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永不言離

  “要怎樣才能救她?”西門淩鶴雙目充血,抱戚玉玨的手緊了又緊。


  “藥物,越是珍貴越好,比如……。”青衣話音未落,地上已是多出來一堆小山高的藥堆,西門淩鶴緊急的催促聲又來,“還愣著幹什麽,找你需要的藥物啊。”要不是擔心禦醫塞到空間戒指裏到了就死翹翹了西門淩鶴非得打包塞幾個進去帶來不可!饒是如此,他也是跑到太醫院藥庫裏撿著好藥補藥裝了個一幹二淨。


  有了藥,青衣自然是趕緊動手,挑了幾樣適用於此時戚玉玨的藥物,葉妃嫣又貢獻了些質量上好的小水球一起熬藥,慢慢的,山洞中彌漫著濃鬱的藥香味,讓緊張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丟丟。


  “他們……”葉妃嫣瞧了瞧周身憔悴狼狽的西門淩鶴,又瞧了瞧他懷中還是男裝打扮的戚玉玨,總覺得有什麽秘密即將解開,又覺得太不可思議。


  倒是司禦昊見著西門淩鶴的眼神心下了悟,拉了葉妃嫣的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用下巴給西門淩鶴指了戚玉玨住的房間,“淩鶴,你還是抱她去房裏休息吧,地上太過於寒涼。”


  “哦,對。她現在不能受涼。”西門淩鶴傻了似的一句指令一個動作,司禦昊說了上句,他重複了一遍後輕輕把戚玉玨打橫抱起來,一個趔趄差點連著他一起摔倒,幸好司禦昊伸手扶了他一把。


  “小心,你摔著沒事,別把她摔了。撐著點!”司禦昊重重捏了西門淩鶴一把,想象若是換成葉妃嫣懷著孩子成了戚玉玨這個樣子,光是想想都覺得整顆心被人揪著疼,便也理解了西門淩鶴現在的心情。牟然記得和西門淩鶴曾經說過的那種感覺,算算時間,正是四國在青龍帝都聚首的日子,他和戚玉玨都住在絕豔閣中!


  西門淩鶴被司禦昊一掐,精神頓時一震,“對!不能摔著她。”腳步下意識穩了幾分,托著戚玉玨進了房間。


  葉妃嫣本來想跟著進去看看的,被司禦昊一把扯到了懷中,“別去,他們有他們的話要說!你是不是欠我句解釋?”


  “解釋什麽呀?放開。戚玉玨是我夫君。”葉妃嫣扭了扭身體,發現徒勞無功,司禦昊傷的是精神力,用不出來的是魔法,可身上的武功著著實實還在,困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妃嫣,你當我是傻子嗎?戚玉玨分明是個女子!”說話間,司禦昊已經半摟半抱著葉妃嫣來到了青衣熬藥的廚房門口,“青衣,過來給你主子把脈。”


  “我不要!”想也不想的,葉妃嫣拔腿就要跑。司禦昊哪裏肯讓她逃開,幹脆雙手一摟,直接將她抱小孩似的摟得個嚴嚴實實,“妃嫣不許亂動!小心身子。看戚玉玨那樣子你要是不讓青衣把脈我不放心!”司禦昊後麵這句說得嚴肅,也讓葉妃嫣停下了動作。


  懷孕都過三個月了,換做是地球或是生育率低下的魔法世界早就找專業的醫護人員檢查了不知道多少次,到了她這裏連個產檢都沒有。說實話,每天看戚玉玨被折騰得七葷八素,葉妃嫣常常懷疑自己這是不是懷孕?又會不會有什麽別的問題。


  “主子,讓奴婢給您把把脈吧。”青衣給葉妃嫣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


  “來吧來吧,反正你心裏從來都向著他。”葉妃嫣抱怨著伸出手腕。


  過了一會兒,青衣蹙著眉頭要求道:“主子能換那隻手嗎?”


  “我看別的大夫把喜脈都是一隻手搞定,到你這裏怎麽要換手?是你醫術不精還是我身體出什麽問題了?我最近吃得越發多了,小解每天要跑數十趟,大解就三四天才一次;除了吃飯的時候總是覺得累,心累身體累,總想躺著睡覺;頭昏昏沉沉,想什麽事情根本無法專心,也沒辦法使用精神力……”說著說著,葉妃嫣覺著是不是靈魂和身體產生了排斥,這才出現以上異狀的,根本就不是懷孕!

  想到這兒,她臉色頓時垮了下來!說實話,經曆了這麽多,這個世界的人和事已經深入她骨髓當中。這個世界有了許多牽絆她的人和事,也有她心裏牽絆的人和事;哪裏舍得就這麽離開!而且她現在連魔法力都難以凝聚,就算是想要保住靈魂不滅再次穿越也不可能,難道要灰飛煙滅了?!

  “主子,您懷的是三胎?!”


