去尋找那一點點的痕跡。
但是,這名刺客卻是杳無蹤跡,短短的一個呼吸間,他已經將周圍都掃視了三遍,包括神念中也沒有任何的發現,這就意味著他們要分出大部分的精力來防備暗處的襲擊,加上正麵淩華派弟子的攻擊,他們一下子便陷入了被動。
賀夕顏再次搶上,一劍直刺高覺咽喉,高覺微微後退半步,橫劍擋住刺來的劍尖,賀夕顏一招得勢立即催動真元,劍尖上傳來的力道陡然加重了三分,高覺的劍身被壓得彎曲,發出一陣咯吱吱令人牙酸的響聲。
高覺左手食中二指豎起,輕輕往自己的劍鋒上一搭,長劍上立刻光暈流轉彎曲的劍身也似乎得到了極大的能量補充,突然向外一震,嘭的一聲便將賀夕顏的劍彈開,將她震得連連後退,退出十餘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賀夕顏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高覺道:“你竟然修煉了星級功法!難怪這麽狂妄,哼,不過我賀夕顏卻不是那麽好打發的,接招吧。”
說完,賀夕顏打出一連串的手訣,光華一閃,在她頭頂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帶孔的罐子,看上去很普通,沒有什麽特別的,但是高覺知道,法寶沒有那麽簡單,果然,罐子急速轉動了幾圈,對準高覺從其中一個孔中噴出了一股墨綠色的氣體。
氣體凝而不散,形成一束,直射高覺,高覺知道這是毒功,也正是他不擅長的東西,不敢托大,迅速往旁邊一閃,與另一名陰陽境弟子換了個位置,換過來的那人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應該做些什麽,毫不猶豫地幾個手訣打出,一個白瓷飯碗樣的法寶出現在了他的頭頂,飯碗轉動,碗口朝著射來的毒氣便扣了過去,毒氣與飯碗一接觸就立即發出了嘶嘶的響聲,然後一股股青煙從碗中冒出,不大會兒的功夫所有的毒氣都消弭一空,而碗的底部也出現了一大塊黑色的疤。
咻咻,又是兩支箭矢閃動著各色的光華射向淩華派的兩名神祝師,守在神祝師身前的兩名重盾手立刻舉盾格擋,但是,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雖然再一次勉力地將箭矢擋下,但是,兩人都已經是嘴角淌血,氣喘如牛,盾牌與火屬性的箭矢多次碰撞、摩擦所帶起的高溫已經將他們的手燙傷,對方再次發動攻擊的話,即便是有了神祝師的治療,他們也萬萬抵擋不住了。
兩名弓箭手顯然也覺察到了對方的狀況,獰笑著再次拉開了弓弦,就在這時,其中一名弓箭手突然覺察到自己的後背傳來一陣寒意,使得他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顧不得射殺敵人,立即身體一矮,整個人向前滾出三圈,站起身回頭看去,卻發現自己的同伴正緩緩地軟倒下去,一張傾國傾城卻又冷若寒霜的臉慢慢地顯露了出來。
見到香香公主的身形顯現,黃師兄才懊惱地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他明白了,原來人家在刺殺了他們的弓箭手過後就立即潛行去了賀家附近埋伏,他在自己周圍尋找怎麽可能找得到。
賀家的那名弓箭手隻是微一愣神就反應了過來,立即一抬手,啪的就是三柄袖箭射向了香香公主的麵門,香香公主足尖輕輕一點,身體便輕盈地向後滑翔了出去,麵對緊追著自己的袖箭,她隨意地將匕首一挑,叮叮咚,三聲輕響,袖箭被輕易地擋了出去。
緊接著,香香公主後退的身體忽然停了下來,然後左向滑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卻是恰好避過了直線射來的一支火紅色羽箭,香香公主沒有半分停頓,身體輕盈地躍向空中,在接近一根有些粗壯的樹枝時,驟然消失,不見了蹤跡。
這一下,兩家人都緊張了,陰陽境刺客的刺殺偷襲他們非常的清楚,可以說在場的沒人能經受得起她的一輪攻擊,就在這時,方林他們的戰團又傳來了幾聲慘叫,打鬥聲消失,地上滿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還在汩汩向外冒著的熱血。
方林八人緩緩地向黃師兄一幹天荒宗弟子行去,李浩然嘲弄到:“天荒宗的諸位師兄,怎麽這麽半天了都還沒能攻破我淩華派弟子的防線呐,是不是不會進攻啊,要不我們來教教你們?”
