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換個人
“他不來嗎？”茜雪眼巴巴的望著封青決，眼中滿是仇恨，那是發自心底的怨恨，對秦舒寧的痛恨，對鍾厲烽的埋怨，他怎麽能因為一個突然認識的女人，這麽對她！
聽著茜雪沙啞的詢問聲，封青決別過臉去，不願看她，沒有回話，可這表情和態度，顯然已經證明了一切。
“不來就不來吧，嗬，誰讓我比不過那個女人呢？就算我為他付出了這麽多……我也依舊是敵不過秦舒寧，一個出現才短短數月的女人。”茜雪冷笑一聲，看著桌台上的藥瓶，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慘痛起來了。
“為什麽這麽對我？！啊！！”鐵鏽擦過鋼片般刺耳的聲音響徹在封青決的耳畔，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像是瘋了一樣的掃掉了桌上的藥，心裏也隻有歎息。
茜雪，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不是你比不過秦舒寧，也不是你哪裏不好，有些人，他愛不上你，就是愛不上，就算你強求，改變，執拗，他不愛你，他不在乎你，這都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就像一塊板上釘釘的rou……任人宰割，不論是被人買走還是被人看不上，它始終都會被消滅掉。
躬身去撿地上的藥瓶，封青決隻聽到耳邊一聲厲喝：“誰讓你撿起來的，不準撿！給我停手！沒我的允許，你不許撿地上的藥瓶！不可以！不行！”
茜雪的歇斯底裏令封青決痛心，他臉色難看的抬頭看著她，沙啞的嗓音裏充斥著無力，他努力的勸說著她：“時候不早了，茜雪，你好好休息吧，身上不痛了，睡覺，好嗎？”
他的眼神裏滿是寵溺，可那寵溺裏卻也飽含了心酸和難受，他說話的聲音跟往常一樣有些哽咽，茜雪好像沒見到這些一樣，她冷著一張臉看著他問：“身上不痛了？你覺得我會睡的著嗎？我都這樣了！他都不來看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我為什麽要活著？你告訴我啊！”
她為那個男人犧牲了多少！
她不甘心！
茜雪伸手死死的摁住自己的胸口，眼裏溢出眼淚來，封青決將藥收進自己的口袋裏，走近她道：“這麽多痛苦你都熬過來了，為什麽現在要放棄，現在說不想活了，那這幾年你經受的痛苦呢？你以為那是什麽？茜雪……你的眼裏，能不能不要隻有鍾厲烽，換個人，不行嗎？”
封青決的話說到最後竟會生出幾分哀求來。
茜雪微微一怔，沒有說話，整個病房裏，生出一股詭異的寂靜來，她狠狠的抽了抽鼻子，隨即才說話：“我已經習慣了，我習慣愛他了，他已經在我的心尖上了，我也想換，可是不行……”
“睡覺吧，茜雪，他不願意來，你這麽想見到他，我會給你想辦法的。”她換不掉，他何嚐不是，這些年來，他若不是愛她，又怎麽會任她使喚，封青決忍不住在心裏頭嗤笑自己。
“恩……謝謝。”茜雪的話說的有些幹澀，這話聽在封青決的心裏，卻不由得生出一股苦澀來，謝謝，到頭來，他也隻能換得這樣兩個字。
出了茜雪的病房，封青決就交待好了人接下來幾天好好看著茜雪，他買了高鐵票，當晚便去了鍾厲烽所在的城市，他用電話請不來他，親自去請，他還請不來嗎？
他不能讓茜雪一直折磨自己，再這樣下去，他真擔心茜雪會被她自己給折磨死。
封青決見到鍾厲烽時，鍾厲烽正跟秦舒寧走在一起，秦舒寧喝醉了，鍾厲烽沒背她，攙扶著她走路，她一路上醉醺醺的，不停的在罵鍾厲烽，時而叫他變\/態，時而罵他是潔癖鬼。
鍾厲烽見到封青決的那一刻覺得自己有些老花眼，他是不是被秦舒寧傳染了，也醉了，他怎麽會在公寓附近見到封青決，他不是應該和茜雪在一塊兒嗎？
他那麽重視茜雪，怎麽可能放下她，自己一個人跑來找他。
茜雪……