  就在葉妃嫣越想越悲觀差點哭出來之際,青衣終於放開她的手一臉驚駭地宣布道!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啥?青衣你剛才說啥?!”葉妃嫣哭喪的麵孔瞬間扭曲,看上去不哭不笑的煞是奇怪。


  “青衣,你說什麽?”司禦昊抱著葉妃嫣的手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問了句,生怕剛才是聽錯了。


  “方才奴婢從主子脈象中覺著像是有多胎之相,可是和之前把的那些雙胎比又有些許區別;這才又換了另一隻手確定了一次,主子這是多胎脈象,若無遺漏,必是三胎無疑!且月份已過三月,母子均安!”這一次,青衣的解釋詳細而又肯定,一字一句如驚雷在葉妃嫣耳邊響起。


  “三胎?可有辦法流掉。”司禦昊神情嚴肅,他曾經親自見證過後宮一位妃子懷上雙胎,才五月的身子比別人十月都大,最終在懷孕七月時早產,母子三人俱亡。記得那次他母妃還和奶嬤嬤說過,女子身懷多胎雖是上天賜福,可也最易“壓不住”這福而導致一屍幾命。後宮中但凡懷過雙胎的就沒站住過,要麽母體損耗極大要麽生下來沒站住。不管是哪一種可能,他都不想葉妃嫣經曆。


  “司禦昊,你說什麽呢!誰敢流我的孩子我就和他拚命!”葉妃嫣又氣又怒,當即在司禦昊懷中劇烈掙紮起來。


  “主子,您小心身子。”青衣見狀嚇了一跳,急急壓著葉妃嫣上半身不讓她大動。


  司禦昊也被嚇得夠嗆,換個姿勢護著葉妃嫣肚子,這才氣急敗壞低吼道:“我怕你出事!”


  “九爺,不會的。主子身體康健,小主子們也都安然成長。此時孕期已過三月,若是貿然流掉主子會有生命危險。”青衣也連忙解釋兩句,順帶安撫葉妃嫣。


  “如此甚好,你先去侍候戚‘公子’用藥,讓我和你主子說幾句話。”司禦昊神經緊繃,抱了葉妃嫣幾步邁進所住的寢房,反手將門關上,將葉妃嫣放下抵在牆上,“葉妃嫣,你聽著。我不關心孩子怎樣,我隻怕你出事!為了你,我能棄掉江山,能放開血海深仇,我不想你有任何閃失!”


  葉妃嫣抬頭便望進司禦昊深不見底的黑眸,裏麵倒映的全是她的身影,滿是認真和深情。可是想到之前的傷心失望,葉妃嫣就算是被司禦昊這段日子的改變感動也不敢輕易鬆口,別過頭不看他的眼睛,嘴硬道:“帝都你迎親那日,你我便恩斷義絕。你怎麽想,不關我事;我怎麽著,也不關你事!”


  “那這兒呢?”司禦昊的大手輕輕罩上葉妃嫣凸出來的小腹,“你敢說這兒和我沒關係嗎?”


  “你能肯定我隻和你一個男人睡?”葉妃嫣倔勁一上來就容易口不擇言,也不想想現在都還被司禦昊困在牆壁和他之間。


  “你說什麽?”司禦昊的語調聽著就冷冰冰陰森森的,沒等葉妃嫣回答,他就接著說道:“那你說還有別的哪個男人曾經……和你如此親近?說出來,我會讓他在這個世界徹底的消失,那你就是我一個人的。”明知道葉妃嫣說的人根本就存在,可司禦昊光是想想還有男人和葉妃嫣親近就有一種撕毀一切的暴力欲/望。


  感受他身上嗜血的氣息,葉妃嫣吞了吞口水,抱著小腹,也將司禦昊還在上麵的手一起蓋住,蹙起眉頭哀叫了一聲。


  “怎麽了?”司禦昊身上的冷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臉上剩下的全是擔憂,另一隻手從葉妃嫣臉上往下摸索,試圖自己先找到讓葉妃嫣不舒服的罪魁禍首。


  “今早吃太多,我想上茅廁了。”葉妃嫣采取了尿遁以避開司禦昊的緊迫盯人。


  “我扶你去。”司禦昊攙扶著葉妃嫣進了另一間房的恭房,待葉妃嫣坐在恭桶上時,他在屏風外無比正經問樂一句來之後一直想問不敢問的話:“妃嫣,你還愛我嗎?”他還記得,動情之時,葉妃嫣最喜歡和他說的三個字便是“我愛你”,當那日葉妃嫣轉身離開時說“愛已不在”時,就好像連著他的心也一起帶走。


  內裏淅瀝瀝水聲猛的一停,葉妃嫣氣急敗壞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司禦昊,你滾開些,有你在我撒不出來。”


  “妃嫣,我不會再離開你的。我會讓你再說出那句話的。”司禦昊的聲音鏗鏘有力,像是宣戰,又像是承諾,聽得葉妃嫣心頭一跳。


  於此同時,另一間房間裏,戚玉玨慢慢睜開眼睛,正對上西門淩鶴充血的雙眼,眨眨眼還沒來得及趕人,那廂西門淩鶴就掉下兩行男兒淚:“戚玉玨,這次你不管說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你半步了!瞧你把自己弄成什麽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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