“你們···要幹什麽,我們可是天荒宗的親傳弟子,你們可要想好啦,殺···殺了我們的話,你們淩華派會麻···煩不斷的。”黃師兄幹澀地威脅道。
“咯咯,真是怪了,難道我們還怕你們天荒宗不成?連你們輪回境的老祖都被我們給幹掉了,你們又算個什麽,還是安安靜靜的上路吧,有這麽多的同伴,你們不孤獨。”曲珊兒譏諷道。
黃師兄還想要說什麽,可是方林已經不給他機會了,法杖一揮,喝道:“雷煌連閃!”
就在方林動手的同時,阿殷娜塔也動手了,一連串的蠱術施加在天荒宗眾人的身上,使得他們連逃跑都成為了奢望,與此同時,文月兒、夙妃等人也發動了猛烈的攻擊,心神失守的天荒宗眾人哪還能招架得住這樣的攻擊,也不過就是個回合間,天荒宗眾人傷的傷,亡的亡,包括帶隊的黃師兄都沒能幸免。
賀家這邊也不好受,在方林八人去收拾天荒宗弟子的時候,高覺就命令陣型迅速合攏,要將賀家眾人圍死,這時候,賀家人也感覺到了不妙,幾個人都拿出了一顆慘綠色的藥丸,往地上一摔,嘭嘭幾聲輕響,升起了幾團綠色的煙霧,高覺知道有毒,立刻命所有人掩住口鼻後退數丈,以免中毒,然而就是這麽一耽擱,賀家人卻已經跑出去近百丈了。
高覺氣得牙癢癢,他能夠看到,賀家的一名弟子回頭輕蔑地向他豎起了一根中指,嘴角還翹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然而,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時候,背後突然出現了一道倩影與他背抵背,手腕靈巧地向後一旋,烏光一閃,噗嗤,匕首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後心,隨即,倩影身體急速前衝,拉起一道殘影,匕首離開了那名弟子的身體,帶起了一根長長的血箭。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等賀家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香香公主距離他們已經有十餘丈的距離了,賀夕顏雙目赤紅,銀牙咬的咯咯作響,卻沒有絲毫的辦法,隻得恨恨地喊一聲:“我們走!”
······
淩華派內的一座山峰上,方林盯視著香香公主,漠然良久,香香公主也看著他,眼中有盈盈淚光,也不知是驚喜還是傷感,這似乎是她早就期盼的一刻,但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她卻又有一絲莫名的茫然。
終於,方林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去那一張能令眾生顛倒的臉龐,但是手剛抬起一半卻又止住了,方林有些尷尬,想要收回手,香香公主卻快速地一把抓起方林的手掌,將其放到了自己的臉上,將那張絕美的容顏融入了其中,閉上眼睛享受著這片刻的溫存。
“你接受我啦嗎,你不再趕我走了嗎,你不再計較我的身份了是嗎。”香香公主低聲呢喃道。
方林輕柔地著香香公主的臉龐道:“香香,其實我們早就接受你了,自從回到商國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們就都接受你了,但是你的身份太過敏感,所以······”
方林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隻柔軟的小手便輕輕地按住了他的嘴唇,香香公主柔聲道:“你不必解釋,我都知道,你一直都派人在暗中保護我,我很高興,很高興。”說著眼中又有淚花滾動。
方林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愛憐地看著香香公主,她仍然將自己的臉埋在方林的手掌中舍不得移開分毫,不知道過了多久,香香公主輕挽著方林的手,站在他身旁,與他一起眺望遠方那一抹晚霞。
良久良久,方林才低低吟道:“落日熔金,暮雲合壁,人在何處。”到了這裏香香公主隨著方林的節奏附和道:“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