鍾厲烽心裏猛然一驚，靠在他身上的秦舒寧還在支支吾吾著：“溫饒，你大哥真是比我上司溫柔多了，處處都知道為人設想，不像那個死潔癖，一整天就想著怎麽折騰人，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討厭死了！”
秦舒寧有一句沒一句的嘟嚷著，嘟嚷完了還不自覺的打了個酒嗝，那熏人的味道洋洋灑灑的熏的鍾厲烽差點沒吐了。
該死！都是溫饒那個女人，灌的她喝了這麽多酒。
封青決在向鍾厲烽走近，越是走的近些，他就越是能看清楚鍾厲烽和秦舒寧的神態動作，夜燈亮的厲害，封青決看見這曖昧的這一幕，隻覺得刺眼極了。
他想，茜雪要是看見了，會當場撕了這個喝醉酒的女人吧。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有幾分姿色，雖然她不如茜雪，可說起外貌長相，她並不遜 色，可鍾厲烽見過那麽多美女……他很想知道，為什麽鍾厲烽會想娶這個女人，而現今，他卻跟這個女人的妹妹有了婚約。
這一切有些混亂，他想問清楚事實。
“我方便上樓坐坐嗎？”封青決走近他後，禮貌性的問他，言辭平淡，並沒有什麽異樣的舉動，鍾厲烽忍不住拽緊了秦舒寧問他：“茜雪呢？她也來了嗎？”
鍾厲烽擔心茜雪見到秦舒寧，會對她不利。
這個女人現在醉的一塌糊塗的，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要是茜雪在這兒，看見她了，估計會活活撕了她。
“你覺得你帶著這個女人，我會讓茜雪來嗎？”封青決冷哼一聲說著，話裏滿是嘲諷，而那一臉冰冷的笑意令鍾厲烽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跟我來吧。”鍾厲烽話完，便拉扯著秦舒寧，讓封青決跟他一起進公寓。
進了電梯後，秦舒寧始終叫罵著鍾厲烽潔癖鬼，鍾厲烽臉色鐵青，恨不得將她的嘴給封起來，可無奈這兒還有封青決，他也隻得忍了。
出電梯的那一刻，秦舒寧眼神恍惚的看著他道：“是你啊，你回來了啊，你這個負心漢，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嗎？不要臉！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麽這麽讓我等著啊！憑什麽！”
秦舒寧的話呢喃不清的，鍾厲烽聽清楚她的話後，咬緊牙關不發脾氣，從前他能不知道，現在他還能不知道她說的是誰嗎？她說的無非是她口中的那個阿瑾……
該死，這個女人算是酒後吐真言嗎？還沒忘記那個阿瑾！
這個阿瑾到底是何方神聖啊！她惦念到現在！
他這麽優秀的男人，她卻視而不見！
“咳咳。”封青決咳嗽一聲，表情尷尬，顯然是因為聽到了某個女人的醉話，錯把那個男人當成鍾厲烽了。
進了屋子後，鍾厲烽幾乎是直接將秦舒寧給甩到沙發上去的，絲毫不顧她會不會摔吐了，他隻想讓這個女人離他遠點！
弄得他一身怪味！
要不是封青決在這兒候著有事找他談，他真想趕緊去浴室裏洗個澡！
就在這時，封青決問他了：“厲烽，你跟她……在同居嗎？”封青決看著癱倒在沙發上的女人，話問的意味深長。
“沒有。”隻是簡短的兩個字，也不解釋其他的，鍾厲烽的解釋，簡單明了。
“你和這個女人，還結婚嗎？”封青決不問一句廢話，自進屋後，他就問了自己想問的。
“我和秦翩然有了婚約，你既查過了，又何必問我。”鍾厲烽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冷。
封青決臉色尷尬了些，隨即又恢複正常道：“查到的，總沒直接問的清楚。”
“你倒是坦誠，我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這次來，到底想做什麽？”他不信他就單純來看看他，或者就是為了把他請去醫院看看茜雪，他覺得，封青決一定會有其他打算。
“好，成交。我這次來，本來一想讓你去看看茜雪，二來，想收拾一下你護著的這個女人。”封青決將心底的打算毫不遲疑的告訴了鍾厲烽，沒有絲毫顧忌。
