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折磨
夜深人靜，月色靜謐。
黑暗的地牢裏，沒有一點聲音，安靜得可怕。
折騰了一天的火魁好不容易入睡，可是一到午夜，他的四肢關節就痛入骨髓。
此時，他躺在陰冷的石板床上，痛得忍不住輕哼出聲，渾身大汗淋漓，卻固執的不肯求救。沒有了鎮痛劑，他更加難以忍受痛苦。想一死了之，雙手手腳又被困住，無法動作。
“吱呀——”鐵門開啟的聲音傳來。有人來了。火魁立刻閉上雙眼，咬緊牙關，不肯發出一絲聲音。
沉穩的腳步聲一下一下，慢慢靠近。
突然，聲音戛然而止，地牢裏又恢複了平靜。
火魁等待了許久，來人都沒有說話，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睜開眼，他扭頭一看，一個高大的身軀站在門口，沉默不語的看著他，猶如堅定巍峨的山岩，一動不動。
然而，盡管四周黑暗，但是火魁仍然認出了來人是誰。
“你來這裏幹什麽？看我的笑話？”火魁努力抑製住聲音中的顫抖，看著門口的人，冷笑自嘲，“也對，我現在是階下囚，你不來看我的笑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火魁，你真的這樣認為？”低沉渾厚的聲音語氣深沉，隱隱有一絲心痛。
“難道不是嗎？要不然你來這裏幹什麽？關心我？哈哈，你以為我會信嗎？真是可笑！明明就是一個劊子手，卻裝作一副上帝的模樣，悲天憫人！”
火魁的聲音極盡嘲諷，他停頓了下，緩緩了呼吸，“也是，你是我的哥哥，不來關心關心我這個唯一的弟弟怎麽說得過去？”
“火魁！”石山突然厲聲道，像是被惹怒了，“你沒必要用這種尖酸刻薄的語氣對我說話！”
“那要我該用什麽語氣？敬愛嗎？”火魁看向他的目光突然布滿了恨意，“你還不配！這一輩子，你都別妄想！”
石山呼吸一滯，極力忍耐著心頭的怒其不爭。
他麵無表情的道：“火魁，隻要你把解藥交出來，我們就會放你離開！”
火魁突然沉默了下來，目光詭譎的看著他，“是楚天寒讓你來的？哈，我倒是想要問問，楚天寒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能夠讓你甘願做一條狗！”
“你不要問那麽多，隻要把解藥交出來就是了！”石山波瀾不驚的道，仿佛對他話中打擊毫不領會。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火魁不屑的笑了一聲，“你那麽迫不及待的來質問我，是不是那個小東西快要死了？死了就死了，還救什麽救？沒想到楚天寒居然是一個大情聖。不過，讓我來猜猜看他是什麽身份……天才神醫？CKS的總裁？還是……傭兵團的未來繼承人？”
火魁的聲音故意停了一下，可是石山卻不為所動，一絲反應也沒有，這讓他十分氣惱。
“果然是這樣！真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一個身份！我原本還搞不明白為什麽你好端端的突然跑去做他的秘書！原來是這樣！楚天寒藏得可真夠深，難怪那麽多次都抓不住他！”
石山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任由他發泄。
“說話啊！為什麽不說話？是不是我猜對了？”他的冷處理，讓火魁十分抓狂，激動的衝他吼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他稍稍冷靜下來，急促的粗喘著氣，石山才淡淡的道：“這些事情不用你管！告訴我，解藥在哪裏？”
四肢關節的疼痛愈發劇烈，如同一萬隻螞蟻在啃噬著他的骨頭。火魁緊握著雙手，青筋暴露，整個身體如同從水裏撈出來一般，冷汗涔涔。
喘息了片刻，他才緩過氣來，麵若死灰的道：“你著急了？可是，我為什麽樣告訴你解藥在哪裏？隻因為你是我的哥哥嗎？哈哈，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向楚天寒立功嗎？別天真的，這是不可能的！”
“我不是為了立功才來這裏的！”石山握緊雙拳，沉沉的道，“火魁，隻要你坦白，我立刻給你解藥，緩解你的痛苦！”
“不！絕對不可能！”火魁目光森冷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因痛苦而變得格外扭曲，“憑什麽你認為我會認輸？石山，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再也不是當年孤苦無依，被人拋棄，手無寸鐵的小孩了！”
憤恨的聲音落下，地牢裏頓時沉寂了一瞬，隻有火魁的聲音在不停回蕩。
石山緊抿著唇，定定的看著他，良久，他驀然轉身，“你好自為之吧！”
他轉身離開，一縷白色劃過黑暗，隨即如同石沉大海，悄無聲息。
地牢裏安靜了下來，一片死寂。