晚霞落盡,方林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道:“香兒,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堅強,一定不要衝動。”
香香公主看著方林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說,我聽著,在你身邊我永遠都不會衝動的。”
方林緩緩地將發生在餘國國內的事情以及將要麵對的形勢給香香公主講了一遍,香香公主原本如花的笑顏一瞬間就變得呆滯了,緩緩地,淚水從她的眼角流淌而出,一滴、兩滴,慢慢的匯聚成線,將她的素顏切割得橫七豎八,毫無章法。
過了好一會,香香公主抹了一把滿臉的淚痕輕聲道:“方林,對不起,原本我是想要跟你一起的,可是,現在卻不能了,無論如何我都是父皇的女兒,都是家族的成員,值此家國危亡之際,我不能置身事外,必須回去與他們站在一起,我,我···”
說到這裏,香香公主已經是泣不成聲了,撲到方林懷裏低低的嗚咽了起來,方林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抱著她,著她的秀發,過了好久,天都已經黑盡了,香香公主才止住了哭泣。
抬起頭,看著方林癡癡的道:“我好高興,你終於接受我,不再趕我走啦,我想以後都可以一直跟著你,陪著你,一起成長,一起冒險甚至一起傲視天下,可是剛看到的希望轉眼就成了泡影。”
說到這裏香香公主緊緊地攥著方林的手哭道:“方林,我不想離開你,真的不想離開你,這一去,或許就是後會無期了。”她伸出手,輕輕地方林的麵部輪廓,手指在他的眉間、鼻梁、嘴唇上細細地摩挲著,口中癡癡的道:“我要將你的樣子牢牢的刻在我的心裏,即便是魂飛魄散也絕不忘記。”
終於,香香公主收回手,再次注視了方林一會兒,踮起腳在他臉上輕輕一吻喃喃道:“對不起,我走啦,你會記得我麽。”
也不等方林回答,轉身便跑了出去,她不敢停下,更不敢回頭,她怕她一旦停下,一旦回頭看了那人一眼就再也走不動了,跑了好一會兒,背後才傳來了一個顫抖的叫喊聲:“香兒~~~~”
香香公主渾身一震,腳步緩了一緩,繼而又邁開步伐更加急速地向著遠方的傳送陣跑去,趕在了完勝城城門關閉前衝了出去,騎上三彩麋鹿嚎啕大哭著向西方急速奔去。
方林站在山巔,直直的望著西方,夙妃和文月兒來到方林身旁,挽住他的手臂,夙妃道:“為什麽不留下她,隻要你開口,我想她一定會留下的。”
“我不能,也沒有資格,因為那畢竟是她的家族,不能與自己的家族共存亡,卻反而為了自己的歡樂而逃避,這會讓她一生都活在愧疚的夢魘之中,就如同我們當初,聽說宗門有難的時候也無論如何都要趕回來一樣,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理由能阻止,所以,我隻能任她離去。”方林有些哽咽地說道。
“她好可憐,曆經了千辛萬苦終於得到了心中所愛,可是那甜蜜還沒有回過味來就在一瞬間變成了苦澀和淒涼,上天既然創造出了她這麽一個完美的女孩子,卻又為什麽要讓她吃這麽多呢。”文月兒也不無憐惜地說道。
文月兒突然眼睛一亮道:“要不咱們一起去幫她吧,這樣就算是不能幫她驅趕強敵,但是要保住她的性命卻也不算太難呐。”
方林愛憐地看了文月兒一眼,柔聲道:“傻月兒,我們憑什麽身份去幫她呢,別忘了,那是國家的事情,她是以皇族公主的身份回去與家族共存亡的,我們呢,如果我們出現在了餘國的國土上,就會變成他國勢力幹預本國內政,立即就會成為全餘國,甚至是全大陸公敵的。”
“有那麽嚴重嗎?”夙妃皺眉道。
“這恐怕還是輕的,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稍加利用的話,連我們三大派都會背上一個圖謀不軌的大黑鍋,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落井下石的人前來痛打落水狗,咱們將會是萬劫不複。”方林痛苦的道。
“那我們能做些什麽?”夙妃繼續問道。
方林閉上眼呢喃道:“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不能做。”他的聲音漸漸的微不可聞,拿出一個小小的玉像,輕輕地摩挲著,那是香香公主的玉像,香香公主在臨走前塞進他手裏的,上麵還附著了一絲香香公主的神魂本源!