他知道，就算他這麽說了，鍾厲烽也不會拿他怎麽樣，畢竟，他已經跟他攤牌說話了，不是嗎？
“收拾她？我將來又不娶她，你要給茜雪出口惡氣，何須動她？”鍾厲烽嗤笑不已。
“可你喜歡她，不是嗎？”初戀就像毒藥一樣，這大概是鍾厲烽第一個喜歡的女人吧，封青決清楚鍾厲烽的底子，他的感情世界，幹淨的比九零後還幹淨。
“對，我喜歡她，可我有了婚約了，我是不可能娶她的，而以她的性子，更是不可能成為我的情人。”
鍾厲烽回答的果斷，封青決卻有些信不過，他急忙追問他：“既然不可能娶她，她也不會做你的情人，你為什麽安排沈皓廷，讓他求著秦舒寧去你公司上班，還做了總裁特助，一個月啥也不用幹就月薪一萬？”
封青決的話問的很急，鍾厲烽的臉色有些微變。
“因為現在還放不下。”
“……”封青決有些意外鍾厲烽的回答，冷抽了口氣，緩過神來他才繼續說話：“茜雪的病情很嚴重，就當騙騙她，你去見她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說刺激她的話，盡量順著她的意思？”
“那以後呢？騙她的後果呢？難道她要我娶她，我答應她？！”鍾厲烽看他的眼神有些異樣，出的什麽爛主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麽幫她。”封青決自嘲的笑了笑。
“我時常想著，她喜歡的人要是你，這事也就不用這麽麻煩了。”鍾厲烽走近熟睡在沙發上的秦舒寧，嘴角的笑有些暖，眼神望著熟睡中的秦舒寧滿是寵溺。
站在他身後的封青決微微一怔，然後咧嘴笑了，他的笑容有些難受，他幾乎是在壓抑著自己心裏的負麵情緒跟他說話：“你這是在諷刺我嗎？諷刺她不愛我，心裏隻裝得下你一個人嗎？”
“你怎麽會這麽想，封青決，雖然我有時候是看不慣你，可這話我是真心誠意說的，你別曲解我的意思。”話說著，鍾厲烽忍不住直皺眉。
“那你說吧，這次的事，你到底打算怎麽辦？別告訴我，你不想再管茜雪的事了。“
封青決的眼神中滿是不確定，他不確定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還在意過去的事，更不確定茜雪在他心裏如今還有沒有個一席之地。
“我會去看她的，但是其他的，恕我做不到，特別是跟茜雪結婚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說的好像我多喜歡你跟她結婚一樣，你既清楚我對她的感情，你就應該明白……我恨不得她這輩子都沒有見過你這個人。”
封青決的話裏滿是不屑，鍾厲烽始終將目光放在熟睡的秦舒寧身上，一副壓根不想搭理他的狀態。
“你什麽時候去見茜雪？”封青決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將他帶到茜雪的麵前，好讓茜雪睡覺都睡的踏實一點。
也不知道這個點了，她會不會做噩夢醒過來，要是做了噩夢，那些護士們能對付得了她嗎？
封青決在心裏可謂是為茜雪操足了心。
“你的三個問題我早就回答完了，我覺得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回答你。”鍾厲烽冷冰冰的說著，一副要逐客的架勢。
“你！鍾厲烽，這個秦舒寧有什麽好的，你喜歡她哪一點，茜雪那麽優秀，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對她，你知道你對她多殘忍嗎？”
封青決憋不住脾氣，忍不住厲聲質問他，這令鍾厲烽皺眉，好像是怕他的聲音吵到睡覺的秦舒寧，他起身走進了書房，示意他書房談事。
主動權在鍾厲烽，封青決黑著一張臉進了書房，繼續問他：“你就這麽放不下她？連我說句狠話，你都要把我移到書房來？”
“對，我放不下。”鍾厲烽回答的沒有一絲遲疑，然而封青決卻恨不得一手撕了他。
他一定不知道，他棄之如履的一切，都是他最想要得到的。
“你到底什麽時候跟我去醫院看看茜雪？”封青決決定了，他跟這個，秦舒寧沒完！竟要跟茜雪搶鍾厲烽，她憑什麽！