“啊——”久久壓抑的火魁終於忍不住痛苦的低喊出聲，四肢痙攣，額上的青筋暴突，仿佛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火魁張開嘴巴急促的喘著氣，卻突然有什麽東西掉入了他的嘴裏，苦澀的味道頓時彌漫整個口腔，他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想要吐出來，卻因為喉嚨幹燥怎麽也吐不出來，那粒藥丸如同水蛭一樣牢牢的黏在他的舌頭上。
“該死的！”藥粒融化，火魁忍不住低咒一聲，他才不要他的施舍和同情！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一粒藥，他身上的疼痛才得到了緩解，一夜無夢。
醫療室裏，楚天寒細致的給小白鼠注射了一陣藥劑，然後把小白鼠放回籠子裏，認真觀察著它的反應。
十分鍾後，原本活動亂跳的小白鼠奄奄一息的趴在籠子裏，一動不動。
還是不行。
楚天寒搖了搖頭，套下手套，走到實驗台前，觀察著顯微鏡底下的培養皿，繼續著手準備重新配製另一份藥劑。
他拿起小白鼠的報告開始填寫，然後開始了一係列的計算。經過反複修改完善，小白鼠存活的時間逐漸加長，但是遺憾的是，這些都是失敗品，根本就不能適用於人體。
“少主，少夫人醒了，你過去陪陪她吧。”季非淳推門輕輕走了進來，目光擔憂的看著楚天寒。
他已經不眠不休的忙碌了好長一段時間了，雖然研製解藥方麵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可是他害怕解藥沒研製出來，他就病倒了。
“嗯。”楚天寒點點頭，脫下白色大褂，“你看著這裏，不要弄亂了。”
“我知道了！”季非淳爽快的道。
楚天寒走出醫療室，卻在門口遇到了石山。
“你過來。”腳步突然一轉，楚天寒向走廊盡頭走去。
石山臉色微微一變，垂下的手微微收緊拳頭。
沒有猶豫，他麵無表情的走了過去，眼神決然。
兩人不知道在走廊盡頭低聲說了什麽，很快楚天寒就結束了談話，意味深長的拍了拍石山的肩膀，這才朝樓上走去。
臥室裏，陶宛宛坐在床上，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張著小嘴巴打著嗬欠。最近她總覺得自己睡不夠。
“宛宛，你醒啦？”楚天寒走了進來，看見她一臉睡意，不禁微微皺眉，“還沒睡夠？”
嗜睡是她中毒之後出現的另一個新問題。這是阿傾帶回來的資料上所沒有的情況。他懷疑，病毒在她身上發生了變異。
至於為什麽變異，變異到什麽程度，變異會帶來什麽危害，這些都是他需要去進行探究。
為了不讓更多的問題出現，他爭取明天一定要把藥劑研製出來，抑製住病毒的變異。
“嗬嗬，我沒事啦……”陶宛宛虛弱的笑了笑，“我隻是餓了，沒有力氣。”
“要不要吃東西？”他輕聲道，手卻不自覺了捏了捏她肥了一圈的臉頰，表情很是糾結，“可是，不能吃太多肉，你看看，你都發胖了。”
“可是我忍不住想要吃嘛……”陶宛宛皺了皺鼻子，不樂意的道，“你都不給我吃飽！”
楚天寒：“……”
他這到底是為了誰啊？
“好了，快點起床。”楚天寒將她從被窩裏挖了出來，“去刷牙洗臉。”
“哦。”陶宛宛悶悶的下了床，向浴室走去，腳步虛虛軟軟的，一副隨時都會摔倒的模樣。
楚天寒皺眉，正要開口讓她小心一點，卻聽到一聲“撲通”，她整個人都滑倒在了地麵上。
陶宛宛呆呆的坐在地上，像是被嚇傻了一般，一動不動。
“你沒事吧？”楚天寒眉心一跳，走了過去把她扶了起來，“宛宛，你有沒有摔到哪裏？”
陶宛宛愣愣的，沒有說話，眼神茫然的看著他，目光渙散。
“宛宛，你不要嚇我！”楚天寒不安的將她摟入懷裏，心中焦急。
神遊天外的陶宛宛聽到聲音頓時猶如當頭棒喝一般，猛地清醒過來。看清是他，立刻激動的撲在他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他的腰，“天寒，我好怕！你終於來接我了，太好了！”
然而，麵對她的激動，楚天寒卻是一愣，一時間沒有了反應。
“天寒，你怎麽了？”見他沒動靜，陶宛宛抬起頭來，困惑的看著他，“為什麽要這樣看著我？發生了什麽事？”
楚天寒回過神來，壓住心頭的激動，豎起兩根手指，眼神期待的看著她，“宛宛，這是什麽？”
陶宛宛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的目光太過耀眼，她動了動唇，不太確定的輕聲說：“二啊……”
“沒錯！就是二！”楚天寒高興的道，卻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收回手，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換了個問題，“宛宛，告訴我，你今年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