······
兩天後,方林一行人終於要啟程北上了,淩華派在完勝城為他們舉行了盛大而又隆重的送行儀式,然而,當各方勢力看到淩華派出行的隊伍陣容時,都忍不住大皺眉頭,與上次淩華派前往餘國的陣容比起來可謂是寒酸之極,這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當龍天盛看到淩華派派出的隊伍時,也忍不住眉頭大皺,問方林道:“你們這是什麽情況,怎麽就派出這麽點弟子,連奈何境的長老也沒有派出一個。”
方林苦笑一聲道:“非是不想派,而是派不出啊,完勝城一戰,我淩華派慘勝,現在奈何境長老也隻剩下四位,全宗弟子加起來不足五萬,精華已經損失殆盡了,域主大人,還望憐憫一二,不要將此事散布出去呀。”
龍天盛聞言心裏也是一驚,隨即就是一陣的竊喜,心裏的一塊大石總算落地,原來淩華派是以大陣加人海的戰術滅掉兩家精銳的,這可謂是一個三敗俱傷的好事情,看來自己掌控淩華派的計劃要加快實施了,否則一旦淩華派恢複過來,事情就不大好辦了。
一番虛偽的安慰過後,龍天盛又大方地派給了方林兩百太極境以上的軍士聽用,然後還派遣軍隊為方林他們開路,以免在經過賀家和天荒宗地盤的時候遭到無謂的刁難。
······
浣花濕地還是一如既往的青翠、潮濕、危機重重而又充滿了機遇,唯一不同的是出現了一條聯通附近五國的安全通道,一路上還有幾家條件不錯的客棧,而使用這條通道隻需要交付一定的費用即可。
一頭三彩麋鹿馱著一名白衣女子按照一路上的安全標識向著餘國的方向飛馳著,女子的雙眼寫滿了焦急和憂慮,不斷地對身下的麋鹿輕聲道:“啊彩,快點,再快點!”
突然,香香公主雙眼一凜,因為她突然聽到前麵的密林中有強烈的打鬥聲傳來,不過引起她注意的卻是一個尖細的獰笑聲音:“桀桀,江陵,你們還是不要抵抗啦,你們保護的皇子都已經死了,隻要說出香香公主的下落,你們可免一死。”
“哼,一個沒種的閹貨沒資格在爺爺麵前叫喚,平時吃著皇家的,喝著皇家的,結果到了關鍵時刻,出賣皇家的卻是你們這幫連狗都不如的家夥,想知道公主殿下的下落?我呸,老子就算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閹狗!”一個憤怒的聲音罵道。
“你···,好,好得很,呆會兒公公我將你的舌頭割下來,看你還拿什麽來強嘴,都給我上,有反抗者,格殺勿論!”尖細的聲音氣急敗壞的道。
聽到這些話,香香公主的腦中頓時就是轟隆一聲,差點從麋鹿身上摔了下來,大約呆滯了三個呼吸的時間才回過神來,眼淚就如同斷線的珍珠般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她知道那些話意味著什麽,現在整個餘國皇室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轟隆一聲爆響將呆立原地的香香公主驚醒,她急忙抹了一把眼淚,現在還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她必須要前去營救江陵等人,她要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收起三彩麋鹿,香香公主朝著打鬥的地方快速行去,香香公主隱身在戰場外三十丈的一顆柳樹枝中,靜靜地觀望著前方的戰鬥情況,隻見五六十名黑衣人將二十多名軍人團團圍住,不斷地進攻著,地上已經躺倒了二十來具屍體,有黑衣人也有軍人,雙方的實力都不算太強,黑衣人一方有三名陰陽境強者,不過其他人也都是九幽境以上的武者,而軍人一方的實力也不弱,也有三名陰陽境的強者,烮焱境的高手要比對方多出幾個,也就是仗著多出來的這幾個烮焱境的武者才勉強抵禦住了對方的攻擊,不過形勢卻不容樂觀,他們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一名太極境的太監站在旁邊哈哈大笑著,口中還不斷地蹦出些汙言穢語,時不時地彈出一張符咒,雖然對軍人們造成不了什麽傷害,但是卻可以幹擾到他們的配合,有好幾次軍人們的陣型就差點被打亂。
就在這時,江陵與他對陣的那名黑衣人又硬碰了一拳,兩人都不自禁地後退了好幾步,緊接著兩人又衝向了對方,一刀一劍在空中叮叮當當地碰撞著,也不知道交換了多少招。
另外的兩對陰陽境武者的戰鬥也差不多,雙方的實力差距都不大,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突然,一聲慘叫傳來,一名軍士的長槍突破了一名九幽境黑衣人的防禦,紮入了他的胸膛,軍士的動作毫不停頓,快速收槍橫檔,將一柄砍來的長刀架開,然而長刀的力量太大,將他的震得一頓,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支箭矢噗嗤一聲射入了他的肩膀,但是他卻沒有時間顧及,因為另一杆長槍已經刺向了他的咽喉。
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香香公主心中已經有主意,那個太監她認識,就是平常一直都在父皇身邊歌功頌德的那個總管太監,看見自己也是點頭哈腰,奴顏媚骨的樣子,沒想到,最先出賣主子的竟然就是這個平常時時都將忠誠掛在嘴邊的奴才。
香香公主手指輕輕一彈,一枚極細的針閃動著火紅色與水藍色兩種光華無聲地射向了太監的後頸玉枕穴,而自己卻是看也不看潛行著去往了與江陵對戰的那名黑衣人的方向。
太監正在一邊大笑一邊叫罵得起勁,就在他蹦躂得正歡的時候,聲音卻戛然而止,一開始還沒人注意到這一變化,但是沒過多久大家都覺察到了不對,隨著太監的屍體撲通一聲倒下,所有人手中的動作都不由得頓了一頓,還是江陵最先反應過來,趁著這個機會將一枚丹藥塞進嘴裏喝道:“收攏陣型,注意周圍!”
這時候軍人良好的軍事素養就體現了出來,命令一下達,剩餘的十六名軍士立即相互靠攏,隻在一瞬間就又組成了一座三角陣型,三名陰陽境的強者分別站住了三個角,其餘眾人亦是首尾相望,十六人整齊地將一枚丹藥放入口中,眼睛卻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敵人。
黑衣人卻沒有這麽好的素養了,他們雖然也在其中一名黑衣人的手勢下作出了反應,依舊包圍著江陵等人的同時,也在四下掃視,想要盡快找出偷襲者,但是他們相互之間卻沒有多少的默契,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散亂,要不是人多的話,恐怕根本就禁不起人家的一輪衝擊。
四周靜悄悄的,靜得可怕,黑衣人不敢動,軍士們也不敢動,就這樣僵持著,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四周任然是一片寂靜,一刻鍾過去了,還是沒有動靜,一個時辰過去了,寂靜仍舊沒有被打破,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終於,一名九幽境的黑衣人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瘋狂地咆哮著,揮舞著手中的大刀衝向了正麵陰陽境的軍士,那軍士嘴角邊浮起一絲冷笑,手中長矛向前一刺,噗嗤,鮮血飛濺,黑衣人應聲倒地。
他這一聲咆哮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就在他被長矛刺穿胸膛的同時,一張符咒輕飄飄地落在了一名烮焱境黑衣人的肩膀上,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吸引了過去,但是就在一瞬間,他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轟隆一聲,肩膀上的符咒爆炸開來,一團直徑一丈的火球在一瞬間便將其吞沒,連帶著他旁邊的兩人也沒能幸免,煙塵散盡,原本的三人已然消失,隻有三柄破損的武器躺在地上。
黑衣人慌神了,他們知道有人在暗處偷襲他們,但是卻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敵人在什麽地方,這無疑是最可怕的事情,有些心理承受力弱的人已經開始不停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將自己的身體守得滴水不漏,有些熟識的黑衣人相互靠在一起,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情況,甚至有的黑衣人已經有逃跑的跡象了。
江陵沒有動,如今情況不明,潛伏在暗中的那人從表麵上看是像在幫自己一方,但是實際情況誰又知道呢,所以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黑衣人首領坐不住了,大喝道:“都慌什麽,聽我命令,三個人靠在一起組成一個三角陣,將中間的人都給我圍好咯,等待援軍的到來,要是完不成任務的話,你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柄冰寒的匕首已經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後頸,隻輕輕一帶便將好大一顆頭顱給切了下來,滾落在地,如柱的鮮血噴泉一般噴得老高,一條曼妙的身影輕輕飄起,向後滑翔出了兩丈有餘,立住身形冷冷地看著這些黑衣人,冰冷地說道:“你們這些反賊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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